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兄如父

  林白初看清了進來的人——克萊德?林。


  “克萊德先生也來上廁所啊，您先慢用，我出去了。”林白初朝著克萊德笑了一下，往門邊走去。


  果不其然一隻手擋在了他的麵前，克萊德後背靠在廁所的瓷磚牆上，看著他。


  “你這樣就想走？”克萊德說。


  林白初還是得保持著剛才溫文爾雅的模樣：“克萊德先生在我哥那裏沒撈著好處，所以現在是想把我打得滿地找牙，討點好處嗎？”


  克萊德聞言，笑了。


  “你還挺幽默，你難道對我的姓氏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林白初如是說，他是秦略韜收養的，比起生他的家族，他更在乎養他的家族。


  克萊德說：“既然這樣，那成，等你感興趣了隨時可以來找我。”他背了一串號碼：“134*****，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我說一遍，你應該能記下來。”


  林白初確實記下來了，隻要一遍。


  “我先走了。”林白初又重新伸手去開門。


  克萊德沒再攔他，但他問林白初：“你打算一輩子跟著秦略韜嗎？做他的下屬，替他料理生意，像白紙一樣的人，變得鮮血淋漓。”


  “如果他讓我跟他一輩子，我就跟他一輩子，如果他要我的人生充滿血腥味，我也絕不會後悔。沒有我想不想，隻有他要不要。”林白初回答。


  說完，林白初的手剛搭到門把手上，廁所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是秦略韜。


  “還以為廁所的門壞了，原來是你們在聊天？”秦略韜笑著說。


  林白初怔了一下，他說：“可能是保潔阿姨把門帶上了，然後又遇到克萊德先生就隨便聊了一會。”


  “這樣啊，那就走吧，”秦略韜對林白初說，他朝著克萊德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克萊德與秦略韜的手交握，“合作愉快，到時候F國見。”


  從會所裏出來，林白初替秦略韜打開車門，秦略韜進去後，他才跟著一起進去。


  保時捷在回秦家住宅的路上急速行駛。


  “有這麽喜歡跟著我嗎？”秦略韜坐在真皮座椅上，他沒有克萊德那種歐美人的結實健壯，但在亞洲人裏算是偏高的那一類，他坐著時也比周圍的人高一點。


  林白初先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才明白他哥在說什麽。


  “你都聽到了啊。”林白初笑了一下。


  “克萊德進去的時候，保鏢就過來通知我了，等到了門口，從那句‘電話號碼’開始，直到聽完。”


  林白初有點尷尬，他說：“雖然不是秦家生我，但是卻是哥把我養大，克萊德突然過來問我對他的姓感不感興趣，有點電視劇上認回兒子的感覺，我覺得沒意思，就和他說了那些話。”


  “我倒是想真有你那麽個兒子。”秦略韜說。


  “哥，你到底是把我當弟弟還是兒子啊？”林白初笑著問。


  “長兄如父，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兒子。”


  “行吧，爸爸。”林白初貧道。


  秦略韜卻很認真：“隻要你不背叛我，哥就不會放棄你。”


  林白初怔然，他緩緩地低下了頭，將全部的心意為一句話：“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哥，就不得好死。”


  秦略韜的手落到林白初的後頸，揉了揉他的頭發，“這句誓言很毒，但是，你要記住自己說的話。”


  林白初從喉嚨裏發出一句擲地有聲的話：“我不會忘記。”


  第二天，林白初從床上醒來，他下樓，遇到保姆何嬸。


  “林少爺又要找老爺嗎？老爺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說是處理一些事情，他讓您把學校的功課做完後放到他的桌上，他回來要檢查。”


  “知道了何嬸，你去忙吧。”


  林白初到桌上拿了一塊吐司，沒有抹醬，叼在嘴裏邊吃邊拿過早上時，秦略韜看過的那本書。


  昨天哥從第34頁開始看的，今天書簽剛好在50頁，於是他開始從34頁看。


  看了沒一會，林白初聽到了外麵吵雜的聲音。


  起初林白初沒有在意，後來，外麵吵雜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


  秦家是花軻市有名的大家族，誰敢來秦家鬧事？


  林白初抱著書走到院子裏，看見門依舊是關著的，門外動靜很大。他打開了房門，眼前一個肥胖的身影晃了過來，這正是那天見過的陳副書記？！

  “求求你，讓我見一見秦先生！”陳副書記這時像是一個討債的農民工，還沒覺醒那種，一味央求著周邊的保鏢。


  保鏢像是一棵堅挺的小白楊，不讓見就是不讓見。


  林白初出來的時候，陳副書記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轉身想撲上林白初，卻被周圍的保鏢動手死死攔住。


  “秦略韜不能就這樣放棄我！我給他帶來了多少利益？我幫他賺了多少錢！在這個時候說扔下我就扔下我，我的仕途不要了，但是我老婆孩子怎麽辦？！”陳副書記因為常年坐辦公室吼人，這一聲衝著林白初吼出來中氣十足。


  林白初沒有回話。他想，幸好秦家這裏是半山獨棟別墅，陳副書記才敢過來，如果在公司裏，讓周圍的人看到，得罪了他哥，陳副書記恐怕早已經被喂槍子了。


  “少爺，現在該怎麽辦？”保鏢上來詢問。


  林白初：“把他打包裝進車裏，到市中心扔了。”


  保鏢答道：“是。”


  林白初進了屋，昨天陳副書記才來過，他哥今天早上就把這枚棋子棄了，他本來還以為會將陳副書記暫時留著。他哥出手真的很狠，很果決。


  看見陳副書記被扔到車上的背影，林白初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晚上，林白初拿著衣服打算去洗澡，中途他接到了秦略韜的信息，讓他去瑪麗皇後酒店接他。


  林白初換上休閑的T恤和牛仔褲，把家裏的瑪莎拉蒂從車庫裏開出來，朝著他哥給的地址去了。


  瑪麗皇後酒店在城南，他們住在城東，差不多一個半小時能到。


  林白初還沒上高架，在下麵的時候便看到上麵堵死了，還有幾輛救護車朝那個方向開。


  出車禍了？看來應該是。


  林白初打算一個小時開到酒店門口，於是調了一個頭，從外圍的小區開過去，雖然繞了一點，但是開到40邁應該能到。


  林白初開啟導航，走街竄巷的開進瀟湘路。


  這裏他路過三次，主幹道他爛熟於心，旁支路口有導航輔助沒什麽問題。


  林白初把車停在一個路口，定位，當他選好了路時，一抬頭，看到個熟悉的身影，但具體是誰，林白初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那熟人背對著他，手裏拿著一根棒球棍，他一腳踹翻了另一名中年大叔，中年大叔狼狽地趴在地上。


  路燈昏黃，把那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拿著棒球棍的人一步步逼近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苦苦求饒，嘴裏含糊著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話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看你還是不長記性，今天我非得斷你一條腿。”


  當那個背影的主人開口時，林白初終於認出了他——沈掣！

  條子當街打人？


  林白初瞬間笑了起來，在沈掣那一棍子要砸到中年大叔的腿上時，林白初打開車的大燈，強烈的光一下子照到路麵中央，將沈掣和中年大叔的身體全部裹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