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她露餡了
麵對顧辰逸,不止顧哲逸緊張,就連蔣如汀也有些緊張,畢竟眼前的人不是顧哲逸這沒用的蠢貨,不好好表現得話是很難騙過去的,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攥緊。
“自然……”蔣如汀模仿著姐姐說話的音調,還不忘媚眼帶波,一手挽上身旁顧哲逸的臂彎道,“自然是以哲逸未婚妻的身份來的呀,堂哥~”
顧辰逸聞言,眉頭微挑,點點頭輕笑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麽,抬腳越過他們向院中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蔣如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
他為何不再問了?
還有他剛才看著自己的眼神,難道他看出什麽了?
“如沫,走了。”顧哲逸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智。
她挽著顧哲逸的手臂進門,微笑著跟在座的每一位顧家長輩問好。
今天是蔣如沫第一次來顧家,按理說,顧家的長輩此時都應該在客廳裏等著她來問候。
隻是顧哲逸掃了一眼,並不見顧老太爺,還有顧辰逸。
顧哲逸低聲詢問身旁站著的保姆:“怎麽不見爺爺和堂哥?”
“辰少爺剛進門就上了樓,說是和老太爺有事商量。”保姆為他添了茶,恭敬答道。
顧哲逸心裏頓時又不舒服了。
顧辰逸作為顧家長孫,父母早逝,一直是顧老太爺的心頭肉。
可是他顧哲逸身體裏流的也是顧家的血,也是顧家的子孫,怎麽就連一絲關注都不能分給他。
平時沒有人在意他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明明是他第一次帶著未婚妻上門,可顧老太爺卻隻顧著跟顧辰逸談事情,將他和蔣如沫冷落在這裏。
顧哲逸心裏泛起一絲冷笑,還真是一點都不在意他。
蔣如汀端著保姆倒給自己的茶,一邊微笑著應付顧家的人,一邊心思卻已經跑到了別處。
保姆剛才的話,她自然也聽見了,不過她倒是不在乎,她又不是她姐姐,顧家內宅的事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不過不得不說,來到顧家,她才切身體會到顧家的天平有多失衡。
在這裏,顧辰逸有多被看中,相對的,顧家人就有多無視顧哲逸。
不過也怪顧哲逸這些年沒本事,隻知道啃老花錢,一件像樣的工作都幹不下來。
讓他去公司吧,幾個月就被顧辰逸攆回來了。
去朋友公司當個員工曆練一下積累經驗吧,又嫌錢少活累沒麵子,成天在外頭不是花天酒地就是酒地花天。
說實話,他能獲得蔣如沫的芳心,估計顧家上下的人都不怎麽相信。
顧氏能發展到如今,家裏又豈會全是顧哲逸這樣的酒囊飯袋,但凡有腦子的,都會猜疑蔣如沫跟顧哲逸在一起的居心。
像蔣如沫這樣能經營一家JIANG度,並且在短時間內就能讓自己的公司在這個城市占有一席之地的人,有臉有錢有能力,看上什麽人不好,怎麽會看上顧哲逸這樣的廢物,要說她沒有什麽陰謀,誰會信呢?
大概隻有顧哲逸這個腦子被聲色財名堵塞的人才會相信這樣天上掉餡餅的故事。
蔣如汀麵上不動如山,內心卻不由嘲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顧哲逸是傻還是天真,八歲小孩都知道不能信的道理,他卻還堅信不疑。
她吹了吹手中的茶水,看著杯中映出自己的眼神,那裏麵全是冷笑和嘲諷。
隻是在冷笑和嘲諷散去之後,她卻不由自主地看見了另一個男人的影子——jojo。
那個半大少年,身處世間最複雜的名利場,性格卻始終如一抹山泉般純淨。
顧家人聲嘈雜,你來我往的那些話語不是問候就是奉承,往常她也總是混跡在這種場合裏,聽著那些人虛情假意地奉承她。
隻是這一刻,她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幾年前。
那次她跑到國外一個小鎮玩兒,興之所至去爬了當地的一座雪山,未及登頂,在半山腰休息的時候聽見了一處水聲。
那裏罕有人至,頭頂是皚皚白雪,遠方是連綿的雪山,四周空寂,除了她自己就隻有翻山越嶺的風。
她循著水聲過去,看見了一處山泉,隻在陸地上冒了一小段就又掩藏到山體之中。
清冽的水流細細流過岩石,在日光的照耀下,顏色比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還要奪目。
也是那一次,她在那個小鎮住了許久,看著日出而作的人們,突然就萌生了想過正常人生活的心思。
回國後,她便著手準備,找了個明星助理這麽個有意思的工作。
隻是,連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份工作對自己來說變得如此重要,再也不是說撒手就能撒手的事情,她開始格外珍惜這份工作,也真的想做好jojo的助理。
她時常回想起那個小鎮和那抹山泉,後來和jojo相處得越久,她便越能在jojo身上感受到當時看見那抹山泉時的感覺。
“如沫,如沫?”顧哲逸叫她。
蔣如汀回神,她掃視一圈,便知道今晚的重頭戲要到了。
顧家家宴開始了。
顧辰逸扶著顧老太爺從樓梯上下來,兩人在餐桌落座,這時蔣如汀才發現兩人的位置都是主位。
不過想想也是,顧家的接班人,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見兩人都已坐下,餐廳裏站著的其他人這才陸續入座。
各有位置,與其說親疏有別,不如說地位分明。
這時,顧哲逸拉著蔣如沫起身,微微鞠躬對老太爺道:“爺爺,這是如沫,我的未婚妻。”
“爺爺好。”蔣如汀乖巧道。
“嗯,你就是JIANG度的那個女娃子?”顧老爺子人雖年邁,眼卻不花,一雙厲眼望向蔣如汀,像是能看透她的偽裝似的。
“是,不過如沫也是僥幸才能有今日的成功,如沫才識淺薄,以後還需要爺爺多多教導才是。”蔣如汀眉眼微垂,十足地謙順。
顧老爺子似笑似哼地嗯了一聲,道:“蔣小姐過謙了,我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哪還有什麽能教你的,日後恐怕還得你多多讓讓我們顧家呢,聽說家裏頭好幾單生意都被你搶去了啊?”
“這……”蔣如汀一陣尷尬,她一頷首,道,“爺爺明鑒,如沫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那幾單生意隻是陰差陽錯,並非如沫本心,如果……”
頓了頓,她看向顧辰逸道:“如果堂兄介意,如沫手裏還有幾個單子,比之那幾個利潤絕對隻多不少,可以無償轉讓給顧氏……”
“嗬嗬。”她話音落地,顧辰逸便輕笑出聲,剛才顧老太爺和蔣如沫說話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打量對方,這會兒聽見她的話,不由看著對方的眼睛,低笑道,“蔣小姐,這是在折辱我嗎?”
“當然不是,如沫不敢。”蔣如汀神色微凜,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攥緊,掌心裏逐漸有冷汗冒出。
顧辰逸拿起自己的紅酒杯,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手中慢慢晃動著那一抹暗紅,漫不經心道:“隻是幾個小買賣而已,生意往來你情我願,又何來的謙讓補償一說。”
客位上的蔣如汀聞言臉色微變。
和顧辰逸的自信淡定相比,今天的局中,她已經輸了氣場。
如果是真的蔣如沫在這裏,剛才必不會那樣回答。
她……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