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抗拒不了
認出了簡翊寫的字，簡海溪心中微暖，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嗯，媽咪相信寶貝，寶貝不要擔心，媽咪沒事的。”
她知道就算自己表現得再像個正常人，至今至愛的人，依然能從她的舉止細節中窺視中點點不安。
這些關愛，才是讓簡海溪並沒有這麽怨恨這場災難的主因。
因為這次的遭遇，才讓她明白，原來大家是這樣的關心她愛護她，為了她付出了那麽多。
她感恩著，感動著，銘記著。
也為了這些人而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勇敢。
待眾人離開之後，簡海溪才安靜下來。
她如今能做的也就隻有動動腦子，其餘的事情，都要等其他人有了消息之後才能再做決定了。
巧巧在門外站了很長時間，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剛才的會議，她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但她也知道，莫厥是被塔利琳娜給抓了。
一方麵是舊主，一方麵是心裏喜歡的人。巧巧想要確定莫厥的安危，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在這個時候，她要是為了這樣的事情再去問簡海溪，好像是在給她添麻煩，但是不問，她心裏又十分的不安。
巧巧遲疑著，不敢進屋。
竇戈在給竇銘打過電話之後，剛要返回來，就看見巧巧在門口來回踱步，一張小臉糾結出了褶子。
他走上前問道：“為什麽不進去？”
剛才他離開前，是吩咐了巧巧照顧好簡海溪的。
“竇……少主。”巧巧有些怕竇戈，應該說除了熟悉的人，沒有人不害怕竇戈的。
不管是他的身高還是氣場，都太容易讓人有壓迫感了。
“可是海溪出事了？”竇戈下意識問著，人就趕忙往屋裏走。
巧巧忙道：“不是，小姐沒事。”
竇戈走進房間，見簡海溪還如他離開之前那樣安靜地坐著，才鬆了口。
他轉而看向巧巧，就算他神經粗大，這會兒也看得出來巧巧有心事。
竇戈問道：“你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說。莫厥將你帶回來，我們所有人便沒有拿你當外人看。”
聽著竇戈這話，巧巧一陣感動，她遲疑著開口道：“竇少主，我知道這個時候問這些有些不太好，但是……我還是想問，你們會救出莫大哥的吧？”
原來是莫厥。
竇戈對此也不意外，巧巧對莫厥的依賴，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他點頭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不管莫厥的。”
聽著竇戈這話，巧巧才多少安了心，她想了想又道：“我，我也算多少了解一些大姐……塔利琳娜那邊的人，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
這話她說得很是糾結，因為她對於塔利琳娜，始終抱著感恩的心情，就算不再是同路人，她也不想出賣舊主。
看出巧巧的糾結，竇戈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說你是對我們有什麽懷疑嗎？”
“啊？”沒想到竇戈會笑著問她這句話，巧巧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竇戈扯了下唇角，眉眼之間盡是自信的傲氣，“我們什麽時候需要你一個女孩子出賣舊主來做事情了？如果到了那樣的地步，那我們就算是贏了，也贏得渾身不得勁。”
“可是……”巧巧皺眉，心裏還是擔憂。
竇戈又道：“再說了，如果莫厥知道你為了她做出違反自己原則的事情，他也不會高興的。”
巧巧頓了頓，低下了頭沒說話。
竇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救出莫厥的。”
巧巧點點頭，雖然臉上還有明顯擔憂的樣子，卻也沒再多說了。
竇戈也沒多勸，除了簡海溪，他對其他人，尤其是異性，向來沒什麽心思。
竇戈擺擺手道：“你心情不佳，就先下去歇著吧，等會兒再來。”
他不想讓巧巧的情緒打擾了簡海溪。
巧巧愣了愣，愧疚地看了眼簡海溪一眼，轉頭離開了。
她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
竇戈走進房間，走到簡海溪麵前，朝她胳膊輕輕點了點。
“竇大哥，你回來了。”感覺到熟悉的問好方式，簡海溪笑了下道：“跟竇銘說過了嗎？這麽快？”
“嗯。”竇戈應了一聲，簡單寫道：“他明白輕重。”
簡海溪失笑，搖了搖頭道：“你們兄弟之間的交流可真奇怪，明明在其他人麵前都挺正常的，但隻你們兩個的時候，交流起來就好像機器人一樣，偏你們關係還那麽好。”
竇戈也笑，寫道：“默契。”
兩人閑聊了兩句，卻也都沒心思說太多，畢竟雖然商量出了大概的方向，但具體能如何，還都不知道。
——
在簡海溪那邊緊鑼密鼓地做著各種準備的同時，莫厥正在經受著“痛並快樂”的折磨。
塔利琳娜的性格本來就靠近野獸的天性，對於送到嘴邊的美食，她向來不會放過。
尤其莫厥是她這麽多年來唯一動心過，想要抓住的人。
在明知道自己和他不會有未來，甚至可能生死對決的前提下，塔利琳娜更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吃”了莫厥。
狂歡一直持續到兩個小時後。
莫厥終於清醒過來，不過與其說他是從激烈中冷靜了下來，倒不如說他是痛醒的。
“嘶……唔……”莫厥疼得臉色發白渾身微顫。
齊耳給他的藥，到時間了。
塔利琳娜靠在床頭，單薄的被單裹著，露出肩膀。
她端著半杯紅酒，愜意地晃著，一邊品嚐美酒，一邊欣賞著莫厥臉上的痛色。
莫厥咬牙切齒地罵道：“該死的齊耳，不是說藥效很好的嗎？為什麽老子會這麽疼？”
塔利琳娜微笑道：“齊耳的藥不會錯，隻不過給你用的這藥，不是不會讓你疼，隻是讓你感官遲鈍一些，這會兒時間到了，隻會加倍的疼，加上剛才……那麽激烈，你的傷口肯定又裂開了，自然就更疼了唄。”
莫厥一噎，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
“噗嗤~”塔利琳娜笑出聲來，歪過身子，伸手挑起莫厥的下巴道：“寶貝，你這樣還真是嬌羞啊。”
“你還說！”莫厥瞪了她一眼道：“有本事你放開我，看我不……”
“不如何？”塔利琳娜挑眉，一臉的壞笑道：“難道你還要來？”
“我……”莫厥又是一噎，哼了哼扭過頭不再說話了。
他不想兩人之間的牽絆太深，那樣他會不知道該愛她，還是該恨她。
塔利琳娜眯了眯眼，將酒杯放在床頭桌上，靠過來掰過莫厥的下巴，讓他無法逃避自己的視線。
“莫厥，承認吧，你抗拒不了我。”塔利琳娜一字一句道，紅唇張張合合，像海妖念動咒語。
“是。”莫厥開口，直視著塔利琳娜妖冶的雙眸，認真道：“我抗拒不了你，從前，現在，一直如此。”
聽著他的話，塔利琳娜唇角微揚，眼中閃過喜色。
她就知道。
但很快，莫厥接下來的話讓她整個人又笑不出來了。
莫厥閉了閉眼睛，又重新睜開，眼中帶上了苦澀的笑容。
“琳娜，我抗拒不了你，可我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塔利琳娜咬牙問道：“就因為我們是敵人？”
“不。”莫厥道：“就算是敵人，我也曾想過各種辦法，想和你在一起。但我們的問題不在陣營不同，而在於觀念不同。我們雖是同類人，但我終究還是相信人性本善，或者說就算我不相信，我也願意為了這個兒努力靠近光明。而你，始終相信人性本惡，你從未將人看做過人。你沒有道義，沒有良知，我無法愛這樣的一個人，更不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住口！”
塔利琳娜突然扼住了莫厥的脖子，冷聲道：“我讓你住口，不準再說了！”
“嗬嗬。”莫厥啞聲輕笑，雖然被人捏住了脖子，聲音艱難，但他臉上卻並沒有多少畏懼之色。
他看著塔利琳娜，笑著道：“你惱羞成怒了？”
“莫厥，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塔利琳娜加重了五指的力道。
莫厥閉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樣子。
“我希望你殺我，從知道你的身份開始，我便一直期待著這一天。死在你手裏，是我最好的歸宿，況且我還得到了你，更是美夢一樣的結局了。”莫厥唇角笑著，滿意十足。
塔利琳娜卻不滿意了，她要讓莫厥成為她的奴隸，永遠都要留在她身邊。
卻不想，莫厥卻說寧死，也不會和她在一起。
塔利琳娜心中有恨，有痛，也有不明白。
她怒吼道：“為什麽？我哪裏錯了？世界對我不公，我為何要公平善意的對待世界？你口口聲聲懂我，卻又要求我大仁大義。若我像你說的大仁大義，早就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最終，塔利琳娜到底還是沒殺莫厥，隻是轉身離開了房間。
聽著大門“碰”的一聲合上，莫厥才睜開雙眼。
他手腳都被綁著，無法確定剛才落在他臉頰上的那一滴濕潤，是不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