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仙翁弟子 1
鑒寶大會開始前第二日,有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在嶽陽城裏瘋傳開來——東海仙翁的嫡傳弟子來了,不出半日,這個消息已是滿城竭知。
城中的江湖中人聽到這個消息莫名的興奮,因為東海仙翁是遺世獨立的絕代高人,據說修為深不可測,已經到了羽化登仙的地步。東海仙翁有三絕,詩絕,劍絕,酒絕。這三樣每一樣拿出來都可笑傲當世,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連少林,武當這種頂尖的大門派的首腦人物見了他會要畢恭畢敬,虔心聆聽教誨。誰要是能夠得到東海仙翁在修為上指點一二,都會受用終身。
至於這次來到嶽陽的東海仙翁弟究竟多大年紀,是男是女,什麽模樣,住在哪裏都沒人知道。
到了下半日,嶽陽常城中風雲湧動,成群結隊的武者開始滿城的搜尋仙翁弟子,他們也不管年齡大小,隻要是看某個人看起來有幾分仙氣,都要上前客氣地問問是不是仙翁弟子。十幾波人滿城找到了日落時分,連仙翁弟子的影子都沒見到,人們開始懷疑仙翁弟子來嶽陽是假消息。
就在搜尋的武者群陸續撤回去的時候,在灑滿夕陽的一條大街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騎著毛驢的白衣少年。少年腰懸寶劍,手抓酒葫蘆,時不時的往嘴裏灌一口,嘴裏哼著充滿意境的古老歌謠。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卻是器宇軒昂,神采風流,自有一股仙韻。
最先見到這少年的是三湘本地的自然門的一眾青年弟子,他們眼前一亮,懷著激動和忐忑的心情上前拱手問話。
“敢問這位小哥可是東海仙翁的高徒?”一個三十多歲的圓臉青年拱手帶笑地問道。
那驢上的白衣少年停了嘴裏的歌謠,淡淡地掃視了攔路問話的十幾個人,字正腔圓地吟道:“東海三千島,我獨居一方。蛟龍為我鄰,白鶴為我唱。”
眾人聽了微一咂摸,臉上無不露出喜色。有人直接歡聲叫了起來:“找到了,找到。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們找到東海仙翁的弟子了。”
“你們找我所謂何事?”白衣少年微感驚訝。
他這麽一說讓自然門的弟子更是覺得就是東海仙翁的弟子了,眾人紛紛謙恭地拱手作禮。
那問話的圓臉青年是自然門的弟子張自若,奉師命帶人來尋人。這找到了自然是轟動武林的大新聞,他的功勞自然是頭等的。本來覺得消息多半是假的,打算回去複命了。不期竟然在這裏碰到了要找的認,他回望了滿臉喜色的同門,眉頭卻是微微一皺。
張自若心思縝密,他暗暗想東海仙翁是陸地神仙般的存在,沒有兩百歲也得有一百歲。眼前的少年雖看起來有幾分仙氣,但年紀也太輕了些。
東海仙翁弟子的消息已是不脛而走,江湖上招搖撞騙的事情數不勝數。這少年如果真是仙翁弟子,那他們自然門立馬就會名揚江湖。若日後發現這少年隻是個江湖騙子,那他們自然門就要被江湖恥笑了,他也會難辭其咎。
如此想罷,張自若決定還是謹慎行事,來確定一下白衣少年的身份。他笑嗬嗬地說道:“江湖中都聽聞東海仙翁是世外高人,但都還不知道他老人家的高姓大名,在下鬥膽請教。”說著拱手一禮。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們都很好奇,告訴你們但也無妨,尊師複姓鍾離,上無下常是也。”
人群中很快又人低聲把那名字連在一起叫了出來:“鍾離無常。”
聽者無不點頭稱頌:“高,這名字起得高。”若說高在哪裏,說也說不出個究竟,隻是暗自揣摩罷了。
張自若向東拱手道:“今日總算得聞仙翁的大名,真是三生有幸。”他頓了頓又笑道:“還未請教仙翁高足的尊姓大名。”
“不敢,鍾離浩仁是也。”白衣少年淡淡地道。
張自若又道:“聽聞仙翁老人家有三絕,詩絕,劍絕,酒絕,不知尊駕得到了他老人家的幾分真傳。”他話裏帶著疑問,神色卻是十分謙和。
白衣少年哼了一聲,微微變色,打量著張自若漠然不語。
正在此時,街道口響起幾聲興奮的大叫:“找到了,在這裏,在這裏。”
張自若回頭一看,本地的黑虎拳派的十幾個弟子已經向這邊奔了過來。不用說,他們肯定是聽到了東海仙翁弟子的消息聞訊而來的。
自然門和黑虎拳派同為三湘武林的門派,兩家卻向來不睦。這次搜尋東海仙翁弟子一開始兩個門派的人就暗暗較勁,都想把這莫大的榮耀攬到自己身上。
張自若轉過身來,懇切道:“在下是自然門的弟子張自若,今日有幸見到尊駕,還望千萬賞光去我們門派一座。家師和一眾同門都想瞻仰一下閣下的風采。”說著行了一個彎腰的大禮。自然門的其他弟子也都跟著彎腰行禮,盼望著東海仙翁的弟子趕緊跟著自己走了,省的讓黑虎幫的人過來搶功勞。
白衣少年俊臉揚起,眸子裏射出兩道冷光,沒好氣地道:“沒興趣!”說著撥轉驢頭,從張自若等人身旁繞了過去,徑直地向黑虎拳派的人行去。
張自若等人心中慌急,但也不敢出手阻攔,隻得像跟班似的跟著驢屁股後麵。
就在兩派快要上演爭奪戰的時候,從街角處又過來幾群人,看衣著打扮顯然是好幾個門派的。這群人口裏呼喊著“尊駕慢走,仙翁高足留步”等話,望著騎驢的白衣少年疾風一般奔了過來。
張自若回身望了幾眼,頓時感覺頭大,覺得把仙翁弟子帶回去的希望可能要泡湯了。此刻奔過來的大部分都是大門派的人,有峨眉派,奔雷山莊,蜀山劍閣,梅山派等門派。自然門隻是名揚三湘江湖,勉強算是個三流門派,怎麽能爭得過這些大門派,他心裏不禁歎息起來,頓時有種悵然若失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