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的身世
“停！”柳鳳曦做了打住的手勢，淡淡的道：“我不想聽這些，說重點！”關於清姿的事，她從東淩皇朝野史有所了解，雖不知其中真假，但也能肯定十有八九。若是真無其事，又怎會有空穴來風？
她最想證實的是冥天皇子的身份，他是否真與她所了解的那般，是被東淩皇追殺，而逃出東淩，從而成為慕府少爺，李代桃僵。而那地下密室被鐵鏈所困的男子，是否就是慕府真正的少爺？
這一切，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清風點點頭，道：“是！宮主！……”於是，清風將她所調查到的情報抽絲剝繭，隻挑重點的說。大約一柱香時間，清風總算說完。
柳鳳曦撫著茶盞，看著杯盞中碧綠的茶水，久久沒有說話。茶麵上漂浮著幾片碧綠的茶葉，她纖細玉指撫過杯盞邊緣，茶葉便微微拂動，茶麵便蕩開一層層細細的漣漪。
清風見她不語，也不說話。默默的喝茶，清風麵上平靜無波，內心深處卻是驚濤駭浪，若不是奉宮主之命去東淩查冥天皇子之身世，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人殘忍如斯。
不認親子也就罷了，竟還派人追殺親子。而比這更令人發指的是，堂堂一國皇上，居然會做出那樣令人發指，天理不容的事。貴為尊貴的東淩國皇上，站在高處俯瞰眾生的高位者，居然會那樣千方百設，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傷害一個弱女子。
並且，那名女子還是他的女人，還為他生下皇子。而他，卻一點兒也不念情份，處處淩辱她，傷害她。最終，用這世間對女子而言最殘忍的手段，使那無辜的女子含著屈辱慘死，死得那般屈辱不堪，死得那般慘烈，悚目驚心！
清風甚至不敢再往下想象，雖然她沒有看到那殘忍的一幕，她卻能想象出那殘忍的畫麵。
東淩皇手段之殘忍，真是令人聞所未聞，頭皮發麻，心膽俱裂。這世上，恐怕除了他，再無人能做到像他那般做到那樣無情，冷血，殘酷！
“東淩皇……！”一聲冰冰冷冷，沒有溫度的聲音，仿佛帶著三九寒天寒冰碎雪的冰冷聲音響起，聲音雖然並不大，卻使與她相鄰而坐的清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宮主……？”清風試探性的喊道。
她從未見過宮主這樣生氣過，雖然，宮主表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以她對宮主的了解，這一聲冰冰冷冷的聲音，已足以證明，這一次，宮主是真的動了怒，生氣了。
柳鳳曦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翻湧了憤怒，隱隱的痛。她簡直無法想象，一個三歲的小男孩看著自己的母妃死得那樣屈辱，那樣慘烈。她亦無法想象，一個母親可以偉大如斯，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犧牲如斯，為了自己的孩子，受盡淩辱，死得那樣慘烈而悲哀！
雖然，那個孩子的到來隻是一個意外；雖然，那個孩子的到來並不受他父皇的歡迎；雖然，那個孩子一出生便注定要受盡苦難折磨；雖然，那個孩子的到來同樣帶給她無盡的傷害的痛苦。但是，她都是一如既往的愛他，疼他，視他如生命。
那個偉大的女子，她為了她的孩子，可以犧牲自己的名譽，甚至生命。
為了她的孩子，她默默咬牙，承受那麽多隻想看著她的孩子健康成長。命運卻總是那麽的無情，那麽的喜愛捉弄人，縱然她那般忍辱負重，卻仍是沒能堅持到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
那個善良純真，偉大聖潔的女子，最終卻是以那樣慘烈屈辱的方式死去。她甚至不奢望能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她隻是想堅持堅持再堅持，隻為多爭取一些時日，讓她的孩子長到可以自保。
而，老天爺卻殘酷如斯，終是沒能如她所願，讓她帶著遺憾，含恨而終。而死法死狀，卻是那樣殘酷……
“這是否屬實？”柳鳳曦表麵平靜，清淺的嗓音一如往昔，語氣，卻隱隱有些微啞破裂。絕世無雙的碧玉美眸光芒明滅不定！
清風頓了頓，半晌點頭，道：“清姿的身份並不敢確定，但是，清姿的死與冥天皇子被親生父親追殺一事卻是屬實。清姿的死，在東淩國卻是幾乎人盡皆知。”
“若事實果真如此，東淩皇並沒有刻意隱瞞這件事，那在東淩國，又是誰阻止你查探這件事？”柳鳳曦黛眉輕蹙，提出質疑！
清風沒有一點猶豫的接道：“或許是太子所為！當年是太子相助，冥天皇子才能順利逃出皇宮！太子雖然為皇後所生，但是，卻對這個不受父皇寵愛的弟弟極為疼愛。”或許，當時太子的疼愛是冥天皇子除了自己母妃之外唯一的溫暖！
柳鳳曦目光閃了閃，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
“也許，那是太子對冥天皇子母子的保護！”清風猜測道！
“嗯！”柳鳳曦臉上神色變幻莫測，嘴角噙一縷譏誚的笑，道：“不一定！許是東淩皇所為也不一定！太子若隻是為了保護清姿母子，絕不可能對你下如此殺手。或許……”
她冷冷一笑，沒有再繼續往下去。話峰一轉，道：“這件事情是否屬實，我們無需糾結，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罷！”
“嗯！”清風點頭，對她的話表示認可。
“若是他找到你，沒有我的允許，清風騎萬萬不可聽命於他！”柳鳳曦說完這句便起身，“我先回去了，有事飛鴿傳信給我！約在帝聖湖見亦可！”
“是！清風謹遵宮主之命！清風騎永遠隻聽命於宮主！請宮主放心！”清風單膝跪下，一字一句認真道！
柳鳳曦扶起她，深深的看著道：“以後沒有宮眾在，在我麵前無需如此多禮！宮中事務若無緊急重要事務，就交給飛花，飄雪幾人，你好好留在風閣靜養！”
清風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宮主，請您放心，我們一定不辱宮主使命！清風也請宮主為了我們大家，好好照顧好自己，好好保重身體！”
“好！”柳鳳曦微笑著點頭道！
那一聲幾不可見的綿長歎息，不知是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