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是人是鬼
見簡蕊如此，眾人也顧不得再吃飯，湊在一塊兒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簡翊索性讓莫童開了視頻，那頭簡蕊紅通通的雙眼出現在鏡頭裏的時候，莫修倩分明能從簡翊和莫修錦身上感知到兩股比夏日空調還要寒冷的氣場。
看樣子這倆人這回是真怒了。
莫修倩心想。
有小夥伴的陪伴，簡蕊的心情緩緩平靜下來。
要說安撫她，除了簡翊，那最在行的就是顧驍棉了。
他岔開了話題，繪聲繪色跟簡蕊講著他們套路趙頊的事情，表情跟動作模仿得比說書先生還到位。
前邊簡翊和莫修錦的部分他都大概略過，隻從自己出場才開始細講。
“我還當他是個多厲害的人呢，躺在氣墊上的時候還不是小臉慘白，連胳膊都抬不起來。”顧驍棉嘴角一撇，模仿趙頊的神情給簡蕊看。
他捏著嗓子，學著奄奄一息的聲音，朝莫修錦伸出胳膊：“快，救我！”
以莫修錦的逼格，才懶得配合他這種戲碼呢，淡淡瞥他一眼，一巴掌將他的手揮到了一邊。
“誒！蕊蕊，你看見沒看見沒？阿錦當時就是這表情，把趙頊氣得估計要不是掛在三樓，當即他就能往地上一跳。”顧驍棉指著莫修錦的臉朝簡蕊道，“看清沒？要不我給你掰著阿錦的臉？”
“你敢！”莫修錦眼神一掃，登時嚇得顧驍棉下意識就縮回了手。
簡蕊看著兩人，原本還掛著兩顆大珠子的睫毛忽忽一閃，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她忍不住彎了嘴角。
莫童見她終於笑了出來，暗暗吐了口氣，剛才的簡蕊看著太惹人心疼了。
看著簡蕊心情轉好，手機這頭的人也都鬆了口氣。
顧驍棉霸占著手機，一張胖臉懟到屏幕跟前，占據了手機所有的畫麵，朝簡蕊哼道：“對了蕊蕊，覃叔叔的婚禮都結束了，你們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不知道，爹地今早先回去了，媽咪本來說我們晚幾天回去，現在也不知道了。”她窩在椅子上，通紅的眼睛看著屏幕，說話時還帶著厚重的鼻音。
顧驍棉歎了口氣：“早知道你們要待這麽久，我就也跟回去了。”他撇了撇嘴，“在這兒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話音剛落，莫修倩哼了一聲，朝他道：“你要是覺得沒意思，我不介意幫你有意思一點啊。”
說到最後莫修倩咬著牙，聲音從齒間發出，聽得顧驍棉一激靈，挪了挪屁股，往桌子另一頭去了。
“免了，那我還是繼續無聊著吧。”顧驍棉嘴巴一撇，弱弱地道。
無緣無故，他可不想惹這個暴脾氣的人。
“那你去一邊無聊去，手機還給我們。”莫修倩一伸手拽住他後背衣服。
顧驍棉正往前挪，冷不防被她一拽，身子一仰，領子差點勒死自己。
“莫修倩！”顧驍棉轉頭怒瞪她，“我忍你很久了！”
“誰讓你忍了！你打得過我嗎？”莫修倩一手拍在桌子上，回瞪他，到底是“積威已久”，她很快就“戰勝”了顧驍棉，從他手裏拿過了手機。
將手機立在桌上，所有人都入了鏡頭，莫修倩這才滿意，把話題從直男頻道換到了女生環節：“蕊蕊，覃叔叔的婚禮，jojo應該也去的吧？你有沒有見到他啊？”
她和紗織早在簡蕊的安利下成功粉上了jojo，三個人每天除了上課訓練，其餘的時間全用來追jojo的電視劇了，這次還專門托了回去的簡蕊給她們帶jojo的簽名照。
話題幾經轉移，簡蕊的心思終於從覃恬的照片上走了出來，人也終於平複下來，聽到莫修倩的話，笑著點頭說：“當然見到了，剛才我們還在一塊兒來著，jojo哥哥本人可比電視裏帥多了。”
“那簽名照呢？”莫修倩雙手合十上下搓著，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簡蕊，迫不及待的樣子。
一旁的紗織雖然沒有出聲，但眼神裏分明也是期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比對著電腦時亮了不止三分。
兩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簡蕊。
簡蕊笑著眨眨眼道：“當然都給你們帶了呀，回頭我再問問jojo哥哥有沒有時間，然後跟你們視頻。”
“可以嗎可以嗎？”剛才還雙手合十狀的莫修倩一聽簡蕊的話兩隻手頓時變成了蒼蠅手，聲音都激動的不穩了。
“那我得好好挑挑看穿哪件衣服了。”她說著兩手拽住紗織的胳膊使勁兒晃，“紗織紗織，一會兒咱們就去挑衣服去，好不好？”
紗織笑著點頭，對簡蕊道：“蕊蕊，你一會兒幫我們一塊兒看吧。”
“好啊，我偷偷告訴你們jojo哥哥喜歡的類型嘻嘻~”簡蕊燦笑著，心裏因為覃恬而泛起的陰影也終於在夥伴們的陪伴下慢慢消散。
——
蔣家。
蔣如汀正坐在客廳，眼睛愣愣地盯著電視上的一檔搞笑綜藝，手裏的咖啡從冒著熱氣到徹底涼透，卻是一口沒喝。
不知道婚禮怎麽樣了，姐姐到底做了什麽事，jojo還好嗎……
這些問題一個個壓在她心裏，讓她即使對著最搞笑的綜藝也難展一絲笑顏。
門鈴輕響，蔣如汀恍惚回神，她放下咖啡，起身去開門。
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了又變。
“怎麽，蔣小姐不歡迎顧某麽？”顧辰逸似笑非笑地盯著蔣如汀。
“沒，顧少大駕光臨，蔣家自然歡迎。”蔣如汀怔了一瞬後連忙調整好表情，將人迎進門，“隻是想著今日顧少不是在覃家婚禮嗎？怎麽會……”
“咦？蔣小姐怎麽這麽問？顧某還以為這是蔣小姐邀請我來的特殊方式呢。”顧辰逸說著話，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蔣如汀，“你是蔣二小姐對吧？”
蔣如汀點點頭，引他在客廳坐下，親自給他沏了杯茶：“顧少能認得如汀，是如汀的福分，很多人都分不清楚我和姐姐呢。”
顧辰逸臉上帶著幾分薄笑，他接過茶杯放在幾上，道：“想要分清倒是不難。”
“是，我和姐姐的區別就是那顆淚痣了。”蔣如汀笑笑道，“顧少有心了，很多見了好幾麵的人都還不曾記得呢。”
“嗯？那倒不是。”顧辰逸微一搖頭，“一顆隨便誰都能點上的黑痣有什麽好記的。”
顧辰逸看著蔣如汀的眼睛，聲音像茶幾上那杯涼透的咖啡：“想要分清兩個人，最關鍵的就是看她們的眼睛。”
蔣如汀怔愣。
顧辰逸跟沒看見她的慌張似的，轉過頭看著電視屏幕，似是而非道：“都說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透過窗戶往裏看，是人是鬼，自然也就能看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