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也未必
寧季維點點頭不再猶豫，他會一直盡己所能地保護身邊的人，但他不能做到永遠這樣下去，所以隻有教會他們如何強大才是真正的保護他們。
這頭，和寧季維剛通完電話的簡翊立刻就照他的吩咐將電話打給了莫厥。
他同樣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另外說了寧季維的囑咐。
不過和喬治的怒氣衝衝不同，和寧季維的冷靜處理也不一樣，莫厥在聽簡翊的電話時始終懶洋洋的，簡翊說兩句他嗯一聲，再說兩句他再啊一聲，好像隻是告訴對方你繼續，我沒掛。
等簡翊說完了，莫厥才漫不經心地開了尊口：“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等會兒過去瞅瞅是怎麽個情況。”
“行。”簡翊應完，等著莫厥發話，卻沒了下文，他不由問道，“沒了？”
“沒了啊。”莫厥嗤笑道，“你還想怎麽整？臭小子，這麽點事就讓你不淡定了啊？”
被他這麽一笑，簡翊登時有些不好意思。
掛了電話，莫厥打了個哈欠，手指微轉，手機聽話地在他手裏轉了兩圈，半晌，他嘴角浮上一抹笑容。
方晟家？很好。
敵人的老巢他沒什麽好奇的，但是對於敵人是怎麽把方晟變成他們自己人的這一點，他倒是很好奇。
莫厥掛了簡翊的電話，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起身，打算去簡翊發來的那個地址看看。
正好他中午吃得太好，順便就當出門活動活動筋骨，消消食去。
他將茶幾上的煙盒裝進口袋裏，隻是翻遍了茶幾怎麽也找不到剛用過的打火機。
巧巧端著剛泡好的茶走進客廳，見莫厥將沙發上的幾本雜誌翻得亂七八糟，腳步不由加快了一些。
“莫大哥，你找什麽呢？”巧巧將茶放下，目光掃過他手裏的煙盒，心下了然。
她從茶幾的角落找到打火機遞給他：“要出門？”
“嗯，出去逛一圈。”莫厥接過打火機，輕描淡寫道。
他說的逛一圈絕對不是下樓抽根煙那麽簡單，巧巧知道。
隻是，她也沒有什麽立場能問得更仔細。
巧巧猶豫了片刻，輕咬下唇，選了最普通的一句，低聲道：“莫大哥，你多加小心。”
見她神色擔憂，看得莫厥笑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笑道：“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隻有別人小心的份兒。別擔心了，操心太多會長皺紋的，”
巧巧也跟著他勉強咧了下唇角，在他身後送他出門。
直到看著莫厥的背影逐漸消失，巧巧才沉沉地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
她關上門回到客廳，茶幾上剛泡好的茶還徐徐冒著熱氣，她怔怔地望著那繚繞的霧氣，自言自語：“我當然知道你的本事，可我也知道，你的心始終還留在過去，你隻不過是……沒有找到一個正當的借口，可以讓你去找她罷了。”
兩年前莫厥從外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提過塔利琳娜的事情。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活在他的心中。
莫厥為了活著的人活了下來，可也為了死去的人埋葬了自己的心。
他隻不過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借口，可以順理成章的，既不辜負活著的人，也可以追尋死去的人罷了。
巧巧雙手捧住茶杯，眼睛暈濕了一圈。
她知道他的本事，可她還是會擔心他的安危。
就像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前路坎坷，可是認定了就是認定了，她還是會走下去。
——
莫厥前往方晟家的這一路，沒有吩咐人跟著，他自己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在大路上開著車。
反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趙頊既然已經暴露，學校那邊動靜還鬧得那麽大，對方肯定會收到消息，隻要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肯定早就跑沒影了，怎麽可能會在原地等著他們找上門。
半個小時的路程他開慢車走了快一個小時才晃悠到。
再上樓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方晟家裏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他推開半掩的門走進去，屋子裏倒是一塵不染，一丁點倉皇搬離的樣子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剛請了保潔似的。
“嗬，還挺講武德。”莫厥食指指腹在門口的鞋櫃上摸過，吹了吹指尖並不存在的灰塵，笑著搖了搖頭。
他打眼掃過房子的結構，普普通通的裝修風格，客廳是客廳，廚房是廚房，倒是看不出來這房子的主人哪裏不正常。
莫厥在客廳和廚房都繞了一圈，什麽發現都沒有。
最後，是從臥室的床底下，拉出來一個暈過去的人。
“唔……這個難道是專門留給我的禮物？”莫厥掰著方晟的臉左右看了看，“頭一次收禮，對方還真是費心了呢。”
莫厥去冰箱裏拿了兩瓶冰水，一股腦全澆在了方晟頭上。
被刺激醒的方晟長吸了口氣，臉上刺骨的寒冷讓他不由哆嗦起來。
“先別急著害怕，說，你是誰？”莫厥盯著眼前的方晟問道。
受驚嚇過度的方晟，一張臉白得幾近透明，也不知道是被水凍得，還是被嚇得。
“方，方晟。”方晟結巴道。
“哦，你就是他們那些人的同夥啊？”莫厥左右看了看，麵前這人看著就是個菜雞啊，沒什麽武力值，也感覺不出來厲害在哪。
“不不不……我不是同夥，我是被他們脅迫的。”他似乎極度恐懼，不停地哆嗦著後退。
“嗯？”莫厥摸著下巴思索，“這樣麽？”
方晟這時才反應過來，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人也還不知是敵是友，他瞪著麵前的莫厥，問道：“你，你是誰？”
莫厥眉毛一挑，他剛才問話的時候始終都盯著方晟的眼睛，那雙眼中的恐懼太真實，除非對方真是個道行比他還高的人，否則不可能演得這麽逼真。
莫厥給他鬆了綁，點了點他道：“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方晟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激動地往前挪了兩步看向莫厥道：“你是來救我的？”
“救你？”莫厥想了想，搖搖頭道，“也未必，看你的回答能不能讓我滿意了，不滿意的話我也可能是來殺你的。”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釋放出殺意，但是可能他身上曆來的氣質就有些駭人，導致他微微一說狠話，方晟就又被嚇著了，他蜷成一團往後退，肩背碰到床架也沒有反應，還在不停的蛹動：“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一直被他們關著，他們蒙著我的頭，我什麽都看不見。”
莫厥聞言，冷笑一聲道：“沒了？你覺得我像個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