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愛不得 1

  李去病跟王不平切磋之後便飄然下山，臨走前跟王不平又定下了一個三年之約。


  李小白問師父他和李去病的實力差距究竟有多大，王不平淡淡地道：“隻在毫厘之間。”


  幾個年輕弟子第一次看師父大展身手，激動興奮的心情久久難以平息。所謂名師出高徒，師父如此，徒弟們來日也會大有成就作為。


  秋鴻誌在震撼之餘，提高了對太一道派的評估。太一道派有神威如此的師父，又有出類拔萃的大弟子李小白，今後的發展應該是不可限量。他此刻已經把太一道派列入了可以結下姻盟的範圍，隻是仍沒有進入主要的考慮範圍。


  他這次帶女兒走鏢，就是想來中原武林四處走走，如果能跟某一個中原武林大派，比如龍泉劍閣，軒轅劍派等這些大派接下姻盟，便是最理想的結果。如果未果，再轉過頭來考慮太一道派也不晚。


  如此想定之後，秋鴻誌看看天色將晚，心裏又掛念著宛城裏的鏢隊，便向王不平告辭。王不平和李小白再三挽留都難改其心。


  李小白忽然道：“秋總鏢頭，能否暫留片刻，讓我跟令愛說幾句話。”秋鴻誌欣然答應。


  從迎客廳出來，李小白心裏泛起了離愁別緒。他意外地跟秋勝男再相逢，前後相處還不足兩個時辰，一肚子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跟她說。


  很快地，李小白來到女弟子宿舍外麵，聽見裏麵正嘰嘰喳喳地說話，不時響起銀鈴般的笑聲。李小白凝神細聽，分辨出來說笑的有秋勝男，左嫣然和師妹鍾靈。不禁微微錯愕，她們究竟再說什麽，竟然說得這麽開心。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果然不假。


  李小白駐足片刻，望著宿舍的窗子叫道：“勝…秋姑娘，能否出來一下？”他雖然和秋勝男情深愛重，心心相印，但始終還沒有捅破最後的窗戶紙。這個世界裏，是不能隨便叫一個姑娘家的閨名。


  宿舍內說笑聲漸停，腳步聲響，秋勝男當先從裏麵走了出來。她輕盈的步子中略帶歡快，一雙秀目情意綿綿地凝視著李小白。來到近處，她柔聲道：“白哥哥，有什麽事情嗎？”


  李小白望著她溫柔嫻靜的美麗模樣，勉強笑道：“你父親要下山去了。”


  秋勝男“啊”了一聲，這一聲帶著驚訝，算是應了李小白的話。她的秀眉頓時蹙起，臉上露出了不舍和憂愁。


  兩人靜立不動，相距不足兩尺，四目相接，先用眼神傾訴起了離愁。


  左嫣然呆立在宿舍門口，怔怔地望著凝視中的兩人，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妒忌，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她忽然又怒上心頭，看情形李小白和秋勝男是早就認識了，既然他們的關係已如此好了，他為什麽還要去奔雷山莊參加比武招親呢？

  左嫣然惱得俏臉通紅，心裏罵道：“李小白，你這個花心大蘿卜，敢做不敢認，算什麽英雄好漢。”


  她忽然又想起李小白假扮木飛的事情，心情頓時沮喪起來，神色不禁也暗淡了許多。


  “對了，他也許根本就對我無心，所以才會假辦木飛。他去參加比武招親隻不過是湊熱鬧罷了。”想到這裏，左嫣然不禁黯然神傷，若是如此，自己豈不是自作多情了，來太一這一趟豈不是全無意義了。

  在左嫣然的注視中，李小白和秋勝男攜手向北麵的山坡走去，儼然一副恩愛情侶的模樣。左嫣然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頭升起難過，失落和妒忌的複雜情緒。


  “勝男，我多希望回到我們剛相識的那段日子。那十幾天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李小白緊握這秋勝男柔若無骨的玉手，凝視著她絕美的側臉，深情地說道。


  秋勝男歡快地道：“是啊，是啊。你帶著我一路向北，經曆了很多開心的事情。我們雖然也拌嘴，互相嘔氣，但你最後總能想辦法逗我開心。可是那種日子在也回不去了。”


  說道最後秋勝男臉上的歡快變成了哀傷，她多麽想就此留在太一道派，就待在李小白的身邊。可是，她現在身不由己，父親要下山，她必定是要跟著離開的。不知道這一別，她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白哥哥。


  夕陽灑在身上，山風吹動衣擺，怎麽也吹不散兩人心中的離愁別緒，他們沉默的時間比說話的時間要多。


  過了一陣，李小白忽然激動地道：“勝男，你是否能留下一段時間？”烏黑的眸子裏閃爍著期待的亮光。


  秋勝男望著滿懷期待的李小白，多想點頭說好。她垂頭沉吟半晌，艱難地道：“白哥哥，我還是要跟父親一起離開的。”


  李小白把她的臉捧起來，有些失望地望：“勝男，為什麽？你跟著也幫不上什麽忙的。”


  秋勝男仰臉望著李小白道：“父親為了振遠鏢局殫精竭慮，我應該替他分擔一些。別的忙幫不上，我可以路上照顧他，也算是為娘分憂了。”她還想說什麽，動了動朱唇，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臉上帶著深深的矛盾，似乎內心正在掙紮你。


  秋勝男言至於此，李小白也不能再說什麽了，他的心情落入了穀底。


  正失落間，鍾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大師兄，秋姑娘。秋總鏢頭說該下山了。”


  李小白回身應道：“哦，知道了，你去告訴秋總鏢頭，就來。”


  鍾靈的話像是一個開關一樣，打開了秋勝男的不安和焦慮，她忽然不顧一切的撲進李小白的懷裏，放聲道：“白哥哥，其實我不想走的。”說著淚水簌簌而下。


  李小白忽然心裏一陣絞痛，他緊緊地摟著秋勝男，熟悉的女子體沁入鼻孔。他柔聲安慰道：“我知道的，不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秋勝男趴著李小白的胸膛上抽噎了一會兒，才不舍地起來，緩緩地跟李小白的手分開。


  望著秋勝男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李小白心中悵然若失，像是失去了無比寶貴的東西一樣。他責怨自己為什麽不能鼓足勇氣向秋鴻誌當麵提親呢？也許潛意識裏他是害怕被拒絕。他現在忽然意識到，如果自己不勇敢也許會永遠錯過秋勝男。他現在盼望著振遠鏢局的人送完鏢回來，跟秋勝男的再次相見。到下一次，他無論如何都要向秋勝男的父親提親。


  正暗自思量間，忽然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李小白，你好得很啊！”


  李小白轉身一看，左嫣然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