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我相信他
水晶宮底下，銀光和紅月坐在一處法台上，法台的四周禁製符文閃動，幾人顯然在操控著法陣樞紐。
紅菱看著眼前的影壁，神色凝重。
影壁中九個紅色圓點正在緩緩的向中心靠攏，中心處一個圓球狀紫光正在不停變形，似乎隨時都會被九個紅點擠壓碎裂。
“銀光長老，還無法將水晶宮移走嗎？”紅菱明明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銀光搖了搖頭。
“水晶宮雖然是空間法器，如今被焚江煮海陣燃燒，僅僅勉強能夠防禦，根本就無法轉移。”銀光語氣中充滿憂慮，“而且有一件事情還請聖女裁決？”
紅菱聽到銀光叫自己聖女，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這說明這件事十分棘手。
銀光見紅菱神色凝重，略一沉吟道：“水晶宮雖然是高階空間法器，但是因為要抵抗四大海族的圍攻，法陣中蘊含的能量即將耗盡，而一旦能量耗盡，憑我們幾人根本就無法發揮此寶的威力。”
“怎麽回事？水晶宮經過我族內數千年經營，儲存的能量怎麽可能隻有這麽一點。”紅菱急切道。
銀光搖了搖頭：“這也是我們大意了，近百年來一直是青鱗一族在維護大陣，沒想到他們竟然在大陣中動了手腳，這件事情大長老也是最近才發現，想要補充已經來不及了。”
紅月幾人顯然也知道了其中的變化，一心操控座下大陣，並沒有多說什麽。
“還能支撐多長時間？”忽然的變故讓紅菱心中慌亂，她勉強鎮壓心中的驚慌冷靜道。
“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我們再也沒有能力抵擋外麵的焚江煮海陣。”
“一個時辰？”紅菱顫聲道，“就算和她們拚了也不能讓他們輕易將我們鱗族抹去，讓所有族人進入大陣，驅動水晶宮！”
銀光歎了口氣，單手向前一揮，一道靈幕展現在空中。
隻見靈族中一個個鱗族海獸，或化形，或獸身，或起或臥。
他們都神情凝重，將身上的靈力狂注身前的石柱上，石柱上符文翻飛，顯然是一個個陣眼所在。
“嘭，嘭，嘭！”這些海獸修為有深有淺，一些法力耗盡的海獸遭到大陣反噬，身體紛紛碎裂，一身精血被大陣吸收殆盡。
看著眼前不斷隕落的鱗族修士，紅菱的眼睛血紅起來，這種景象就是滅族的慘像，她仿佛看到水晶宮破，族人被屠戮蹂躪。
“以我的真血來血祭水晶宮，或許可以支撐一時半刻。”紅菱血氣上湧堅定道。
“不可，”銀光阻止紅菱接著道，“隻要聖女和大長老在，我們鱗族終有崛起的一天，一旦失去了真龍血脈，就算有族人幸存也無法再次凝聚的。”
“銀光兄說的沒錯，紅菱你不用害怕，就算水晶宮破，我們幾個老家夥就算拚死也會護你離開的。”紅月雖然是女修，此時語氣中也多了一些悲壯的肅殺之意。
“紅姨，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紅菱聲音有些嘶啞道。
紅月搖了搖頭，她看向影壁：“除非有人能破除九道陣眼中的一處，不過現在看來機會恐怕不大，焚海焰何其厲害，他們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一種奢侈了。”
紅菱目光悲憤，她現在才知道那些願意去闖陣的前輩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前往的，明知道那是一條不歸路，他們依然沒有任何的推脫。
一步踏出，再無回身！
他們身為族內長老，享受族內供奉，為保護族人義無反顧，他們稱的上一名真正的修士。
紅菱忽然想到餘飛凡，明知道闖陣眼可能一去不回，他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呢。
忍不住的將視線看向影壁的第九個紅點，紅點和其它八個沒什麽不同，仍然在一點點向中心紫光擠壓。
“一會水晶宮破，我們會啟動水晶宮的自毀陣法，聖女和我們從另一個秘密通道離開這裏。”銀光有些悲哀道，他很清楚一旦毀滅水晶宮，雖然可以殺傷四族海獸，水晶宮中的族人活下來的希望就更小了。
紅菱輕咬嘴唇並沒有說話，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所以，我們需要聖女的真血來激活金龍令。”說著從銀光手中飛出一麵圓色令牌，令牌上一隻金龍環繞。
紅菱木然的將金龍令抓在手心，她知道這麵金龍令應該是開啟自毀大陣的鑰匙。
“不！”紅菱心底呐喊，她作為鱗族聖女絕不能讓鱗族毀在自己手中。
不知為何紅菱心底浮現餘飛凡的身形，仔細想來，餘飛凡雖然修為不高，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讓她在絕望中看到希望。
沒有他自己就無法回到無邊海，沒有他自己無法從駝龍子手中逃出升天，沒有自己無法躲避青鱗追殺，沒有他自己無法回歸水晶宮，沒有他靈眼無法重新打開，沒有他自己的真血也不可能激活，沒有他銀龍也不會被輕易抹去！
“奇跡，奇跡，餘兄我還想再要一次奇跡。”紅菱似乎看到了餘飛凡的身影，金色的眼睛中泛起了一絲淚珠。
這是一種近乎祈禱的心情，紅菱對餘飛凡的情感是複雜的，既有感激也有嫉妒。
她也是天之驕子，雖然不肯承認，在餘飛凡麵前卻被完全碾壓。
他到底是什麽人？他的身軀並不偉岸霸道，卻給人一種獨立特行，不容侵犯的感覺。他的眼神從來沒有陰毒伶俐卻明亮異常，仿佛看穿了一切，從而包容著一切。
想到餘飛凡最後將本命鱗甲歸還給自己，紅菱難掩心中失落，也許那是一種無言訣別。
紅菱死死的盯著第九個紅點，手中的金龍令握的更緊，它知道此時此刻成千上萬的族人正在麵臨死亡。
影壁上中心紫光已經被擠壓成一團，破碎也許隻是下一刻。
“紅菱，趕快施法，我們無法支撐多久的。”紅菱催促道，將一道法力打入眼前的陣法中。
紅菱沒有做聲，金色目光閃動死死的盯著第九個紅點，這一次她選擇了相信。
她相信餘飛凡能夠再次創造奇跡，盡管這種相信餘飛凡或許已經看不到。
“停了，停了！”紅菱眼中金光閃動激動道。
“什麽？”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紅月，她不確定的問道。
“第九處法陣停止了運轉，餘兄成功了！”紅菱因為激動，眼中流出了淚水。
銀光動作最快，一道法力打在影壁上，第九個紅點被無限放大，竟然顯露出了水晶宮外情景。
情景再次放大，外麵的藍色火焰消失，顯露出第九道陣眼的位置。
法陣慢慢延伸，一個黑點出現在法陣中。
紅菱看著黑點在瞳孔中倒映，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
“餘兄！”紅菱忍不住的歡喜道，“他還活著，而且破除了第九道陣眼！”
法陣的中的餘飛凡似乎發現了有人在偷窺他，明亮的目光閃動，接著嘴角一笑，身上法袍一展飛離了法陣。
“沒想到此人竟然真有手段破除陣眼。”銀光眼中除了震驚還有一絲恐懼，“此人到底是什麽來曆，恐怕這一去就如同蛟龍入大海，對我們海族來說將是一大害。”
“不。”紅菱忽然道。
“什麽？”銀光下意識問道。
紅菱目光凝視著銀光，神色堅定的道：“餘兄不會危害我們海族的，他追求的強大是自身的強大，這種強大不會建立在欺壓任何人的基礎上，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