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相冊

  桑檸還不知道顧離清這麽喜歡拍照的，除了有幾張她的照片，基本上是合照。


  他想拍，桑檸也隻能配合他。


  這些照片，可能以後就是她的念想，感情會隨著時間淡忘，但是照片不會，他是想讓桑檸永遠記住他嗎？

  顧離清也是這樣害怕沒人記得他的人嗎？

  桑檸看著一張張合照，眼眶突然濕了，以後她看著這些合照，說不定會覺得是他們每一年的合照，一年一張，這樣他們就能在她的世界裏白頭到老。


  ……


  顧離清的手術臨近，他很平靜，也在安撫她的心情，“如果手術失敗，你把我的骨灰就撒在這萊茵河吧，阿檸，這裏很清淨，我很喜歡。”


  可是桑檸卻哭了，她根本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光是想他離開後，她就痛得窒息。


  顧離清抹掉她的眼淚，“我知道那時你一定很不好受，如果可以我會努力挺過來，如果不行，那你有什麽想說的，現在對我說，想哭也現在哭完，到時候別再因為我浪費你的時間了，我相信你回國季尋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桑檸推開了他的手，“為什麽讓我遇到你，為什麽你要幫我這麽多，為什麽讓我喜歡你又要拋下我，他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對不起。”顧離清嗓音很輕，他也不想，如果可以從頭來過，他會遠遠看著她和季尋在一起，絕不出現在她麵前。


  一切的開始，都是顧離清心血來潮去了她的花店，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牽引著他去見她，去代替另一個人陪著她，而那一個人是另一個自己，失憶前的自己。


  是的，他調查了很久之前的結果，在最近得到了答案，原來——


  他真的愛過她，深愛她，他曾經拋棄下過她一次，所以顧離清不想再找回那個容殷的名字，他怕她恨他，恨他再一次拋下她。


  這個秘密，他隻會留在他心裏，如果這次手術成功，他會告訴她，雖然幾率太小了。


  “阿檸，這是我唯一能送你的東西。”顧離清將一本相冊放在了她的身邊。


  桑檸拿過那相冊，一頁頁地翻開，全是關於她，做的很精致，有的是她一個人，有的是合照，可是她的笑意都是很勉強的，直到她翻到之前兩人去雲南的照片。


  她笑得很甜，是現在桑檸也會跟著笑的開心，那段日子回不來了，她說，“我收下了，不過你如果手術失敗，我會把這本相冊鎖起來，再也不會翻看。”


  她說的很決絕，就是要逼他努力活著。


  “那樣，很好。”顧離清摸了摸她的腦袋，“或許有一天等你結婚生子，老了之後突然想起有這麽一本相冊，偶然你的孫女調皮打開了相冊，你或許能記起我，那就夠了。”


  桑檸重重咬了他的手，抑製了自己的哭聲，她最終奔潰在他懷裏，“顧離清，我不想你死，別離開我，好不好？”


  顧離清安撫地輕撫她的背，“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但唯有命不是我能掌控的，無論明天什麽結果，你都要坦然接受可以嗎？”


  桑檸沒說話，眼淚已經浸濕了他的襯衫，嘶啞出聲，“我願意用我的命分一半給你，我把我這輩子的好運都給你，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