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勢不兩立
地下密室隔絕了外麵的風雷雨聲，聽不到外麵轟隆隆的雷鳴，看不到外麵銀蛇般的閃電，慕絕塵的心終於漸漸恢複平靜，紊亂起伏的情緒漸漸穩定，恢複一貫的冷靜鎮定。
密室的石門緩緩打開，突然，他瞳孔驟然緊縮，鳳眸危險的眯起，密室之中，被玄鐵打造的鐵鏈鎖住的人居然不見了，隻留下幾截斷開的鐵鏈靜靜的躺在地上，呈現頹敗的之象。
慕絕塵劍眉緊蹙，俊美絕倫的臉一臉陰鷙，黑曜石的墨眸暗潮翻湧，晦暗不明。
那是他用西域玄鐵，請帝都最好的鐵匠日夜不休，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打造好的。是這世上最牢固的鐵鏈，可以說是刀刃不入，就算這世間最鋒厲的刀劍也坎不斷。
而那鎖住鐵鏈的鎖，亦是他花費了無數心思，用的是鳳鳴山的玄冰寒鐵，請軒轅國最好的鎖匠連夜打造，沒有鑰匙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而如今，那世間最好牢固的鐵鏈，被人坎斷？最頂尖難開的鎖被人所毀，二者成為一堆廢鐵，靜靜的躺在那兒。
慕絕塵走了過去，他走的極緩極慢，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一截斷了的鐵鏈掂在手中看了看，目光中閃過詫異，不可置信。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如此可怕的武功？居然連西域最有韌性最牢固堅不可摧的玄鐵打造的鐵鏈都能劈斷？
他曾經試過，那鐵鏈連他都不能劈開，都無法振斷，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敢用那鐵鏈去鎖住那人。而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那堅不可摧，無人能摧的玄鐵鐵鏈卻生生被人用內力給劈開斬斷。
那把鎖，世間最貴最難開的鎖，亦是化為一堆小小的不起眼的廢鐵頹敗的躺在那兒，讓人幾乎無法相信，那真的是一把世間無人能開，著名鎖匠非煙所打造的鎖。
慕絕塵看著被斬斷的鐵鏈斷口，平整平滑，他雖然沒有看到那一幕，但是，他能想象到，那樣平整光滑的斷口，顯然是一出手，鐵鏈則斷。
究竟是誰？有著如此厲害的身手？
慕絕塵微微眯起了鳳眸思索，腦中有什麽東西閃過，他瞳孔遽然放大，臉色瞬即大變，本就深邃的黑曜石的墨眸更加深邃黝暗了幾分，深沉不見底，那眸底最深處卻有憤怒漸漸浮現。
除了她，這世上還有誰有如此俐落犀利的手法？如此幹淨俐落，毫不拖泥帶水，那樣一氣嗬氣的漂亮手法，除了她，這世間還有誰人能做到如此？
無形劍氣！
這是無形劍氣第九層--光舞！無形劍氣總共九層，而她居然已經練到最高層……光舞！傳聞，有著武聖之稱的無形劍氣開創先祖月曜，當初練成第九層——光舞
，從第八層風舞到第九層光舞亦是花了足足三年的時間才突破。當時月曜練成無形劍氣最高層，時齡二十六歲。這個記錄，百年來，從無人能超越。
而今，那個隻有十六歲的女子，居然已經練成……
不！不可能是她！怎麽可能會是她？百年來，無人打破的記錄，她小小年紀，怎麽可能輕易做到？若真的是她，足足比當年月曜成功練成無形劍氣最高層提前了十個年頭，這，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她，怎麽可能做到？將無形劍氣練到如此精湛純熟的程度？無形劍氣需要的是純陰體質，而且……必須處子之身。莫非，她在此之前就已經練成光舞？
“曦兒，真的是你嗎？”慕絕塵神色變幻莫測，低聲喃喃，語氣裏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沉痛，還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憤怒。
如果真的是她，他該怎麽辦？他到底該怎麽辦？
曦兒，如果你還活著，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對我……是一種怎樣的傷害？你怎麽忍心這樣做，借她人之手，殺死我們的孩子。曦兒，如果那是你對我懲罰，那代價未免太沉重，沉重到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曦兒，你為何如此殘忍，你怎麽下得了手？那是我們的孩子啊，是我和你的孩子啊，你怎麽忍心？
我以為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傷你太深，所以，你才會如此恨我，以那樣殘忍的方式來懲罰我。而現在，我卻發現，事實也許並非如此。或許，你從未真正愛過我。曦兒，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計劃策謀好的？
以你的感情為誘餌，在我對你付出感情，並深深愛上你之後，卻毫無留戀的將我狠狠推開。你走的那樣灑脫，而我，卻為痛苦所纏，掙不開，逃不了。
你，嫁給我，是否本就是你的一場預謀，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來達到並實現你的目的！
曦兒，你是否對我付出過感情？與我相處的那些時日，你是否真正對我付出過感情？你對我，是真情，亦或是假意？你有沒有對我付出過一點點真心？
“嗬嗬……嗬嗬嗬……”低低的悲哀的笑自慕絕塵優美的唇瓣逸出，帶著些許諷刺的意味，他笑著笑著，笑到眼角有濕濕濡濡的東西滑落，他卻依舊沒有停止的笑。
他漸漸攥緊手中鐵鏈，掌心被冰冷堅硬的鐵鏈撂得生生做痛，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肉體上的痛，又怎能敵得過心中的痛？
曦兒，我以為是我的不確定，是我的猶豫傷害了你，卻原來，你從來就沒有真正在乎過我。你不過是在找借口遠離我罷了。曦兒，你好狠的心呐！在離開之前，還留給我如此重重一擊。
你帶走他，又是為何？難道，你原本就是衝著飛天寶藏而來的麽？莫非，你一開始的冷漠，疏離，若即若離，就是為了吸引我而耍的陰謀手段？
曦兒，你嫁給我，是否就是為了飛天寶藏？如果這是真的，你卻又為何要犧牲自己的清白？犧牲自己，委身與我？難道，那些恩愛纏綿都隻是你利用我贏取我信任騙取我感情的手段？
不，我不相信！曦兒，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可是，曦兒，你若真的愛過我，又怎會做出如此狠心殘酷的事？
你明知道飛天寶藏對我是何其的重要，而你，卻帶走了這世上唯一有可能知道飛天寶藏下落的人！
曦兒，此事若真是你所為，我將與你勢不兩立！是你背叛我在先，今後如若再相見，你我將……將……
慕絕塵仰頭，慢慢的閉上眼睛，掩去眸中悲傷沉痛，深吸了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再無半點沉痛，沒有感情，隻有刺骨的犀利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