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想死老子成全你(1)
出門他問她,冷不冷?
溫婉蓉隔著衣服都能感受他的熱度,搖搖頭,摟緊他的脖子,說不冷。
頓了頓,她氣虛地說:「覃煬,你有時挺好,有時挺討厭。」
不像抱怨,更像平鋪直敘訴說一個事實。
覃煬卻不在意哈哈笑起來,拍拍她屁股,要她留點力氣到老太太屋裡說話,別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
溫婉蓉狠狠給他一記白眼。
到老太太屋裡,覃煬說到做到,去花廳吃點心喝茶。
溫婉蓉見他走了,給老太太福禮,打起精神說話。
「祖母,您看這個東西,像不像宮裡的工藝?」她直入話題,把瓷片交到老太太手上。
老太太細細端詳片刻,嗯了聲,緩緩點頭:「民間做不出這麼精細的手藝。」
稍作停頓,又問:「這是從哪來的?」
溫婉蓉把上午和覃煬重新翻找的過程一五一十告訴老太太:「阿蓉也覺得眼熟,想請祖母先過目。」
老太太心知肚明:「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不想讓煬兒知道?」溫婉蓉遲疑片刻,點點頭,說出心中顧慮:「祖母,阿蓉進宮也就去過齊淑妃宮裡,她有個裝香料的瓷瓶,跟這個瓷片花紋差不多,我不敢臆斷。不過覃煬聞過,瓷片上也有魚腥味,想必是裝葯的瓶子不會
錯,而玳瑁肯定不會有宮中的東西,這次冤枉了她。」
她說得有理有憑有據,老太太喝口茶,雖沒說話,看神情算滿意。
「不過阿蓉就一事不明。」溫婉蓉謹慎道。
老太太:「你說。」
溫婉蓉說:「阿蓉沒想明白,玳瑁身上怎會有魚腥味?覃煬養在府邸的軍犬雖兇猛,但都是經過訓練的,不似普通狗,更不會因為氣味咬錯人。」
「這事,等玳瑁好些,你親自去問。」老太太略微沉吟,明擺放權給她。
溫婉蓉應聲好。
該說的說完,她起身要走,被老太太叫住:「關於瓷片的事,你不告訴煬兒是對的,他性子太烈太張揚,知道多未必是好事,你心細,性子軟,有什麼不懂只管來問祖母,別跟他一起胡來,知道嗎?」
對她的肯定,也是提醒。
「阿蓉明白。」溫婉蓉福禮,退兩步,轉身掀開門帘出去。
「說完了?」覃煬看見她的身影在花廳門口晃了晃,就起身出來。
溫婉蓉點點頭,又說想去西廂房看看玳瑁傷勢。
覃煬現在對玳瑁煩透了,沒好氣道:「看什麼看,你自己都是病患,還看別人,走走走,回屋裡躺著去。」
溫婉蓉想到還有話要問,堅持道:「投藥的人不是她,卻平白無故被咬,換誰心裡都不好受。」
說著,她往西廂房走,覃煬跟在後面,嫌她麻煩:「老子看你也沒多喜歡她,怎麼變得這麼關心?」
溫婉蓉生怕西廂房不隔音,氣得跺腳:「覃煬,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呀?」
二世祖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麼:「老子怎麼不會說話?難道說錯了?誰吃醋,誰跟老子哭幾次?不是你?」
溫婉蓉對覃煬毫無顧忌的大喇喇何止無語,簡直想把他趕回去:「好,好,我愛吃醋,你好,你是好人堆里挑出來的。」
小綿羊也會說俏皮話,把二世祖逗笑了,他拉住她:「再晚要下寒氣,小心又發燒,你就在門口看一眼得了,還是我背你回去。」
這還像人話。
溫婉蓉點點頭,要他等一下,獨自去了西廂房。
西廂房裡照顧玳瑁的小丫鬟一見溫婉蓉進來,趕緊起身福禮。
溫婉蓉做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到外屋說話:「玳瑁這兩天恢復的如何?小廚房按時給送葯送飯了嗎?」
小丫鬟點點頭,竹筒倒豆子般把這兩天的情況詳細彙報一遍。
溫婉蓉聽沒什麼問題,又指指裡屋,問玳瑁醒了沒?
小丫頭說服了葯,剛躺下。
溫婉蓉估計一時半刻不會睡,便進去看看,關心問:「玳瑁,你感覺好些沒?除了胳膊,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玳瑁背對著她,微微動了動,又停下來。
半晌,氣游若絲地回應:「夫人,您和二爺既然都討厭奴婢,何必假惺惺噓寒問暖,不如讓奴婢死了乾淨。」
說到最後,聲音哽咽起來。
溫婉蓉就知道,覃煬那個大嗓門肯定被玳瑁聽見了,嘆口氣:「二爺脾氣你知道,他最不喜歡別人在他眼皮底下,存其他心思,你被他養的軍犬咬了,要他怎麼想?」
玳瑁聽著沒說話。
溫婉蓉繼續說:「我跟二爺說了,你確實冤枉,他信了,狗也已經拉回軍營,你心裡還有什麼要求?叫二爺跟你賠禮道歉?你覺得他像那種人嗎?」
別說玳瑁,就是她,也沒聽過覃煬跟誰認錯。
「奴婢沒想過要二爺賠禮。」玳瑁吸了吸鼻子,像在哭,「奴婢是覺得丟人,府里上上下下都看見奴婢的難堪,以後還怎麼做人?」
溫婉蓉體諒她的難處,又看她傷得不輕,不想提出尖銳話題,只問:「如果因為這事,你覺得我或者二爺怎麼做,能給你彌補呢?」
「奴婢不要夫人彌補什麼。」玳瑁似乎就等她這句話,「至於二爺……」
她搖搖頭,說句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不敢說吧。
溫婉蓉再明白不過她的心思,話題就此打住,只叫她好好養傷,明天再來看她。
「夫人。」臨走時,玳瑁喊住溫婉蓉。
溫婉蓉轉過身:「你還有何事?」
玳瑁艱難翻身,猶豫一下,問:「明天,奴婢能見見二爺嗎?」
溫婉蓉頭一次覺得玳瑁太不知足,她並非討厭這種不知足,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玳瑁越想得到覃煬,就越不可能。
沙子握緊就會從指縫中流走,覃煬也是,越抓得越緊,就越抓不住。
見溫婉蓉不吭聲,玳瑁以為是她從中作梗,不答應:「夫人,難道奴婢這點要求也算過分嗎?」「不過分。」溫婉蓉平和道,「但我還是那句話,話我帶到,但二爺來不來,我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