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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絕望回憶那年的火災

  「齊睿,我今天想去城南……」


  慕思玥今天起得很早,她推了推身側依舊纏摟著男人,商量地語氣詢問他。


  「不準去。」齊睿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沉著聲音直接拒絕,那語氣聽起來像是有些生氣。


  慕思玥被他緊摟在床上,想要掙紮起身也不行,扭了扭身子,「齊睿,你生什麼氣?」她很不明白。


  齊睿聽她這無害的語氣問著,卻是更加氣憤了,死女人,惹毛我了,還不知道!!

  「我想要去城南……」慕思玥權當他間歇性生悶氣無視他,繼續堅持著,「齊睿,讓我去城南好不好?」


  白嫩的手勾著他脖頸,小臉蛋朝他蹭了蹭,連撒嬌都用上了。


  齊睿臉色一黑,咬牙切齒地反問,「去城南做什麼?又瞞著我什麼事!」


  齊睿對人的態度分明,外人一眼都懶得理會,而他的人……全部都由他管了,所以他妻子不許有秘密,她只要簡簡單單過日子就行了,那些事他會處理。


  可是昨晚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家這隻看起來呆蠢的生物好像藏得有點深,甚至讓他不解!


  「我想去城南我爸爸生前的故居……」慕思玥聲音悶悶地開口。


  而她的話,讓齊睿愈發氣惱,猛地扣著她下頜,眸子直視著她,「慕思玥,你昨晚說,你夢回那場火災,你看見了那縱火原凶……」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齊睿確實非常氣惱,氣她不說,也生氣自己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那年我8歲,」慕思玥眸色暗淡,小聲地說著,「那時候我爸爸將我從烈火焚燒的房子內推了出去,可是他自己卻……」


  「火光漫天,我感覺臉蛋都被烤得發燙,大人想要送我先離開,可是我不願意,我就在那房子前等著,一直等著……可是我爸爸他卻沒有再出來了……」


  慕思玥低下頭,低喃著聲音儘是悲傷,「後來,我不太記得了,我被慕家的人接走了,在醫院裡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齊睿看著她憂傷臉蛋,倏地心疼緊摟她入懷,「不記得就算了。」反正現在她有他。


  慕思玥安分地窩著他懷裡,她一直都是這樣,特別乖靜,就算被欺負了她也忍著不會記掛在心上,那是因為父親叮嚀過讓她一定要乖要聽話。


  在8歲以前她與父親住在城南,雖然沒有母親單親家庭,但她也非常快樂,那時候她比較頑皮,不過父親卻時常教育她一定要低調乖靜,那一刻或許他已經知道終將有災難會到來……


  「齊睿,我真的想回去城南以前的故居一趟,你讓我回去好不好?」如果說她之前是撒嬌,那麼這次的語氣就是真實哀求。


  齊睿看著她臉蛋,眼瞳閃過異樣,反問著,「真的要回去?」


  一般的人遇到這種事都會造成心理陰影,不敢面對,她剛剛知道這件事,現在就要回去?齊睿有些不放心。


  「當然要回去。」慕思玥揚起頭,目光堅定。


  齊睿倒是微怔了一下,想起封歌說自己不了解慕思玥,便鬱悶著,俯下頭,在她眉心淺淺吻著,「嗯。」輕嗯一聲算是答應。


  齊睿今天沒有回公司,親自開車陪她回城南故居,而慕思玥也沒有多說話,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上,目光淡淡地看著車窗風景。


  她真的……比他想象中要堅強。


  齊睿餘光不時朝身邊的女人打量,這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事實上,齊睿是盤算著讓他老婆依賴著自己,他的人生太沉重,而他希望她可以活得簡單輕鬆。


  車子穩穩地停在一處幽靜的小道上,就在這條小道的盡頭有一棟被燒得焦黑崩塌的三層民房。


  「她們……」讓慕思玥意外的是,居然看見了秦湘和慕老太太。


  她們此時正在這棟殘敗的民房裡打掃收拾著,沒錯,慕老太太非常憎恨慕思玥,但她疼愛著早逝小兒子,時常讓秦湘過來收拾,不過她自己卻是很久都沒過來了,怕是觸景傷情。


  「你!」慕老太太正好轉身,視線與身後大門處慕思玥對視上。


  她先是有些驚訝,轉瞬,臉上壓抑不住憤怒朝她破口大罵,「你來這裡做什麼!趕緊滾!滾出去!」


  慕思玥僵站在原地,小聲喃喃著,「這是我的家……」


  「你的家!你還有臉說這裡是你的家!」


  慕老太太看著這裡被焚燒焦黑一磚一瓦,臉色愈發猙獰了起來,立即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場突然的火災,那場大火要走了她小兒子的性命,都是因為她!


  「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那個不要臉的母親,她騙走我兒子,讓他搬離了慕家,最後連他也死了……」慕老太太情緒激動,朝著慕思玥大罵,「煞星,你就是煞星!」


  慕思玥沉默著沒有說話,任由老人辱罵。


  「你給我閉嘴!」可是齊睿不樂意,他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慕老太太,「注意你的用詞!」他的聲音透著警告。


  慕老太太在看見齊睿時,確實有些忌憚,秦湘正提著掃把走下來,看著門口的慕思玥和齊睿,這氣氛凝重,連忙開口,「大家有事好好說,別動氣……」


  「奶奶,我知道這場大火是因為我……」慕思玥小聲地開口。


  「別喊我!」


  慕老太太依舊非常激動,站在這間房間里,她彷彿看見了那年她小兒子被烈火燒焦的屍體,那一幕,她永遠無法忘記。


  如果不是因為小兒子被抬出來時,對她說了最後一句,好好照顧慕思玥,她發誓一定要將這個煞星扔去孤兒院,要凌虐她,都是她這個不應該出生的人!


  她那位聰明孝順的小兒子,為什麼明知道慕思玥不是他親生的女兒卻偏偏要這麼護著她,為什麼!!慕老太太一直想不明白,所以她恨,恨這個8歲進入慕家的小女孩。


  最後,慕思玥沒有進去,她轉身後退,而齊睿素來強勢,皺眉看向她,「你不是要過來……不必怕那老太婆。」


  「我爸爸最不喜歡吵鬧,我不想惹奶奶生氣,我離開也無所謂……」她總是這樣淡然隨意,只是這一次白嫩的臉蛋多了一分落幕。


  莫名地這一刻,齊睿覺得身邊這小女人距離他非常遙遠,她不爭不搶,不吵不鬧,彷彿對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的執念,太過於隨遇而安。


  「思玥……」這時秦湘小跑了出來,她神色有些緊張。


  慕思玥腳步頓住,朝秦湘看去。


  「思玥,你……你知道了?」秦湘走到慕思玥面前,開口有些猶豫。


  慕思玥扯出勉強的笑意,「我前些天突然就記起來了,或許是因為從前的自己太過弱小所以膽怯地選擇了遺忘……」


  說著,她忍不住抬頭朝眼前這棟焦黑殘舊的民宅看去,「爸爸,是我害了你……」她喃喃著。


  秦湘深吸了一口氣,「其實這些年,我看見慕老太太對你這麼冷漠,真的想告訴你這件事,不過……我答應過你父親,他說,你永遠都是他的女兒,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慕思玥沉默著沒有說話。


  而齊睿則揚揚眉,目光銳利地看向秦湘,「除了慕思玥不是他親生女兒之外,他還有沒有別事隱瞞著?」


  「譬如,為什麼慕思玥會一直遇到這些人為災難,到底是誰一直想要她的命,為什麼?」齊睿連聲追問。


  秦湘搖頭,嘆息著,「我只知道思玥不是慕家的孩子,還有那年縱火案是人為……警方也派人徹查了好長一段時間,卻依舊沒有找到兇手,最後這場火災也就告案了。」


  「是人為的……」慕思玥聲音低弱喃喃著,「我看見了那道黑影,還有那雙憎恨眼瞳一直瞪著我……最後,我不知道了。」


  她記不清楚,太久遠了,那時候的她只有8歲,太可怕了,幼小的心靈無法乘載這段絕望的回憶。


  只是……她卻覺得那年縱火案的兇手,那身影有些熟悉,她好像見過卻又非常陌生……


  慕思玥與秦湘揮別之後,朝南的方向一直走,來到了一片小山坡處,這裡有一座孤零零的墳墓。


  慕思玥慢步走上前,身子緩緩地蹲下,目光定定地看著眼前石碑。


  「怪不得奶奶這麼討厭我……」她低眸,目光茫然看著自己雙手,「原來奶奶說對了,我真的是大煞星……」


  「那年的火災是人為的,對方想要燒死我……偏偏,我爸爸沖入火場將我救了出來,他卻……再也出不來了。」她低喃著,眼眶有些酸澀。


  「爸爸,是我害了你……」她微揚起頭看著眼前的石碑照片,伸出右手手指輕觸著這冰冷的石碑。


  是我害死了你,讓你永遠長眠在這裡。


  眼淚再也忍不住嗒,嗒,嗒地打下……


  她身子有些輕顫,聲音哽咽著,「爸爸,你明知道我不是你親生女兒,為什麼還要救我,你不應該救我……」


  齊睿一直安靜地站在她身側,目光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座石碑上的黑白照片,這個男人他將生命繼給了慕思玥,他能感覺到慕思玥跟這男人的感情深厚,他應該很愛她。


  就算不是親生的,這男人也願意用生命去救她……


  如此想著齊睿看著這座石碑時,眼瞳也多了一份異樣的情緒,還有一抹敬重。


  如果沒有他,慕思玥早已經死了,他應該感謝這個男人……


  「誰!」


  而就在這時,齊睿突然注意到左側有一雙眼睛緊緊地注視著,他猛地轉頭喝斥一聲。


  「……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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