第103章 我沒你想得那麼糟(1)
「我也這麼想。」覃煬對於突如其來的生命,也是懵的,「但事無絕對,太醫說你年輕,身體恢復起來肯定要快一些。」
溫婉蓉點點頭,另一方面,兩人不謀而合想到在船上那晚的瘋狂。
說起來,這事還得感謝宋執。
但覃煬現在都不想跟那孫子說話,宋執也是,自從揚州回來,連照面都沒打,似乎兩人關係有點僵。
再反觀溫婉蓉,就快變成,不,不是就快,是已經變成覃府上下重點保護對象。
太醫說她體虛並未完全好,之前補藥換安胎藥,頭三個月尤為重要,等穩固胎氣,後面可換食補調養。
於是溫婉蓉從發現懷孕這天起,就變成豬一般的生活,連帶吃飯都在床上架個矮几,吃完撤下,要凈身,要麼痰盂,要麼馬子,也不出屋。
晚上覃煬回來宵夜,要帶她一份。
更絕的是,覃煬吃什麼,她也吃什麼,同樣的菜兩份都不行,非要吃覃煬碗里的。
搞得覃煬也吃不好。
「到底是你想吃,還是你肚子里的崽想吃?」覃煬把筷子放在矮几上,單眉一挑,眼睜睜看著小綿羊的筷子伸進他碗里。
小綿羊邊吃邊瞪他:「什麼崽啊崽,多難聽,不是你的孩子嗎?傳出去,別人說平北將軍的崽,好聽嗎?」
在肚子里連人形都沒長出來,就護犢情深。
覃煬被溫婉蓉義正言辭說得毫無招架,換以前早鬼吼鬼叫,現在算了,小綿羊不高興事小,驚動胎氣,就等著一百鞭透骨鞭打死拉到。
這就叫世風日下!
明擺地位直線下降。
二世祖心情不佳,胃口不佳,等小綿羊吃完,他也飽了,氣飽的。
晚上,兩人分床睡。
一個睡東屋,一個睡西屋,中間隔著花廳。
溫婉蓉身邊有人睡慣了,突然變成一人睡,很不習慣,翻來覆去睡不著,猶豫片刻,輕聲問:「覃煬,睡了嗎?」
「睡了。」
「睡了,為什麼能答話?」
等半天,沒人應聲。
小綿羊又喚一聲:「覃煬?」
沒人理。
小綿羊笑:「我知道你沒睡著。」
二世祖繼續不理。
「真睡了?」小綿羊聽了會,發現還是沒動靜,從被子里爬出來,發出悉悉率率的動靜。
沒過一會,輕手輕腳走到西屋的軟塌邊,甜甜叫一聲「覃煬……」
覃煬睡著,迷迷糊糊嗯一聲。
溫婉蓉爬到榻上,鑽進被子里,小聲說:「我跟你睡一起,好不好?」
覃煬知道小綿羊不老實,但太困,嘴裡含含糊糊說不好,人沒動。
「我不管,我就想跟你睡。」溫婉蓉把頭靠在覃煬肩頭,挽著他胳膊,故意把小腹貼在他手背上,像對他說,又像自言自語,「我們一家三口睡一起。」
然後閉上眼,嘴角抑不住上揚的做起美夢。
早上溫婉蓉醒來時,覃煬已經出門,她又回到東屋床上。
肯定是覃煬把她抱過來的。
溫婉蓉美滋滋地邊吃早飯邊想,今晚還是跟覃煬說一聲,搬在一起睡算了,不要分床,她不信覃煬習慣一人睡。
晚上等覃煬回來,她一個勁纏著他,要他到東屋來睡。
覃煬說不行,都怪溫婉蓉擠到榻上,他怕壓到她,翻身就醒,醒了好幾次,一晚上沒睡好。
小綿羊捂嘴笑,說從沒看過二世祖這麼在意誰,還是親生血緣就是不一樣。
「還不是怕傷到你!到時疼,又跟老子哭!」覃煬沒睡好,氣性也大。
再瞧瞧小綿羊的得意勁,簡直要飛天!
小綿羊聽他吼,也不怕,繼續笑,問刁鑽問題:「你是怕傷我還是怕傷孩子?二選一。」
還二選一?
覃煬單眉一挑,拒絕回答無聊問題。
「說嘛,說嘛。」小綿羊糾纏不休。
「這有什麼好說的?」覃煬實在不懂女人腦迴路。
就好比娘和媳婦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諸如此類問題一樣蠢。
但小綿羊現在就要答案。
「怕傷你,行了吧。」覃煬纏煩了,隨口說。
小綿羊立即不高興:「難道你就不心疼孩子?」
你看,你看,二世祖就知道下句話就這麼回事。
現在要改口說怕傷孩子,保證小綿羊細著嗓子又一堆屁話等著他。
「溫婉蓉,你睡覺吧。」覃煬覺得她安靜下來比較可愛。
「我不睡。」小綿羊氣哼哼,沒聽見她想要的滿意答案,坐起來抗議。
「你不睡,我睡了。」覃煬心想今晚沒完沒了,惹不起還躲不起?
溫婉蓉哎一聲,見他往西屋走,掀被子下床:「你睡哪,我睡哪。」
說著,連鞋都不穿,光著腳往西屋跑。
「你非要弄出點事就舒坦了!」覃煬嘖一聲,轉身把人打橫抱到床上,「老實躺好!」
二世祖霸道好有愛!
小綿羊眼睛笑彎了,摟著覃煬的脖子不放:「求你了,過來一起睡好不好,我一個人睡不習慣。」
她邊說,邊把覃煬的手拉過來,放在還未隆起的小腹上,笑嘻嘻道:「你每天摸摸他,會長得更快。」
雖然覃煬對這個生命沒有想象中喜悅,或者很強烈的存在感覺,但不忍拒絕溫婉蓉透著期待、熱情以及母性慈愛的眼神,猶豫片刻,在床邊坐下。
他俯身吻過她朱紅的嘴唇,淺嘗輒止:「你睡著,我再過去。」
溫婉蓉作最後努力:「真不跟我睡嗎?」
覃煬把手插進她耳鬢的頭髮里,撫摸她的臉,作出最後讓步:「等你三個月穩定再說。」
小綿羊不開心,小聲嘀咕:「又再說,到時又不認賬。」
覃煬笑起來:「認賬,快睡。」
溫婉蓉睜大眼睛看著他:「這是你說的,不許耍賴啊。」
覃煬說是。
溫婉蓉傻笑起來,枕在覃煬寬大而乾燥的手掌上入眠。
等她睡沉,覃煬熄滅桌上的油燈,叫玉芽來照顧溫婉蓉,去了書房。他最近公務比之前增加一倍,究其原因,皇上身體每況愈下,杜皇后漸漸滲透朝政,杜子泰帶著杜寧逐漸收攏兵權,收回很多許可權,樞密院的公務自然有增無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