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的眼也瞞過了,看來我這戲做得不錯。我沒傷著,隻是恐怕暫時走不了了。”她說罷撣撣衣襟,奇怪問,“阿兄如何曉得,是聖人堵的我?”


  元鈺沒答,一個勁捏她肩背檢查:“真沒傷著?”


  她抬抬胳膊,踢踢腿:“我好得很,就是演給那幾個毛賊看的罷了!”


  元賜嫻說完,一抬眼瞧見遠處廊下站了個人,寬袍大袖的一身黑衣,銀色麵具覆臉。她登時一愣,壓低了聲道:“阿兄怎麽不早說,徐先生在府上?”


  元鈺回頭一看,摸摸鼻子答:“我給你嚇得不輕,忘了……”說完不好意◆


  元賜嫻一指身後婢女手裏的藥箱和食盒:“我這正要去添呢。”


  元鈺斂了色道:“但也別添過了!像上回那樣孤男寡女深夜獨處的事,再有第二次……元賜嫻,我打斷你的腿!”


  她心道也不是孤男寡女,還有小黑呢,卻到底沒狡辯:“我知道,阿兄放心吧,我肯定不叫自己吃虧的!”


  元鈺就不再婆媽了,揮手示意她去。


  ……


  元賜嫻到永興坊陸府時,遞了個名帖以表正式。仆役一見,忙迎她入裏。


  陸府與元府占地差不多大,但要說瞧上去,倒是前者更顯寬綽一些。大抵是因此處布置簡單,少添繁飾,多不過幾株花樹盆栽。


  元賜嫻覺得這是有道理的。畢竟陸時卿怎可能接受假山那種怪石嶙峋的玩意兒呢。就連府裏的花樹都被剪裁成了圓潤齊整、左右對稱的模樣,一板一眼毫無意趣。


  初次登門總得含蓄些,她礙著禮數沒多瞧,聽聞陸時卿人在書房,也沒非要闖了去,老老實實等在了正堂。


  陸時卿聽下人說瀾滄縣主拜訪,當即便想退避,卻不料宣氏一早就去了晉昌坊的大慈恩寺,隻得硬著頭皮到正堂,尚不及進門,就聽見個俏嗓道:“這是我一早請蕭記的師傅包的餛飩,你們拿下去,等老夫人回了再下鍋……”


  她倒是將他家的下人使得很順手啊。陸時卿陰沉了臉,等跨進門,卻是腳步一滯。

  上首女子穿的是藕荷色襦衫,下邊配了鵝黃色長裙,這看似不大諧和的兩色撞在一起,到了她身上竟意外合眼。她身上那件襦衫是時興的半臂款式,袖口寬鬆,露一截玉臂,白瓷一樣的肌膚晃得整個屋子一片雪亮。


  元賜嫻吩咐完下人,一眼瞧見他站在門口,笑著與他揮手招呼:“陸侍郎早啊。”


  這手一揮,素色的屋子更亮堂了。


  他上前道:“陸某見過縣主,不知縣主光臨寒舍,有失遠迎。”


  元賜嫻認真接了他的套話:“陸侍郎真該來迎我的。您這府太大了,我昨日傷了腿腳,一瘸一拐走了半天。”


  陸時卿一默。她倒很懂做戲做全套的道理,想騙徽寧帝,便連他也騙上了。


  恰是這無話片刻,被喚來見客的陸霜妤到了。小丫頭穿了丁香色的寬擺襦裙,過來給元賜嫻行禮,完了就退到兄長身後去。


  十四歲的小娘子藏不住心事,元賜嫻瞧得出,她神色懨懨,很是勉強,興許還在為當初漉橋一事耿耿於懷。


  但她沒大在意,繼續與陸時卿道:“陸侍郎,咱們也是同生共死過的交情了,您怎麽都不問一句,我是怎麽傷的腿腳?”


  誰跟她同生共死過了?陸時卿忍耐問:“請問縣主是怎麽傷的腿腳?”


  “昨日我本想回姚州去的,半道碰上山匪,打鬥時一不小心傷著了。”


  這話倒也算符合實情。昨日那夥人來“劫財”,與她的隨從動了粗。她被拾翠和揀枝護衛著往都城方向退,初始真道是山匪,後來瞧他們追趕的路線才起了疑心。


  她趁亂觀察了一下那夥人舉刀的手勢與落刀的位置、力度,斷定他們受過特殊且統一的訓練,絕非出身草莽。最終將諸多疑點前後串連,猜到了徽寧帝頭上,就裝作慌不擇路的樣子,把自己摔進了路邊泥地裏。


  元賜嫻答完,見兄妹倆還杵在原地,一指一旁椅凳:“都坐呀。”等他倆坐下,又吩咐拾翠,“將早食端給陸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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