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道路不由己選
“借東西？”莫厥愣了下，倒是沒覺得寧季維想要收服塔利琳娜的人手有什麽不對，隻是疑惑問道：“找我借什麽？”
他除了跟塔利琳娜有過那麽一段之外，和阿卓等其他人都沒怎麽接觸過，寧季維想要找他借東西，還不如找簡翊更合適呢，畢竟阿卓和簡翊比較親近。
想到塔利琳娜，莫厥滯了下，然後猛地抬頭看著寧季維。
他突然想到，他好像確實有樣東西是可以借給寧季維的，而且或許還真的能對阿卓那些人起到一點作用。
“你不會是想……”莫厥試探著問道。
隻是話還沒問完，看著寧季維和米凱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沒必要再問下去了。
“奸商，果然奸商！”莫厥衝寧季維翻了個白眼，無語道：“說吧，你還貓著什麽壞主意了？”
米凱倒是意外地看了眼莫厥，好奇問道：“你這麽痛快就答應借了？我以為你多少會猶豫一下呢。”
畢竟那鋼線可算得上是塔利琳娜最後留下的東西了。
雖然它上麵沾滿了她自己和莫厥兩人的血。
莫厥唇角扯出一抹苦澀又嘲諷的笑容，“她人都沒有了，我難道還眷戀著一個物件兒嗎？再說了我手裏這個本來也是海溪給我的，如今借你們拿去做正事，又不是做別的事情。我若是這都想不開，那我也太迂腐了。”
米凱咂咂嘴，心道這時候你倒是想得明白，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那個砍兒就是過不去了。
寧季維也沒瞞著莫厥，實話實說道：“我打算帶著翊翊和紗織過去，與阿卓他們交涉，隻承諾兩方和平共處，以後和他們交易來往的人也不會是我，而是會翊翊和紗織。這樣阿卓和焦五那群人想來應該不會太反對。至於齊耳，有巧巧在，我不擔心。哈木那裏……”
頓了頓，寧季維看著莫厥道：“我打算用塔利琳娜來做交易，他對塔利琳娜忠心，那麽必然會想到她墳前坐一坐聊一聊，沒有我的話，他沒可能知道塔利琳娜葬在那裏。”
許是怕莫厥覺得自己對塔利琳娜算計得太過，寧季維又補充道：“你放心，關於塔利琳娜的遺體，我不會碰。隻是允許哈木探望而已，也不會用塔利琳娜的名義做其他的事情，你可以放心。”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莫厥嗤笑出聲道：“再說了這些她也未必在乎。”
人都死了，誰還管得了身後事如何處理？難不成管了身後事，那人還會活過來嗎？
莫厥臉上心如死灰的樣子太明顯，讓米凱不忍心再說太多。
他原本覺得塔利琳娜和莫升就是那萬惡之源，可看著莫厥如今的樣子，米凱倒是覺得那塔利琳娜還不如不死比較好。
起碼這樣的話，莫厥就不會想不開。
“對了，這次來找你，還有件事。”寧季維轉移了話題道：“是關於莫修錦的，等會兒我找他來聊聊，關於暗部的事情，如果他願意是再好不過了。”
“怎麽這麽急？”莫厥挑眉，關於暗部的事情，他們原本打算的是等事情都處理結束了，然後起碼等孩子們再大兩歲，再看看莫修錦願不願意來暗部。
可沒想到寧季維會這麽著急的就想促成這件事，莫厥不由有些疑問。
寧季維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願意這麽快就跟他說這件事，隻是聽辰逸說他和修麟想要離開這裏，所以才不得不將這件事提前。”
“離開？”莫厥愣了下，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是因為莫升的事情？”
寧季維點了點頭。
莫厥歎息道：“這小子就是太敏感了，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這有什麽關係嗎？我們都不在意，他自己倒是鑽牛角尖。”
米凱白了他一眼道：“你有資格說別人鑽牛角尖嗎？”
莫厥苦笑，他倒是忘了，現在在大家眼裏，自己才是那個最鑽牛角尖的人。
“那行吧，我是沒意見，我師父巴不得有好苗子進來呢，他更不會有意見了。”莫厥道。
米凱笑著點頭說道：“這點我們知道，來的時候見到莫老了，他看翊翊他們的目光都跟要吃了他們似的，給蕊蕊和修倩都給嚇著了。”
“哈哈，那你是沒見過他訓練人的時候，那才叫一個魔鬼呢。”莫厥道，“不過嚴厲歸嚴厲，老頭人挺好的，看他能把我教這麽好就知道了。”
“停停停。”米凱擺手道：“誇師父就誇師父，咱不帶自誇的好嗎？”
三人商議定之後，寧季維起身出去，屋外莫通果然已經過起了當“魔鬼”的癮。
簡翊等人排成了兩排，全體都在乖乖紮馬步。
莫通來回踱步，看著幾個孩子的基礎功，不住點頭道：“好好，都不錯，能看出大家骨骼還是很好的，也都有些基礎，雖然女孩子弱一些，但你們沒怎麽練過，倒是情有可原，以後你們全都跟著我練，保證你們以後出去一打十，再也不會被人欺負。”
紗織腿都在抖了，她原來在基地的時候，說好聽點那就是個死宅，每天連家門都難得出半步，何況跑步訓練了。
這會兒跟著眾人紮了會兒馬步，小腿已經抖成了篩子。
莫通走到紗織麵前，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幾乎都還沒用力，紗織就矮了下去跌坐在了地上。
莫通愣了下，驚訝地看著紗織：“這麽弱？你不是塔利琳娜的閨女麽？怎麽跟著她這麽多年了還這麽弱？”
紗織小臉通紅，低聲道：“我……我沒練過……”
塔利琳娜怎麽可能會讓她練這些？
莫通點了點頭，大手一撈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道：“來，站好，我看看。”
“是……”紗織有些害怕莫通，他一發話她就連忙立定站好，動也不敢動。
莫通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樣子，繞著紗織轉了兩圈，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和胳膊，還伸手拍了兩下，差點沒把紗織拍回地表。
紗織小臉憋得通紅，雖然心裏很害怕，但還是忍著疼站穩了。
“嗯……不錯。”長久的沉默後，莫通終於開口道：“丫頭，雖然你沒基礎功，但你骨骼不錯，是個苗子，更練。以後跟著我，我保證把你教的比塔利琳娜要厲害得多。”
紗織愣了下，噘著嘴道：“可是我沒想那麽厲害啊。”
她就隻想當個平凡人而已。
“嗯？你不想超過她？”莫通有些驚訝，看著紗織臉上的不情願，突的一笑道：“丫頭，我聽說你很聰明，那你應該知道有時候一個人走什麽路，是由不得她自己選擇的。”
別說莫通逼她練武，就算沒有任何人逼迫她，寧季維一家也將她當親閨女養到大，可紗織的天賦，就已經注定了她的未來不會平庸。
退一萬步說，就算紗織為了過平庸的生活，而放棄自己在電腦方麵的天賦，按照正常人的節奏過日子。
可除非她離開寧季維和簡海溪一家人，否則跟在簡翊這些人身邊，和這些未來的妖孽在一起，就算她自己想要平凡，也是沒可能的。
不然且看簡晨然和林小豆，還有萬雨晴等人。
相對簡海溪等人的聰慧和能力，他們已經算是很平凡的人了。
可就是因為和簡海溪等人產生了交集，他們的生活還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莫通作為過來人，見證過莫萬山一輩的波折，也見證了寧季維和簡海溪這群人的波瀾壯闊。
他絲毫不懷疑作為未來的弄潮兒，簡翊和莫修錦那些小妖孽，一定會將這天下鬧騰個地覆天翻。
所以在看出紗織的想法之後，莫通就覺得好笑。
如果無法改變未來的生活軌跡，那麽比逃避更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迎難而上，強大自己。
隻有這樣，才能在身邊的人都出海揚帆的時候，跟上那搜大船，而不是被拋下。
他沒說這麽明白，紗織有些似懂非懂地看著他，正想再問清楚，卻見寧季維已經走了出來。
看見一群孩子都在訓練，寧季維沒有立即走過來，而是站在一邊默默看著。
都說每個人的性格在孩童的時候就已經定型，寧季維這一圈看下來，果然不錯。
比如活脫如簡蕊，這個時候就總想著偷懶，雖然她的動作也算標準，可隻要莫通眼神掃不到的地方，她就會想法子稍微偷點小懶。
再比如莫童莫修錦等人，幾人都是基礎功不錯的佼佼者，這個時候也是嚴格要求著自己，一會兒的馬步功夫，絲毫沒有人鬆懈偷懶。
簡翊身體還未痊愈，比不得莫童等人，他也沒強迫自己，隻量力而為著。
而顧驍棉比莫童等也差一點，但他生性憨直，這個時候更是憋紅了臉也不肯認輸。
莫修倩幾次想要放棄，都在看到顧驍棉還在堅持的時候，忍著酸麻堅持了下來。
兩人互相監督攀比著，倒是有了股較勁兒的意味。
寧季維看著眾人，唇角慢慢帶了笑容。
孩童，果然是這世上最美好的風景。
簡蕊正想著如何偷懶，轉頭一看寧季維，眼睛一亮就朝他跑了過來，伸開胳膊喊道：“爹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