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條件
時光如梭，如駒過隙。
清靈的琴音自清荷居飄出，暖黃的陽光透過枝丫斑斑駁駁的灑在樹下彈琴的白衣女子身上，在她身上攏上一層淡淡的金黃光點。
隻見白衣女子纖長優美的手指在琴弦上靈動的飛舞，清靈悅耳的仙樂綿綿不斷的自她指尖傾瀉流出。她絕美清雅的臉上，表情隨著琴音而變化，或明媚，或柔和，或憂傷。
慕絕塵站在清荷居外，遠遠的望著樹下那沉浸在自己思緒裏，仿佛與世隔絕的如仙身影。劍眉微蹙，暗自沉思。今日，離他中媚毒那晚兩人不歡而散，已過了月餘之久。
這月餘來，他未曾踏足清荷居，而她，也不曾去墨玉軒找過她。
叮--
隨著這一聲悅耳的脆響，她結束最後一個音符。唇角上揚，勾起一抹絕世無雙的淺笑，清淺的嗓音淡淡的響起。“嗬……！想不到將軍竟也會做這種偷偷摸摸之事，既然來了，又何必躲在那裏。”
妙風心中一震，與如夢，綠枝三人齊齊轉身，朝清荷居外看去。看到院外一身玄色錦衣，俊美絕侖的冷酷男子，三人連忙齊齊低身向慕絕塵行禮。
妙風心裏暗道：若不是聽小姐這樣說，她竟然不知道，何時，外麵竟多了個人。也不知將軍在外麵站了有多久了……？
“哈哈……！夫人好琴技，不知本將軍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聽夫人親自為我彈奏一曲！”慕絕塵爽朗大笑著走進清荷居，步伐沉穩輕快，朝樹下清雅脫俗的女子走去。隻見俊顏自然，並無一絲偷聽被人揭穿的尷尬。
柳鳳曦垂眸，掩去眸中那一汪澄澈光芒，但笑不語，纖長優美的玉指在琴弦上輕輕劃著，偶爾發出一兩個音符，空靈脆響。
“世人皆道夫人醫術精湛，稱為醫仙。卻不知，夫人這雙妙手回春的玉手不僅能夠起死回生，還能彈奏出如此優美的清靈仙樂。夫人琴技之精湛，將琴魂發揮到極致，讓本將軍為之驚豔歎服。”
慕絕塵不知何時已佇立於她麵前，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睥睨天下之感。
柳鳳曦唇角浮現譏諷的冷笑，清冷的聲音漠聲道：“鳳曦謝將軍誇讚！”
“……！”慕絕塵瞳孔驀地緊縮，眸中閃過複雜異光，迅疾被他掩飾，黑曜石的墨眸清冷無波。“夫人倒是大方，本將軍隻是隨口說說，夫人倒受的理所當然。”
聽他如此說她的小姐，妙風臉上露出憤憤之色，若不是努力隱忍著，不想給她的主子平添麻煩，她一定會衝上去怒斥慕絕塵。
妙風心裏明白，眼前之人，不是葉晚晚，不是她可以隨意斥罵的。她若是衝動，不但幫不了小姐，反而會連累她的小姐。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的緊緊，指尖泛白。
“無事不登三寶殿，將軍今日走進鳳曦這清荷居，怕是不隻是前來和鳳曦敘舊，閑聊罷！”玉指輕勾鳳尾琴弦，唇畔一縷若有若無淺笑，絕世無雙的碧玉美眸中是看透世事的通透了然。“如夢，綠枝，你們下去沏壺香茶送上來。妙風，你將鳳尾琴收進去！”
“是！”三人齊齊應了聲，如夢取過玉桌上玉壺，和綠枝令命去小廚房煮水沏茶。妙風自柳鳳曦麵前取過鳳尾琴，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裏，回了屋裏。
頓時，院中隻剩下慕絕塵和柳鳳曦兩人，本就清冷的院中，霎時變得更加寂靜，空氣裏透著詭異莫名的氣氛。
慕絕塵在玉桌前的玉石凳上坐下，修長手指在玉桌上輕輕敲擊。冷俊妖冶的俊顏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似是有什麽話難以啟口，沉默了許久，低沉磁性的聲音冷聲道：“你……去救她。”過了許過，竟是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不著邊跡的話。
柳鳳曦好像聽不懂他的話，抬眸盯著他俊美絕侖的臉龐看了他片刻，唇角漸漸上揚，勾起冷漠譏諷的弧。“將軍這話說的好生奇怪，鳳曦聽不明白。”
他，要她去救誰？他，這是在求她麽？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在這和本將軍裝傻……！”慕絕塵臉色一沉，這句話看似疑問，從他口裏說出來卻極其肯定。
他有些惱恨，恨柳鳳曦明知故問。聰明如她，又怎麽可能會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呢。她，分明是在跟在裝傻。
“我為何要裝傻？我又為何要明白？”柳鳳曦笑道，隻是，澄澈的碧玉眸中卻無一星半點的笑意，隻有似三九寒天的冰冷。
“你……”慕絕塵惱怒的看著她，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無聲的交鋒，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如夢，綠枝沏好茶朝他們走過來，感受到自他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兩人為難的停在那裏，上前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說起來也真是的，將軍平時不來陪夫人，一見麵，兩人相處的方式又著實令他們擔心害怕。一個月前將軍留宿夫人房中，令她們替夫人空歡喜了一場，沒想到，之後卻是月餘的冷落漠視。
今天，好不容易將軍來了清荷居，卻又是……
如夢，綠枝兩人麵麵相覷，心裏暗自著急，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隻有你能救她，你當真能做到袖手旁觀！”過了許久，慕絕塵漸漸隱去眸中淩厲鋒芒，在心底無奈的歎息一聲，低沉的聲音說道。
柳鳳曦冷笑，將他眸中閃過的無奈表情看在眼裏，暗道：莫非，他真的對那人動了情？當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時，心竟無端的抽了一下，細微的疼，一絲一縷的傳來。她幾不可見的微蹙了眉，清淺無波的嗓音道：“要我救她可以，但是，你得給我個救她的理由！”
給她一個理由？慕絕塵臉色變了幾變，眸光晦澀不明，緊緊的盯著她。“她現在還不能死！”他冷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
“就這麽簡單……？”她譏諷的笑道。這就是他今天來找她的原因，他要她救她的情敵。
“哈哈……”
“哈哈哈……”
她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不知是笑他的傻，亦或是笑她的的天真。她雖不愛他，他也不必做得如此決絕，以這樣的方式來刺激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