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哪裡有壓迫哪裡有反抗(3)
溫婉蓉拍掉咸豬手,白他一眼:「別人苦肉計都是自傷,你是被傷,還得瑟。」
覃煬確實得瑟,來句:「這叫借東風,懂不懂?」
小綿羊懶得理會二世祖歪理邪說,把被子給他蓋好就要出去。
二世祖叫住她:「哎,你去哪?又不管老子了?」
小綿羊出門,聲音從外面飄進來:「去賬房查賬,順便叫布莊掌柜來結錢,快過節了,難不成叫人家空手回去。」
二世祖沒吭聲,倏爾想到以前宋執說「賢內助難求……」,看來溫婉蓉這個賢內助還行。
因為冬至要出門,覃煬老老實實在床上養了三天。
等到出門那天,天公不作美,頭一天夜裡就降場大雪,隔天一早滿地銀裝,白茫茫一片。
近午時,溫婉蓉邊扶他起來穿衣,邊問:「覃煬,外面在下雪,還出門嗎?」
覃煬懶懶嗯一聲,不說話。
溫婉蓉關心道:「胳膊疼還是背疼?你要不要吃止疼葯再出去?」
「不吃。」覃煬疼得難受,索性坐下來,叫溫婉蓉找布條給右手包紮。
溫婉蓉不解:「你不是舊疾嗎?包紮做什麼?」
覃煬嘖一聲,不耐煩道:「你別問那麼多,包起來就行。」
溫婉蓉猜他疼得心浮氣躁,也沒多言,按他的要求辦。
出門時,宋執已經在垂花門等,看覃煬走路都不利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是做戲做全套啊!」
覃煬不耐煩地揚揚手,要他快走。
路上,三人乘一輛馬車,溫婉蓉全程一句話不說,就聽宋執跟覃煬說話。
「那幾個王八蛋一聽要去禍禍杜廢材家,高興得一早就去登門拜訪了。」宋執同樣一嘴歪話。
小綿羊無語。
覃煬回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小綿羊依舊無語。
二世祖加花貨加一幫子禍害,各個不是省油的燈,壓迫他們?
杜廢材是多不開眼!
溫婉蓉一邊替杜廢材擔憂,一邊聽覃煬跟她說:「一會你扶我進去。」
她應聲好。
不過以覃煬現在的狀態,想不扶也不行吧。
溫婉蓉掃了眼他右手的繃帶,暗暗嘆氣,二世祖什麼時候能消停啊!
二世祖不出這口惡氣,肯定消停不了。
一行人到杜府時,門口馬車已經陸陸續續停滿。
宋執喲了聲,笑今天來的人不少。
覃煬也掃了眼,揚揚眉,說人越多越好。
進府時,一行人已經鬧開。
有一個人來的,也有帶著小夫人一起來的,都坐在正廳,跟杜子泰閑聊,大有拍馬屁,站隊求罩的意思。
杜子泰對這幫小子平日難管傷透腦筋,沒想到今天抱團來以示衷心,受寵若驚。
一屋子人還在說鬧,忽而有個穿櫻粉對襟襖的小姑娘從門外探頭,朝裡面掃了眼,似乎在找人,但沒找到想見的,才走進來,到杜子泰身邊小聲問:「不是說宋執要來嗎?他人呢?」
杜子泰笑:「他是要來,可能晚點。」
小姑娘哦一聲。
兩人正說話,外面小廝報,覃將軍和宋軍事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小姑娘頓時眼睛亮了亮,迎出去:「宋軍事,你怎麼來這麼晚?」
全然不理另外兩人。
宋執笑眯眯地回道:「宋某讓六姑娘久等,外面冷,我們進去說話。」
不得不說,冠名「女性之友……」的花貨,對任何女性,無論老幼都充滿關懷和關愛。
反觀覃煬,不知道是有傷心情不佳,還是對看不慣的人臭臉,嘴角都不帶揚一下。
溫婉蓉多少有些擔心,輕聲問:「你行不行?要不坐一會回去吧,你昨晚就沒睡好。」
覃煬說不用,帶著進入正廳。
一行下屬人到齊,杜子泰便叫人上菜上酒,叫大家邊吃邊聊。
等酒酣耳熱,有人突然發現溫婉蓉在給覃煬喂菜,馬上起鬨。
這一起鬨不要緊,所有目光都集中他兩人身上,杜子泰很快發現覃煬右手不便,一副體恤下屬的語氣:「大冷天的,有傷就該好好休養。」
覃煬難得人模狗樣,正兒八經回答:「區區小傷不足掛齒。」說著,他站起身,故意踉蹌一下,穩住身子,抱拳,睜著眼睛說瞎話:「溫伯公在朝堂屢次針對屬下,還是將軍善體下情,多次為末將說話,得以聖上欽眼,繼續為朝廷效力,從今往後願以杜將軍馬首是瞻
,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溫婉蓉嘴裡一口菜還沒咽下,差點噴出來。
她忍了好一陣子,才把菜吞下去。
二世祖在府里稱王稱霸慣了。
一口一個老子,一口一個杜廢材,一口一個他媽的,罵人跟吃蠶豆一樣溜,怎麼想得出來這番話?
小綿羊無語至極。
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宋執也起身,情聲並茂表示赤膽忠心,結果一個二個都站起來,統統表示要以杜大將軍馬首是瞻。
簡直把杜子泰嘴巴都笑歪了。
他一開心,話就說開了,一說開,一切都變成好說。
覃煬趁機提起「擴疆之戰……」的議事,一本正經分析軍事地形、兩軍實力、戰略、戰術及戰役的需求構想,總結並不樂觀。
「有平北將軍上陣,聖上頗為放心。」杜子泰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接下話。
覃煬心裡罵娘,面上笑道:「果真要戰,冬天是最好時機,疆戎必降大雪,北蠻糧草緊缺,是進攻最佳時機,不過……」
他頓了頓,抬了抬右胳膊:「今年燕都冬天冷,末將舊疾複發,大夫說再冷,恐將要廢。」
溫婉蓉以為二世祖又在胡說八道,偷瞥一眼,發現他臉色都變了,看樣子疼得不輕。
杜子泰也看出異樣,只問:「依平北將軍之見,如何是好?」
覃煬就等這句話,立刻抱拳回答:「此戰由杜大將軍領兵,吾等願隨將軍左右,出謀劃策。」為防止杜子泰和稀泥亂扯,他故意點軟肋說:「將軍,此戰雖難,若能成功,您可謂在聖上乃至朝堂上揚眉吐氣,再不會有人敢在背後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