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二者皆傷
“嗯，米凱哥跟我說過了，我沒問題的。”巧巧看著他道，“如果你是擔心這件事，那我沒關係的。”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全是寬容和單純，莫厥看著她，心裏微微一跳。
沒想到他準備的那一籮筐的話都還沒派上用場，就再也派不上用場了。
“你不是……害怕他？”莫厥認真問道，他知道齊耳那瘋子曾經對巧巧做過什麽，所以一直在擔心怎麽告訴她這件事，沒想到她早就知道了，現在還這麽出乎他意料的淡定。
如果巧巧實在害怕，他其實還有其他方法可以阻止齊耳見巧巧的。
“那些都過去了。”巧巧抿著唇說，“事有輕重，這我還是分得清的，而且大家都在，齊耳不會敢做什麽的。”
話音一頓，巧巧驀地嘴角一彎笑道：“如果我在莫大哥你的身邊都還會害怕的話，那豈不是很傷你的心嗎？”
“哦，也是……”莫厥一怔，訥訥道。
他有些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撞邪了，以前都是他占據話語主導權的，可今天他麵對巧巧說話卻總是碰壁，好像今天他和她的位置對調了過來。
見他沒有再說話，但是也沒有出門，巧巧抱著衣服問道：“莫大哥，還有什麽事嗎？”
莫厥頓時回過神來，想到最後一件事，更猶豫了。
如果剛才是舌頭打了結，那這會兒他懷疑自己舌頭可能是凍掉了。
“那個，還有件……嗯，小事……”莫厥遲疑道，“我那件衣服……”
巧巧僵了下，終於還是提到這件事了。
她抱著衣服的手不由拽得更緊，藏在衣服下的指節逐漸發白，不過誰也看不見。
巧巧微咬了咬唇說：“昨天莫大哥你沒有回來，我以為你又去看大姐了，所以早上去了馬場找你。”
莫厥一愣，沒有說話，一時他竟不知要怎麽接這句，好像不管說什麽都不對，不管什麽……他也說不出口。
巧巧也沒有等他接話的意思，接著道：“我在那裏見到了……大姐，她拿著你的外套……讓我帶回來給你。”
莫厥皺了皺眉，在馬場見到的……
頓了頓，巧巧抬頭看著莫厥，小心地問：“莫大哥，她真的是大姐嗎？”
“當然不是。”莫厥想也不想道，“不過是那些人派過來的棋子罷了。”
他說的幹脆，言語神情裏沒有一絲異樣。
巧巧看著他，眼裏滑過一抹黯然。
可就算是棋子，你也還是會忍不住對她好啊。
莫厥看著巧巧臉上的黯然，心裏忽的像針尖極輕地挑了一下似的。
他眉心微蹙，猶豫著開口道：“巧巧，我……”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和蘭姨約好了要跟她學做糕點呢，莫大哥我先走了啊。”不等莫厥說完，巧巧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似的，打斷了莫厥的話，轉身跑了出去。
懷中的幾件衣服又被她隨手扔在了椅子上。
看著她急匆匆的樣子，瘦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視線裏，莫厥歎了口氣看著那些衣服：“不是洗衣服嗎？怎麽又變成要去學做糕點了。”
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其實她走了也好，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他除了那三個字，連自己都沒想好後麵該說什麽。
都說愛一個人需要勇氣，可其實承受一個好女孩的愛意也需要勇氣，尤其巧巧這樣一心一意都隻撲在他心上的。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從一個人身上收回自己的心有多難，正是知道如此，他才沒法輕易用那些平常的話語去勸巧巧不要喜歡他。
可是他也做不到回應她的喜歡。
莫厥的心不在巧巧身上，這一點他騙不了別人，更騙不了自己。
所以麵對這樣的巧巧，他會更加覺得內疚。
這是無法兩全的心情，於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都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隻不過……
等到哪一天那一層窗戶紙被捅破的時候，必定是……二者皆傷。
跑下樓的巧巧下意識地往外走，隻是剛關上門，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要去的地方。
和蘭姨約好學做糕點不假，因為蘭姨說有一次莫大哥去那裏的時候，曾經誇那些糕點好吃，她就想著跟蘭姨學一學，讓他在家裏也能吃到，可是她們約好的時間並不是今天。
巧巧轉頭看著眼前的建築，現在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她不想聽莫厥接下來會說的話，一點也不想聽。
她甚至比莫厥都清楚他會說什麽，因為那些話已經在她的心裏和腦海裏放了許久。
收回目光，巧巧看著麵前的小路，怔愣了片刻後，不由苦笑，該去哪裏呢？
好像離開莫厥，她就真的沒有別的目的地了。
——
學校門口，顧辰逸和簡海溪的車剛剛在停車位停好，就聽見了學校裏傳來的放學鈴。
簡海溪笑了一下，轉頭對顧辰逸道：“咱們來得剛好。”
顧辰逸扭頭看著學校門口，有些不信道：“不能吧，他們放學都這麽準時的嗎？”
簡海溪笑了笑沒說話，給他遞了個眼神，讓他等著看好了。
顧辰逸於是盯著學校門口緩緩移動著的鐵門，眼睛眨也不眨。
不過顯然他多慮了，即使此刻大門口已經圍了一堆的家長和少數狂奔出來的小學生，這幾個人一塊兒出來的時候也還是會立馬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顧驍棉不知又怎麽惹了莫修錦，一個勁兒的躲在簡蕊身後，生怕莫修錦那拳頭落在自己身上，他可從來都是真打，一點不會留情。
簡翊身旁跟著紗織，正側著頭不知道在和她說著什麽。
簡蕊旁邊的莫修倩毫無淑女修養的看著顧驍棉的慘樣哈哈大笑著，並且還有些蠢蠢欲動想幫莫修錦的意思，莫修麟和莫童跟在眾人身後，笑著看嬉戲打鬧的幾人。
幾個孩子烏央央往外走的時候，顧辰逸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
還真是一打鈴就出來的速度……
顧辰逸看了一眼簡海溪的笑容，嘴角微抽：“他們怎麽就這麽能卡點呢？我記得上次我來的時候也是一打鈴就看見了他們人，他們是怎麽做到永遠不被留堂的？”
而且不都說重點學校的老師喜歡拖堂嗎？怎麽到了這裏就變樣了？
看他不解，簡海溪咳了一聲道：“關於這一點吧，其實是季維跟老師們談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