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欲迎還拒,你是故意的嗎?
段馥這才發現二人姿勢不對,秀雅的小臉微紅,十分乖巧的‘哦’了一聲,撐著身子就要往外爬。
“殿下,屬下剛剛發現……”趙麟從外麵急匆匆跑進來,一見二人這陣仗,頓時止住了步子,一臉羞紅的後退,“對、對不起!殿下,您繼續……”
他人出去了,還不忘跳回來將房間門給關上,全程低著頭,十分體貼。
蘇墨陽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又看一眼在他身上愣住還未下去的段馥,隻覺腦門疼,嗓子頓時著了火一般,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幹啞起來,“還不下去?”
“哦,哦,哦!”段馥連連點頭,乖巧的懂事地往地上爬。
卻聽蘇墨陽不耐煩的道,“你除了這一個字,還會說別的嗎?”
“啊?”段馥不明所以,一臉懵逼的看著蘇墨陽。
蘇墨陽隻覺嗓子更幹了幾分,連出聲都困難,當即起了身,順勢把呆坐在一旁的段馥也給拉了起來。
他湊近她幾分,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她出血的唇瓣,查看她的傷勢,卻不料段馥下意識的避開了。這一動作,讓他心有不滿,卻並沒有說話。
隻動作略微停頓一瞬,隨後收回了自己的手,“你出血了。”
他看著段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瓣。
段馥見狀,立即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瓣,“嘶……”
蘇墨陽負在身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卻見段馥掏出一條手絹遞到他跟前,略顯窘迫的道,“你、你也受傷了,擦一擦吧!”
說完,也不等蘇墨陽伸手來接,便將手絹往蘇墨陽懷中一塞,用袖子捂著嘴就往房間外麵跑。
蘇墨陽接過差點從胸前掉在地上的手絹,抬眸卻見段馥笨拙的開門,慌忙逃走的背影,頓時唇角上揚,露出一抹笑意來。
他垂目看著手中的手絹,唇角笑意更甚,隻聽他想來冰冷無波的聲音宛若冰雪融化般清潤好聽的道,“還說自己不是北疆的祝九,連用的手絹都一模一樣……真是個笨蛋。”
笨蛋並不知道自己又露餡了。她正慶幸自己逃得快,不然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麵對他。
段馥離開沒多久,趙麟再次出現在雲閣。
這次他沒有唐突,確認段馥離開後,他還特意等了小片刻,才巴巴的跑到蘇墨陽跟前稟報事情。
“查得如何了?”蘇墨陽已經換掉了身上的寢衣,此時身上穿著一件青色的袍子,腰間係著玉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尊貴清雅,高冷不可侵犯。
“屬下查到祝逍遙從九重天出來後,已經自立門戶,創立閻羅殿。此人醫術了得,在江湖上頗得人追崇。不過,屬下查了閻羅殿,發現祝九是這三年內才出入閻羅殿的,之前並無此人。”趙麟答道。
“三年內……”蘇墨陽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半響過後,才朝趙麟說道,“去查一查當初段無咎將軍一家被殺之時,他的三子一女的最後結局是什麽。”
趙麟看蘇墨陽一眼,“殿下,當年你不曾插手段將軍的事,如今又讓屬下去查……屬下不懂。”
聞言,蘇墨陽的麵色一沉,嚇得趙麟立刻閉了嘴,垂下腦袋看自己的腳跟。
“當年本宮自顧不暇,又如何能顧及到他。說到底……”蘇墨陽聲音越來越縹緲,最後那句話,他始終沒有說出口,而是看向趙麟,“按照本宮的吩咐去辦吧!”
“是!”趙麟不敢再多嘴,立即點頭應下。
“今日前來行刺的人,可有問出什麽來?”蘇墨陽問道。
趙麟將剛剛從黑衣人身上搜出的令牌交到了蘇墨陽手中,“令牌上有著‘惡鬼’二字,依屬下看,這些人恐怕來自惡鬼樓。”
惡鬼樓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隻要出得起價錢,就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辦不了的事。
蘇墨陽將牌子拿在手中看了看,“惡鬼樓行事向來囂張,殺手身上拴著名牌這種事,倒是他們的風格。其他的,可有問出什麽?”
“這些殺手都隻是聽命行事,至於其他的事,隻有他們的接頭人才清楚。”所以,從被抓的殺手口中,根本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來。
蘇墨陽思量一瞬,開口說道,“惡鬼樓在城中應有據點,派人去將它查封了。至於今日逃走的人,其中有個帶著鐵質麵具的,你派人好好查一查。”
“是。”趙麟應道。
這幾年來,絕命丹的毒一直是蘇墨陽最大的威脅,如今這個威脅被段馥給解除了,他心裏對段馥的醫術另眼相待的同時,也有著其他的打算。
更何況,段馥還有可能與段無咎有關。
但是,他的如意算盤還沒有打響,翌日段馥便跑來向他辭行了。
“殿下,你體內的毒已經解除,阿九也不好再叨擾,所以特來向你辭行。”段馥今日穿了一身淺綠色的襦裙,對著蘇墨陽十分恭敬的鞠躬敬禮。
蘇墨陽昨日才剛剛解毒,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一大早起床,剛剛洗漱完畢,就聽趙炎來稟報,段馥求見。
他以為她是來給他診脈的,心裏稍微有些寬慰,卻不料她竟是來辭行的,頓時就黑了臉。
“本宮體內之毒剛解,阿九姑娘就想撂挑子走人,未免太失醫者仁心了吧?”
段馥從容應對,“我已留下藥方,隻要殿下每日按照藥方按時服藥,不出七日的時間,殿下便可恢複往日的神采。”
蘇墨陽冷眼看向段馥,“哦?阿九姑娘此話未免太過敷衍了事吧?本宮幾年來為壓製絕命丹的毒性,服食了不少毒藥,短短七日,如何能讓本宮恢複往日的神采?”
“殿下說的這些,京中名醫就可以做到。”段馥抬眸看著蘇墨陽,目光很是平靜。
她昨日回到院子後想了許多,想來想去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才會下定決心離開。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留在這裏要麵對的不僅僅是蘇墨陽,還有他背後牽涉到的權力之爭,各種明爭暗鬥。
僅僅是那日進宮一趟,她就在生死之間滾了一圈了。這種,自己的性命無法自己做主的感覺,她十分不喜。
蘇墨陽聽見段馥如此說,一雙冰冷的目光盯著她,似要從她那雙靈動的眸子裏看出一絲別的情緒,偏偏她與他對視得十分的坦然。
沒有怨恨亦沒有癡纏留念,在她心中,他不過是她眾多病人中的一個而已。
“段馥,你這是欲迎還拒嗎?”他忽然開口說道。
“什麽?!”段馥被他忽然冒出的一句話嚇了一跳,“殿下,何以見得?”
蘇墨陽並沒有接話,而是目光幽深的看著段馥,似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一般。
段馥見蘇墨陽不說話,也不願與他糾纏太久,當即開口說道,“殿下若這般認為,我也沒有什麽話好說,就此告辭,望殿下今後珍重,莫要再中什麽奇奇怪怪的毒了!”
語畢,她轉身就走。
這人才往前走了兩步,就被一股大力給扯了回去,她整個人撞進了一堵十分有力的胸膛裏麵。
蘇墨陽一隻手抓住段馥的胳膊,“段馥,你休要再同本宮裝傻。竟然選擇了踏進本宮王府的大門,就別想著再逃離開。”
又是段馥!
段馥心裏有些慌亂,但麵上卻不顯。她微微蹙眉,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清楚殿下你所喚之人為何人,亦不清楚殿下為何要說我裝傻。我來,是奉家師之命替殿下解毒。”
“如今殿下體內的毒已經解除,我再無留下的道理,還請殿下鬆手,莫要強求。”
“本宮若不鬆手呢?”蘇墨陽為人雖然高冷不容易讓人親近,一旦固執起來,卻比誰都執拗。
比如此時,他心中一旦認定了某個人,就一定不會輕易放手。
北疆那次,他還不清楚自己對祝九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更何況,祝九還是個男人。但這一次,她自己送上門,他又如何能放她離開?
更何況,她還有可能與段無咎有關!
他若不鬆手?段馥還真想過他會不放行的可能,畢竟北疆那次,他也是這般待她的。
“你若如此,會讓我很為難。”段馥的聲音軟了幾分,但臉上表情,卻是一臉為難的樣子。
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段馥從來不覺得遇強則強適合自己的個性。她是小女子,不需要大權在握,天下美男在手,要那麽強作甚?
見狀,蘇墨陽眉峰微蹙,“本宮何曾為難你?不過是想你在本宮身體尚未完全康複之前,暫時留在王府而已。”
段馥稍微拉開與蘇墨陽之間的距離,“殿下,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並非非留下我不可,其他的大夫,也能幫你調理好身體。”
蘇墨陽仿佛不知二人靠得太近一般,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見段馥拉開二人之間距離,他眉峰蹙緊了幾分,頃刻低頭壓了過去。
段馥的身高直到他肩膀的位置,他這般傾身壓過來,讓段馥不得不往後昂著頭與他對話,“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