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兄妹好心機
子涵當晚就搬了進來,周翰也很是熱心地幫忙打些下手,唯獨可氣的是,周翰這家夥竟趁著不備偷偷觀賞了她的閨房,如此底線即便是無賴如藺子衿當年,也決然不敢觸碰。
周翰無疑犯下了某些忌諱!
女孩子的房間多半是些私密隱晦的地帶,多數情況裏也絕難容忍有男士往裏頭多做打量,何況她還是位具備傳統意識的女人,故而,周翰此舉一時也惹得伊語淇有幾多不快,好在她早先有將內衣收攏,否則對其是斷難輕饒的!
而有了這段插曲,伊語淇也時刻保有幾分警惕,是生怕周翰又因好奇闖入什其餘的禁地,即便是領著他們環顧房間,也還留有目光往周翰身上戒備。
她的房子很大,足夠她與子涵二人過活,何況歆瑤自打在市郊買了一處莊園後,也很少回來居住,房間也一度閑置下來,眼下正好讓子涵搬進那屋,倒也使得整個家裏能夠多些充實與歡樂。
待一切歸置完畢,三人就坐在客廳沙發上品嚐果品以及她親手釀製的葡萄酒水,她一向不喜超市裏的飲品,閑暇時間也就親自製作了一些,似乎子涵與周翰也很是喜愛這酸甜的滋味,不覺間就吃了一大瓶。
興許是少了那人的存在,伊語淇今晚的心情更格外好些,寵物“諾諾”也似乎深知她的冷暖,時刻發揮著頑皮的天性,總愛倒弄出某類討喜的橋段,引得哄堂大笑。
而氣氛活躍了,三人坐在一處也總能找出共同的話語,這一聊也就到了深夜,好在,周翰也同在這棟公寓樓裏,直至都覺著有些乏了,他方才意興未盡地悻悻離去。
伊語淇能瞧得出,周翰這花心家夥盡管有將心思往子涵身上挪移的跡象,可也不時向她拋來討好的眼波,那情形顯然是吃著碗裏還惦念著鍋裏,雖則她很是厭惱風流成性、負心薄情的男人,可對這個沒甚血緣的表弟可並不存有半分的不喜,反倒是有類把他當作親弟弟的親近。
不知為何,隻初次見著周翰她便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而這似曾相識的微妙情緒在被周翰調侃為“心有靈犀”亦或是“上輩子情人,今生的姻緣”諸般之後,她也再沒往這方麵下心思,不過這種感覺卻時刻不曾忽略,她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覺!
而相較周翰,子涵這丫頭可是十足的黏人,待房間隻剩餘她們二人,這古靈精就叫囂著今夜與她“同枕共眠”,竟還不待她應允就很是無賴的一頭栽進她被窩,雷打不動,儼然是與某人有著一脈相承的耍橫行徑,當然,理由也是一如既往的敷衍,“我怕黑!”
伊語淇周旋不過,也隻得被迫接受這既定的事實,隻能一邊催促她先行泡澡,一邊暗自懊悔自個的“遇人不淑”,可更使她心碎的是子涵這丫頭躺床上可並不安分,有時拉扯被子有心往她這頭攢擠,有時從背後搞個突擊向她來次完美的襲胸,有時竟還攤開手掌摩挲、撩弄她的香肩,儼然是露出一副“今晚朕要寵幸你”、“你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管你”的風流嘴臉。
好在,她並未有什特殊癖好的實質,可即便如此,也是十足“女流氓”的做派,伊語淇叫苦不迭的同時也隻能暗自惱恨自個的“識人不善”!
至於藺子衿,自那日伊始就履行了約守,幾近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在過去一月的時間裏,他也隻回過兩次,就如他當初承諾那般,除非是不可推脫的場合,否則,他不會現身。
而歡迎派對與股東大會也確實難以推辭,畢竟是與他有著密切的關聯!
可盡管也知曉這其中的微妙,伊語淇還是有幾分不悅。
何況這所謂的歡迎派對是社長婉玗傾心為他籌劃的一類活動,幾近動用了整個雜誌社的人馬,照婉玗的話講,此舉隻是為了讓這位新晉的合夥人得以更快融入“伊人”的氛圍,可任誰都曉得,表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原是有他的場合,伊語淇是萬分抵觸的,自然也未曾有過參與的念想,隻計劃如往常一樣,隨便找下理由也就推脫了,可這回表姐是動了真格,不論她如何推辭也必須允諾臨時去那麽一會,哪怕僅僅是到那靜坐休息片刻,也總好過給這新成員以臉色瞧,這是場麵工作。
伊語淇原本是很有些心煩的,可事後想想也便就釋然了,這本就是一類為了顧及情麵而有心敷衍的行為,參與也就參與了吧,反正於她也少不了甚實際損失,何況子涵與歆瑤也總還於她跟前敲打邊鼓,儼然是一派受了唆使的死樣子。
若非看著二人這些日子總也想法帶她逛街、美容以及泡斯帕的情分,她斷然是不會應允的,不然,那廝若是再有瞎想,豈不是又要惹來無盡的麻煩與糾纏?
好吧,她承認也是有其餘緣由的,表姐婉玗早先便就有了倡議,各個部門都應在派對當日推舉一對男女在舞池活躍氣氛,而不很走巧的是編輯部選派的是她與副總編那個悶葫蘆。
而自歆瑤傳來的情報,派對當日,社長婉玗也會與所謂的副社長藺子衿共舞一支用以助興,當然,這個鬼主意是出自那財務總監周斯年之手。
周斯年在曾經於她表白被狠拒後也一向懷恨在心,哪怕用腳趾去思考也曉得這是公報私仇,畢竟這廝近些年總也依仗舅媽周戴瑩的撐腰時時找她晦氣,也常常於表姐跟前挑撥是非、穿她小鞋,而她與表姐會有今日之疏離也多半拜此人所賜。
故而,綜合種種緣故,派對之行勢在必行!
伊語淇仍舊記得派對當日恰逢雨天,本就不悅的心情更是因這惡劣的天氣又徒增幾分灰色調味,何況那地點還定在了陸家嘴附近的繁華地界,一路擁堵,使人情緒愈發煩躁不少。
好在一路還有著子涵這個古靈精的作陪,盡管是事事不盡人意,可也不至達到悲傷抓狂的境地。
在焦灼等待的時間裏,子涵也有心提及了與藺子衿來上海之後的遭遇,她也無意間知曉了那場不歡而散的相親並非天意而是人為,而破壞她相親的始作俑者正是那大無賴無疑,照子涵的意思,藺子衿是得知了她相親的消息方才拋下手頭工作,一門心思趕往這裏。
“我從未見過他因為什麽事如此緊張,就仿佛天要塌了一般!我知道,我哥一直愛著你,可他愛的卻是如此的艱難和小心翼翼!”這是子涵當初的原話。
她還是很有觸動的,可她當時並未有絲毫回應,隻將心思放在了整個事件之上。
那時候,他是一邊派人在酒店的餐單上作了手腳,一邊又駕駛豪車將相親對象堵在那停車通道裏進退不得,這也應驗了起初那人嘴裏——所謂的駕著豪車的紳士因二百塊錢與保安爭執,使他誤了時辰的荒誕說辭。
她那個時候便就覺著事情是有幾分蹊蹺,可結果正遂她意,也並未多作深究,而她對子涵的說法也是深信不疑,因為如此無賴的伎倆,確是隻有那無賴方才想得出、做得出!
但更使伊語淇驚詫的還有那賣場門前以及廊亭的偶遇,其實,藺子衿自打來了上海就時時跟蹤、掌控了她的動向,而她與周翰的雨中夜行也全在他的監視之中,當時還是子涵向他哥提出的這一石二鳥的意見——假扮情侶來有心氣她一氣。
一是試探她的心思,二是攪黃她與周翰那所謂的約會。
至於廊亭相遇就說來話長了,可總歸也是藺子衿的有心編排,至少他早便知曉她有去那處涼亭的喜好,而且出了賣場也一直尾隨她之後,待猜測出她的動向,兄妹二人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那裏,有心營造出一類偶遇的樣子。
當時,藺子衿在攔住她後,確有坦白的打算,可她那時情緒受了激化,又接連送上了幾個巴掌,是未曾給予他機會。
伊語淇能夠感受出藺子衿在她的事情上還是煞費苦心的,盡管這一係列的行徑是腹黑色彩更濃鬱一些,可不可掩飾的是他的真心。
也許真如子涵所形容的那樣,“如果世界上還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如此的不擇手段,那一定是嫂嫂你,沒有其他!”
任何女人在得知對方默默的付出之後都會有所動容,她也不例外,盡管她足夠強勢,也每每喜好與他較個高下,可她也是女人,也有一顆女人心!
她確實是有過感動!
不過,在曉得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即便是在都市裏闖蕩多年的她,客觀上講,也不得不由衷感慨:“這兄妹,好心機!”
當然,她很喜歡這類所謂的“心機”,至少這已然清楚表明了他曾經的用心,如若一個男人連起碼的用心、上心也不曾具備的話,那他沒有資格說愛,更不配被愛!
盡管,她從心眼裏還是希望子涵以後可以與她那所謂的哥哥保有幾分距離,至少也要心燈長明,時刻有著清醒的警惕——那廝可是個無下限的大無賴!
可不能任由幼小的心靈沾染了他不良的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