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王爺必須死(19)
太子無奈極了。
他英武不凡的父皇每次遇到鎮國公,智商就會直線下降,每次倆人吵架都是他氣得不行,鎮國公還跟個沒事的人一樣,一臉無辜,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這會兒,他們又在吵。
倆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肯退讓。
讓他們這樣吵也吵不出個結果,他倆一心為自己兒女著想,但小齊齊是他的兒子,太子總覺得自己不應該被他們忽視,作為小齊齊的親生父親,他比他們更有發言權。
太子妃之位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如果凌清九想要太子妃之位,給她也無妨。
也僅僅是個太子妃的位置,再多的,他就給不起了。
小齊齊的歸屬,不該讓聖元帝和凌一白決定,太子勸道:「父皇和鎮國公都消消氣,小齊齊是凌小姐的骨肉,又是她一手帶大的,我們應當尊重她的意見!」
那二人同時回過頭來,眼刀子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丟。
聽到那句凌小姐,凌一白在心裡小聲嘀咕,這小子還挺上道的!
太子無所畏懼地迎著他們的目光,「父皇和鎮國公都一心為了兒女著想。小齊齊是我的孩子,我也要為他著想。跟著凌小姐才是對他好,如果凌小姐願意,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屬。如若她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但是教養孩子這方面,我一定會插手,也必須插手!」
凌一白給了他個讚賞的眼神,「太子言之有理!」
聖元帝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他,這糟心的兒子,他為了他跟表弟吵了那麼久,結果被這傻兒子一句話又退回了原點,真是白吵了這一架!
太子假裝沒看見聖元帝的臉色。
他覺得這樣很合理,雖說小齊齊是他的兒子,但是凌清九呢,她憑什麼為此賠上一生?那一夜,他們都是被人算計,小齊齊的出生原本就是個意外。要不是凌清九有手段,把鳳千榮糊弄了過去,小齊齊根本就不會誕生,哪怕生下來,他的身世也是個污點!
凌清九為小齊齊付出的比他多太多了。
他沒道理讓她賠上一生,更不該奪走孩子。
更何況,小齊齊可以沒有父親,但不能沒有母親!
之前在榮王府的幾年裡,小齊齊可不就沒有父親嘛?
太子只有一個要求,不能把他兒子養廢、養歪!
事情已成定局,聖元帝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他不帶好氣的說:「哼!明天讓你閨女帶著小齊齊進宮,朕要親口問她,她若是不願意……朕也不會勉強她!」
解決了自家閨女的事,凌一白長長地舒了口氣。
還好小齊齊不是表哥的兒子,都快糾結死他了。
私事了了,就輪到公事了。
凌一白一臉正色,大步走到龍案前,再挺直了腰背跪在地上。
看著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聖元帝心中就突突直跳,凌一白和他長得很像,除了眼睛不同,其他部位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親兄弟都沒有那麼像的,只是凌一白留著大鬍子,一個是朝堂上威嚴的帝王,一個是戰場上縱橫的將軍,倆人的氣質性格上更是南轅北轍,很少有人發現他們長得像。
可聖元帝知道,以前不是這樣的。
當他還是太子的時候,父皇偏寵庶子,他和母后的日子並不好過,好在舅舅戰功赫赫,才無人敢輕視踐踏他們母子,先帝走得突然,正因為舅舅的強勢,他才得以順利登基。
登基之後,更是內憂外患。
京城有妻族扶持他,舅舅帶兵去了邊關。
就連表弟也走了,聖元帝永遠記得那個細雨蒙蒙的清晨,那個跟在他身邊的小糰子長成了陽光俊秀的少年,模樣與他像了個九成,少年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用他那乾淨清澈的少年音許諾道:「表哥,有我在,你就安心坐朝堂上。天闕王朝的疆土,我來替你守護!」
這一別,就是兩年。
終於平定了戰事,舅舅卻戰亡了。
表弟扶靈回京,身上早已沒有了少年氣。
聖元帝印象中那個愛笑愛鬧的少年消失了,變成了個蓄了須的糙漢子,臉上也沒有了笑容,聖元帝見了,心裡一揪一揪的痛,他和親兄弟的感情都不深,唯獨這個表弟,他一直當成親弟弟一樣疼寵,看著表弟大變了模樣,他既後悔又自責,怪自己無能,讓表弟為他犧牲良多。
母后與舅舅是龍鳳胎,自幼便感情深厚,舅舅死在戰場上,也是為了他和天闕王朝戰死,母后傷心欲絕,哭了一個月,就連先帝駕崩她都不曾哭過,這一次她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總說要不是她進宮,弟弟就不會上戰場,也不會早早的去了。
聖元帝感觸頗深。
舅舅也是年少時就上了戰場,那是為了母后。
表弟上戰場則是為了他,他當時跪在母後面前發了毒誓。
這一生,只要表弟不謀反,他絕不會猜疑表弟,定會護表弟一輩子!
後來,等母后從舅舅戰死的悲痛走出來,聖元帝又說起表弟的鬍子,說這鬍子太丑。母后卻說,他臉嫩,留著鬍子看起來成熟一點,也能多幾分威嚴,哪怕上戰場也能鎮得住場子。
至今,每次看到表弟的大鬍子,聖元帝心中仍是萬分感動。
聖元帝很久未見過凌一白這麼嚴肅的樣子了,他大步走來親自扶起他,「表弟,有什麼事就跟表哥直說,不必行此大禮!」就連兒女之事都由著他了,還有什麼更大的事?
凌一白閉上眼睛,一字一句道:「表哥,前朝餘孽的勢力早已滲入宮中!」
聖元帝瞳孔猛地一縮,「前朝餘孽早已銷聲匿跡,何時滲入宮中的?!」
就連太子也是一臉正色,定定地望著凌一白。
天闕王朝歷經了幾代帝王,前朝皇室銷聲匿跡已久。
這麼多年來都算安分,沒有搞過事,又怎會突然蹦出來?
凌一白抓住聖元帝的手臂,壓低了聲音道:「不僅滲入宮中,還在表哥身邊潛伏了二十餘載,甚至誕下了皇嗣。若不是他們算計到我閨女頭上,我也不敢相信前朝餘孽還賊心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