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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未婚妻舊愛的硝煙

  周一上學,班上熱鬧極了。


  顏洛水帶了很多禮物,包括學監們也送到了。


  就連平日里不怎麼說話的女同學,也送了小小的禮品,都是南京著名的小點心。


  東西味道不是絕美,只是罕見。


  顏洛水很有心。


  「你們倆周末幹嘛去了?」顏洛水滿面紅光,神采奕奕道。


  自從訂婚,顏洛水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了起來。


  她臉上鋪了層喜悅,眼睛有神,唇角上提,面色紅潤,漂亮又嫵媚,像脫胎換骨。


  就連顏太太也承認,當初鬆口同意定親是正確的。


  顏太太說,顏洛水的愛情,未必能長久、能善終,但是她現在的快樂,是其他人無法給予的。


  「我們去做了旗袍。」顧輕舟道,「洛水,謝三少送你回來的嗎?」


  「嗯。」顏洛水抿唇笑,雙頰有抹淡淡的紅潤。


  顧輕舟想起訂婚宴那天,謝三少說他從小暗戀洛水,顧輕舟對顏洛水就沒那麼擔心了。


  不管事實到底是什麼,顏洛水的愛情,大概不會以慘淡收場。


  顏洛水回來了,約了晚上去看電影。


  「我不去了,我晚上約了魏清嘉。」顧輕舟道。


  顏洛水和霍攏靜都吃驚看著她。


  尤其是顏洛水:「我不在兩天而已,發生了什麼?」


  「我們昨天在裁縫鋪子里遇到了魏清嘉。」霍攏靜解釋,然後又問顧輕舟,「她約你做什麼?」


  「她說是看病。」顧輕舟道,「我說了,看病可以,起價兩根小黃魚,她同意了。管她呢,有錢賺就行。」


  「你幹嘛非要賺這個錢啊?」顏洛水不解。


  「我出師的時候,師父說不能以任何借口,拒絕病人的求醫,這是師門的規矩,要以慈悲之心濟世度人。」顧輕舟道,「我以前不懂,現在明白了。


  能做到這一點,真的好難,需要極大的慈善之心。我既不能違背師命,拒絕別人的求醫,又不願意跟她接觸,就出了難題,想讓她知難而退。哪裡知道,她答應了。」


  顏洛水和霍攏靜頓時就不說話了。


  過了片刻,霍攏靜道:「你師父頗有大醫之風。」


  「是啊。」顧輕舟道,「聽說他惹了大事,估計也是因為太慈悲了吧?我跟他不同,我可以慈悲,但是賺不到錢,我的慈悲就不開心。」


  霍攏靜和顏洛水都笑噴。


  「你這是假慈悲。」顏洛水道。


  「我也知道。」顧輕舟笑,「我現在還是不太懂慈悲。不過沒關係,我懂得不能拒絕病家的求醫,就算沒有辜負師父的託付了。」


  真正的悲天憫人,是需要修鍊的,不是天生的。


  人的本性都是趨利避害。


  顧輕舟年紀小,經歷過的事少,讓她做到師父那般的悲憫,很為難她。


  她只是在囫圇吞棗的消化師父的話,真正的深奧,她其實不懂,要不然她也不會收診金。


  她總覺得:我替你解除了病痛,你給我診金,理所當然!


  「你師父是誰啊?」顏洛水道,「你這手醫術,都能起死回生,難不成你師父是華佗轉世?」


  顧輕舟大笑。


  她師父是曾經享譽天下的第一名醫慕宗河。


  可惜,慕家十幾年前,涉足一樁舊案,抄家滅族,慘不忍睹。


  慕家的女眷,有幾個蒙舊友照顧,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比如何氏藥鋪的老闆娘慕三娘,她現在並不叫這個名字。


  若是顧輕舟說出師父的名字,別人就會順藤摸瓜找到慕三娘,何氏藥鋪不得安寧。


  關乎重大,師父極其信任顧輕舟,才將醫術教授給她,顧輕舟不能恩將仇報。


  所以,她什麼也不能說。


  「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們我師父是誰。」顧輕舟笑道。


  放了學,顧輕舟去了學校門口。


  結果,來接她的仍是司慕。


  司慕和魏清嘉坐在車子里,司機開車。


  晚霞透過車窗照進去,璀璨明艷。


  司慕平常都是自己開車的,不喜歡用司機。只是,他在魏清嘉面前,總是有點陰影,故而就帶了司機。


  瞧見顧輕舟放學,司慕沒有動,沉默坐在車裡,靜靜看著她走出來,眼神微斂。


  他落在顧輕舟臉上的光,冷淡陰涼。


  魏清嘉下車,笑盈盈走了過來。


  她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魏清嘉穿著一件深黑色的旗袍,外頭套一件棕色貂皮大衣,纖細圓潤的小腿從車子了伸出來,輕盈聘婷落在車外。


  一時間,不少人的目光集中在這裡。


  魏清嘉的艷光,足以逼退世間所有的繁華,讓景色和女人們都黯然失色,只剩下她絕艷的姿容,點綴這個世界。


  「好漂亮,這是誰啊?」來接孩子的男人們,痴痴望著她。


  這等絕色佳人,平常都是見不到的,難得今天會遇到,男人們貪婪看著她。


  女人們則嫉妒不已,酸溜溜道:「不過如此嘛。」


  「是魏清嘉吧?」不知誰說了句。


  「好像真是她!哎呀,報紙上說她回來了,果然不假。」


  「她來接誰啊?」


  就有人過來打招呼。


  魏清嘉寒暄幾句,就繞開了。


  顧輕舟每次看到魏清嘉,都要驚艷一次。


  老天是厚待魏清嘉的,她身上每一處都完美,從五官到身段,甚至舉止笑容,都有精緻的韻味。


  總之,若是世人知曉她是司慕的前女友,又知道顧輕舟是司慕的未婚妻,那麼顧輕舟簡直是豬糞不如了。


  魏清嘉享受眾人的目光,毫無忐忑,落落大方的含笑,只是喊了顧輕舟:「顧小姐?」


  顧輕舟上了汽車。


  司慕坐在前排的副駕駛座,不言不語的。


  「少帥怎麼來了?」顧輕舟好奇。


  「我不能來嗎?」司慕反問,冷漠又憎惡道。


  顧輕舟只是單純的好奇,甚至帶著幾分打招呼的意思,她的態度是友善的。


  被司慕這麼一堵,她頓時覺得沒意思,尷尬閉了嘴,不再和司慕說話了。


  魏清嘉笑容里有絲不易察覺的快意,那點快意一閃而過,她笑容恬靜:「是我請少帥的。他向我引薦了顧小姐,我想請他一起來。顧小姐,您不介意吧?」


  前女友想約見未婚妻,還把司慕帶著,顧輕舟若真打算和司慕結婚,這會兒估計要氣死了。還好!

  顧輕舟慶幸自己即將跟司慕退親,她對魏清嘉也出奇的和藹,帶著幾分置身事外看好戲的心態接觸。


  有了這種心態,顧輕舟是挺輕鬆的,就是不知魏清嘉和司慕怎麼想。


  司慕應該也很輕鬆,畢竟他是要退親的。


  唯一不太輕鬆的,可能是察言觀色的魏清嘉吧?


  「不介意。」顧輕舟道,「魏小姐,應該不是您自己生病了吧?」


  顧輕舟能「望其形、知其病」,魏清嘉沒有什麼疾病,就是有點氣色不足。


  魏清嘉身材消瘦,平素少食,這種情況也很正常。


  「不是。」魏清嘉道。


  對於病家,魏清嘉好似很警惕,小心翼翼的,始終不露半點口風。


  他們三個人尋了家西餐廳坐下。


  這家西餐廳全是雙人座,沒有雅間,英國人開的,若是幾個人來,就合併桌子。華人一開始不適應,後來視為時髦。


  這個時間點,正是晚餐時分,餐廳里人滿為患。


  臨窗的兩張檯子合併,司慕先坐下了。


  魏清嘉指了司慕對面的席位,對顧輕舟道:「顧小姐,您坐啊。」


  這是正位。


  她以為顧輕舟會謙讓,或者因司慕發火,她不肯坐在他對面,這樣她就坐在旁邊拼湊的桌子上。


  如此一來,顧輕舟就像個外人。


  沒想到,顧輕舟含笑點頭,不說二話就坐下來。


  魏清嘉的笑容頓時有點僵硬。


  她太意外!


  正常情況下,女孩子不都應該推讓幾下嗎?


  若是顧輕舟推讓,魏清嘉就順水坐到司慕面對。


  可現在的情況時,他們倆同桌而坐,魏清嘉在旁邊添副檯子,就好似服侍的人一樣。


  顧輕舟是司慕的未婚妻,魏清嘉是離婚過的,若是被人看到,只怕以為魏清嘉要做司慕的姨太太吧?

  這太敏感,對魏清嘉太不利了。


  魏清嘉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


  「坐啊,魏小姐。」顧輕舟還笑盈盈的招呼她。


  司慕也看出了魏清嘉的窘迫。


  他站起來,道:「嘉嘉,你坐這裡。」


  兩張檯子並列,司慕想了想,他坐到了顧輕舟身邊的檯子上。


  這樣,兩位女士同桌,他靠近顧輕舟而坐,所有人都不尷尬了。


  司慕坐下,聞到了顧輕舟身上淡淡的玫瑰清香。


  她用的洗髮香波是這種味道的,好幾次去司公館吃飯,亦能聞到。


  醒酒器里,裝著瀲灧的紅葡萄酒。


  司慕先給魏清嘉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然後就不管顧輕舟了。


  氣氛又是一愣。


  魏清嘉接過來,為顧輕舟倒了半杯。


  「顧小姐,其實挺難以啟齒的,生病的是家父。」魏清嘉道,「他對此事頗為忌諱,去看了西醫,沒什麼療效,夜裡疼得睡不著。


  他也不好意思告訴我,是他的姨太太跟我關係還不錯,很擔心他的健康,他已經七八日疼得無法入睡,想問問我,是否認識更好的西醫。


  我將此事告訴了少帥。少帥說,你醫術極好,擅長外科,所以我想請您去看看,是否能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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