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別扭的沈叔叔
沈掣內心不由讚歎林白初的豪氣，果然財不外露這家夥不爽快，他兩口解決了一個漢堡外加林白初遞給他的土豆泥和牛奶，然後起身和林白初走了。
“送你去哪？”沈掣想把林白初送回去，從林白初這段時間尤其是今天的種種表現，他十有八九不會去秦家或者堯天大廈，所以他問這話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這家夥在哪家酒店，或者哪處新的豪宅。
林白初看了下沈掣，他的模樣還是往日裏那種既冷冰又有溫和，這眼看的沈掣喉嚨一緊，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兩人打破禁忌的吻。
“把我送到見麵的那個路段，我自己走回去吧。”林白初的聲音在黑暗沉寂的夜色裏格外悅耳，像是夜幕裏的月色，不能把整個天空照的亮堂堂的，隻是獨自發散光華，讓人挪不開眼。
沈掣開車到了要分開的地方。
林白初開始解安全帶，右手剛剛橫過身前，落到安全帶的暗扣上，“啪嗒”一聲，鎖扣彈開，林白初修長纖瘦的身體一坐起來，突然被沈掣拉了一把，他又跌回了座椅上，眼睛還沒能適應眼前的黑影，驀地就被沈掣貼麵靠近，兩人鼻尖的距離不到十厘米。
“白初。”沈掣隻是啞著嗓子叫他的名字。
林白初看出了男人眼裏的專注，他沒由來的彎了下嘴角，這一下子讓沈掣更靠近了一些，他身上的煙味刹那撲入鼻翼，熏得林白初有些恍惚。
氣氛曖昧之際，林白初說：“沈叔叔，這是要對我耍流氓嗎？”
沈掣不說話的態度像是默認了他的行為，高大的身體就那麽懸在林白初的上麵，讓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白初又輕輕地笑了一下，他把手搭在沈掣的肩膀上，內含星點黝黑的眼仁朝沈掣的唇峰移了移，說，“要親就親，咱們再這樣下去要成鬥雞眼了。”
這話似乎逗樂了沈掣，男人吻上了林白初的嘴角，淺嚐輒止的一點，就坐回去了，“走吧，小子。”
林白初碰了碰那點被吻到的地方，問：“就這樣？”
沈掣回頭瞥了他一眼，手搭在方向盤上的姿勢讓他看起來有點氣急敗壞，“你小子現在理智的很，讓我怎麽親？”
感情他是喜歡自己當時躺在床上一臉受傷又蒙昧的模樣？林白初低下了點頭，這模樣挺像小女孩嬌羞的樣子，但是看在沈掣眼裏，他隻覺得林白初在“嘲笑”他。
“我真的走了？”林白初狀似抬手搭在車門上。
沈掣不耐煩揮手，“走走走。”
林白初一下子按下了沈掣揮著的右手，左胳膊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腰身極度柔韌的一扭，上半身就輕而易舉的貼近了沈掣的身邊，他朝著男人那隻可憐的暴露在空氣中的耳朵，輕輕吐了口氣，親上耳廓，說：“那我走了，記得休息。咖啡我會讓人送過來的。”
說完，還沒給英明神武的沈組長回神的機會，拉開車門，長腿一邁，落地走了。留給沈掣一個自己回味的空間。
老司機沈掣望著他的背影，一隻耳朵存在感十分強烈，熱的跳突，像是拿尖銳的東西一碰，就能噴出血來。
“臭小子。”沈掣還是藏不住笑意的罵了一句，重新開車走了。
晚上回去加班的時候，沒多久就收到了某家店裏的咖啡，竟然還有不同種類的N杯，沈掣知道這家夥不可能給他的同事也買，果不其然，這剛一猜想，林白初就發了信息過來：喜歡什麽口味跟我說。
沈掣拿起了一杯鼎鼎大名的“南山”，剛吸溜一口，還沒咂摸到一香醇的滋味，組裏的其他同事就被香味所誘，像是餓狼看到了鮮肉，朝他猛撲而來，嘴裏還叫著：“組長！你什麽時候發財了？不，像你這樣生活沒情趣的萬年剩男，就算發財了又怎麽會懂情調？……說，你說不說交女朋友了？”
沈掣差點被燙到，然後真的很沒情調的硬生生灌下一口燙的，麵無表情，不得不充公的把剩下的都分了，說，“有喝的還堵不上你們的嘴？”
然後眾同事端著各自手裏的“寶”作鳥獸散，留下四個大口袋和單身漢沈掣組長孤零零兮。
林白初給沈掣發了信息就睡著了，他還穿著浴袍，眉眼舒展開來，很是自在的躺在睡三個人都輕而易舉的圓形大床上，手裏拿著手機，手腕掉在柔軟厚重的地毯上，絲毫沒有不適。
沈掣老組長快速給林白初回消息，冷漠而矜持的說：恩，都還行。
其實這家夥就隻喝了一杯，還是點點咂摸細細品嚐喝的，果然嘴硬的男人都該單身。
回了後，老組長就做“賊”心虛每隔一分鍾看一眼屏幕，思考了近一晚上，林白初怎麽不回他的事。
第二天，太陽懶洋洋的爬到正上空，打了個哈欠。
林白初眼皮緊了一下，接著是手輕輕動了動，開始悠悠轉醒，他聞到了陽光的味道，還有點青草的芬芳。
哦，是他被子的味道。
坐起身，林白初的睡袍已經不知道丟哪去了，可能是睡覺的時候覺得不舒服，磨磨蹭蹭的脫了。
此時他柔韌的脊椎骨彎著，後背的皮膚上鞭痕交錯，與他其他地方的畫風截然相反，有種慘烈的味道。
林白初一時半會沒找到睡袍的蹤影，隻穿了條潔白的小內褲，赤腳下了床，他在柔軟的地麵上找到了手機，拿起來一看，有沈掣的信息，還有未接電話——他哥助理的。
關掉短消息，林白初點開話筒圖形，回撥了助理的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電話。
“林少爺，”對方直接開門見山，連一點客套的話都沒有說，“您現在在哪？如果方便的話，想請您回來一趟。”
林白初剛起床，嗓子都還是啞著的，他稍微清了下嗓子，發出低微的喘息聲，然後說，“怎麽了？”
那邊想說點什麽，然是一陣短暫的沉默，林白初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正疾步往外頭走，找了個空曠的空間，說話還帶著點回聲。
“吳琛保釋不了，老板因為吳家的事很生氣，昨天晚上把整個律師團都罵了一遍，還有老吳總。”
林白初連自己什麽時候坐到地上的都不知道，他靠著床緣，兩條長的能讓國內模特羞愧的腿，一條屈著盡可能貼近胸口，另一條躺在軟綿綿的毯子上，青春的氣息與害怕的自我保護本能完美地融合。
“我……可能無能為力。”他說，“我回來隻會火上澆油。”
助理連忙說，“不會！少爺，老板怎麽會對您生氣？”不知真相的助理在麵對這對兄弟關係時有點耿直，他畢竟不像小鄭那樣，時年跟著老板。
林白初的嘴角微微牽了一下，但這個動作隻是肌肉在動，他的眼裏、心裏完全沒有能支持這個笑的意思。
“你找韓小姐吧。”這話很輕，輕的林白初根本不確定助理有沒有聽到，然後他又接著說，“她會有辦法的。”
說完，林白初手裏的電話滑落，砸到地毯上，發出沉鈍的聲響。
也不知道掛沒掛，林白初也不去細究，他獨自坐了一會兒，眼睛裏不似與沈掣在一起的笑意盈盈，而是空洞、茫然。
這時電話又突兀的響了起來，絲毫沒有顧及到主人的接受程度。
林白初反應比平時慢了十秒，他先是眼仁動了動，脖子才有了動靜，腦袋稍微一側，看清楚了屏幕，是沈掣，他心裏竟然因為不是和他哥有關的人打來的，稍微鬆了一小口氣。
臉上的肌肉像是活了，林白初做了個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動作——牽起嘴角，竟然笑意直達眼底，說不清的意思在心裏像花兒一樣綻開，他拿起電話，還沒開口，那邊劈頭蓋臉的就是沈掣不鎮定的詢問：“你現在在哪？！”
同樣的問題，林白初這次用十分平凡普通，還有點市井味道的口氣問，“幹嘛？”
“給你送東西過來，沈綺文帶回來了一打卷子和練習題。”
這語氣怎麽聽怎麽像幸災樂禍？
林白初歎了口氣，所謂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說：“我來拿吧。”
“哦，對了，把你那酒店退了。沈綺文受了你們班主任的命，要來給你把這段時間落下的課程給補回來，她一個小姑娘天天跑你住的酒店和家裏，不方便。”
“那我住哪？”林白初笑著反問。
沈掣皺了眉，他心裏其實憋著股火氣，之前把鑰匙給林白初，人家不要，難道他又要巴巴的去問林白初要不要過來住？於是很沒風度的有仇報仇了，“那是你的事。”
林白初輕微的歎息了一聲。
沈掣立刻接著話頭就說了，“看你那麽可憐，來這邊租個房子吧。”本來他要說，你跟我住吧，但是還是生生轉了聲調，變了內容。
說完，那邊林白初還沒反應，沈掣說，“我來接你。”
林白初報了地址，並沒有退掉房間，他們在昨晚約的地方見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