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祠堂
莫家祠堂，一大早已經聚集了大群的人。
莫萬山坐在主位上，旁邊坐著賈敏之。寧季維坐在他下側第一位，所代表的身份和地位不言自明。
莫婷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裏的寧季維，她冷笑一聲扭著腰肢做到了對麵第二個位子上。
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莫升的影子。莫萬山皺眉，對莫婷道：“你二哥呢？怎麽還沒過來？”
“大哥，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莫婷陰陽怪氣的道。
莫萬山沉了臉，對身後嶽峰吩咐道：“你去看看怎麽回事。”
“是。”嶽峰剛走出祠堂不遠，就看見莫升懶洋洋地走了過來。
“大哥，以後這種會議能不能別定在大早上啊？”莫升打著哈欠在寧季維對麵第一位坐下，翹著二郎腿懶懶的道：“每次都讓我拋棄美人兒來這裏吹冷風，很過分的好吧。”
莫婷嗤笑道：“大哥這是自己沒婚姻生活，就以為別人都沒有了。”
“放肆！”莫萬山冷聲斥道。
一直沒開口的賈敏之掃了眼莫婷，冷冷的道：“三妹這是在影射我嗎？”
“我可不敢。”莫婷連忙擺手道：“大嫂你就算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影射你呀，我可不想同時被兩位哥哥找事兒。”
她這話一出，祠堂裏頓時靜默了一秒鍾，連剛才還嬉皮笑臉的莫升都收了表情，冷聲道：“莫婷，你話太多了。”
莫升一開口，莫婷才安分下來。
看得出來，對她來說最敬畏的不是莫萬山這個大哥兼家主，反而是莫升。
寧季維抬眼看了眼對麵的莫升，不料對方也正看向他。
兩人視線相對，如同蛟龍對上毒狼，勝負難分，誰也不曾後退半步。
莫萬山看了眼莫升，開口說出了今天會議的最終目的：“你們也都知道，近年來我身體有恙，如今更是深感不適。依據莫家傳統，特找回長子季維，今日起正式將家主之位傳給他，以後……”
“大哥。”
莫升伸了個懶腰，似笑非笑的打斷了莫萬山的話，“你這家主之位穿的也忒隨意了點吧，且先不說你身邊這位寧少爺到底的身上流淌著的到底是不是咱們莫家的血脈，就算是，那他也得遵照莫家的規矩，入了宗祠，過了三關，才能繼承這家主之位。”
“就是啊。”莫婷冷笑著附和道：“大哥，我知道你偏心，但也不能偏的這麽明顯吧。本來麽你要是傳給修宇我倒是沒話說，可這突然的從外麵隨便找了個人回來就說是你長子，要繼承家主之位，這……別說我們了，你難道就不覺得對不起大嫂和修宇嗎？”
一旁的賈敏之沒有說話，但當莫婷說出這番話時，明顯能感覺到她臉色更差了兩分，放在身側的手緊抓住了衣擺，像是在強力控製自己要冷靜。
莫萬山也一時沒有說話，莫婷看了眼周圍，笑著問賈敏之道：“大嫂，修宇呢？以前這種家主會議修宇也是要到場的，怎麽現在莫名多了個長子大少爺出來，修宇就連參加的資格都沒了嗎？”
莫萬山皺眉道：“修宇自己賴床不參加而已，莫婷，不要在這裏挑撥離間。”
“大哥你這話說的，你和大嫂是夫妻，我怎麽能挑撥的了你們呢？”莫婷幽幽的道。
“夠了。”莫萬山怒道：“今天叫你們來是來商量季維繼承家主之位的事情的，旁的事情無需多言。”
莫婷冷冷一笑沒有說話，莫升懶懶的道：“大哥，我不是說了嘛，隻要他能證明自己是莫家血脈，入了宗祠過了三關，那我和莫婷就是想反對也反對不了啊。”
莫晚上眉頭深鎖沒有說話，倒是始終沉默的寧季維開口道：“哪三關？”
見他直接跳過了證明身份和入宗祠這兩個步驟，莫升眉頭微挑笑道：“看來我們的大少爺對自己很有信心呢，這三關麽，說來也簡單，不過是最基本的考量而已。首先是金錢關，想要家族長久，源源不斷的資金是基礎。咱們莫家在各地都有資產，隻要你能在一個月之內完成特定的指標就算過了第一關。這一點，對大少爺您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畢竟邁騰的傳奇我也聽說過一些。”
“第二關呢？”寧季維問道。
莫升笑了笑，“這第一關算文的話，第二關自然就是武關了，想要執掌莫家，隻有些小聰明可不夠，能過了莫家銅人堂才算夠資格。”
寧季維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淡淡的問道：“第三關呢？”
“第三關更簡單了。”莫婷挑釁的看著寧季維道：“一個家族想要壯大長久，必定要和其他的強者達成紐帶關係，隻要你能找到一個勢大的家族合作，那就算你成功了。”
前兩關寧季維都沒有什麽反應，隻是這第三關卻讓他皺了眉頭。
家族之間所謂的“合作”，百分之九十都是用聯姻的方式來維係的，可這個法子對他來說很明顯是不可行的。
如果繼承莫家就意味著要背叛簡海溪的話，寧季維寧可不要這份力量。
“我……”
寧季維剛想說他拒絕三關挑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莫萬山打斷。
“好了，季維會按照規定完成三關測試。”莫萬山道。
“好。”見莫萬山發話，莫升笑著起身道：“那就以一個月為限，一個月後大少爺若是完不成，那這家主之位……”
“就請你自動放棄。”莫婷冷笑著補充道。
莫萬山眯了眯眼，沉聲道：“若他完成三關測試，那屆時你們不可再有反對意見。”
“這是自然。”莫升和莫婷異口同聲道。
寧季維皺了皺眉，看了眼莫萬山沒有說話。
家主會議散了之後，莫萬山將寧季維叫到了書房，冷聲問道：“你剛才是準備拒絕三關測試？”
“不錯。”寧季維道：“如果讓我為了繼承家主之位聯姻，我是怎麽也不會做的。”
“你……”
聽著他的話，莫萬山氣道：“那個女人就那麽好？值得你為了他放棄家主之位？你知道不知道莫家家主四個字代表著什麽？”
寧季維嘲諷一笑道：“同樣的選擇，你選擇了家主之位，不代表我就也稀罕那個位子。”
“混賬！”莫萬山恨鐵不成鋼道：“你以為你放棄家主之位就沒事了？從你回來那天起，你就隻能往上走，一旦你放棄家主之位，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如何給你的孩子提供保障？”
“這是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寧季維冷聲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站住！”莫萬山氣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
寧季維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莫萬山又氣又無奈，他很想罵醒寧季維，但也知道這個半路才得回來的兒子是絕不會聽他的話的，所以再氣，他也隻能幫忙想辦法。
“現在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不長，但也不算短，夠你做很多事情了。”莫萬山道。
寧季維眯了眯眼，這才回過味來，“你有湘城其他勢力家族的資料嗎？”
莫萬山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回頭我讓嶽峰送你房間去，但辦法你得自己想。”
寧季維點了點頭，看了眼莫萬山道：“多謝。”
第一次聽見兒子跟自己說謝，莫萬山竟有些別扭，不自然的擺了擺手道：“趕緊滾去忙你的去，要是一個月後給我搞砸了，看我不教訓你。”
“不會搞砸。”寧季維淡聲說完，轉身離開了書房。
看著他的背影，莫萬山才緩緩收回了微顫的手。
半生錯過，如今能得他一句“多謝”，於莫萬山而言，已經足夠了。
——
診所。
林小豆剛孕吐完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同事方乾站在走廊上等著她。
見她過來，方乾忙上前關切的問道：“小豆，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小豆勉強笑了下道。
方乾歎了口氣道：“你這樣強撐著也不是辦法，不如請假休息吧，看你整天這樣受罪，我心裏難受。”
林小豆愣了下，客套的笑道：“我真的不要緊，隻是最近反應大而已，過這兩天就沒事了。”
方乾勸她不動，隻好道：“那你不舒服了就跟我說，我給你買了奶茶，溫的，放在你桌子上了，記得喝啊。”
“好，謝謝，麻煩你了。”林小豆禮貌的道謝道。
方乾看著林小豆，認真的道：“小豆，你怎麽麻煩我都不叫麻煩，我巴不得天天被你麻煩呢。”
林小豆幹笑了下，退後一步拉開距離道：“謝謝，那個，我先回去工作了。”
說完，林小豆忙小跑著回了自己的位置。
等看著方乾離開之後，林小豆才鬆了口氣。
自從方乾得知她和簡晨然分手之後，就開始各種的追求和示好，她拒了好幾次都沒有用。
而且方乾接著幾次送她回家的機會，迅速的和她父母搞好了革命關係，現在林家二老見著方乾就跟見著親女婿似的，還勒令林小豆不許為難他。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林小豆剛走到診所門外，就看見了停在門口的車子以及站在車邊的方乾，頓時覺得還不如加班呢。
見她出來，方乾打開車門笑道：“小豆，我送你。”
“不用了，我……”林小豆剛準備說她自己能回去，就看見方乾微笑著道：“我和阿姨約好了，今晚過去吃飯。”
林小豆：“……”她還能說什麽？
林家，林母正興致勃勃的準備著晚飯，林父在一旁唉聲歎氣道：“咱們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過分什麽？”林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難道眼睜睜看著女兒被陷在簡晨然帶來的痛苦之中就好了？難道你忍心讓女兒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過日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父歎道：“我隻是覺得現在太著急了點，而且小豆明顯就不喜歡方乾嘛。”
“她喜歡簡晨然，可是結果呢？”林母冷哼道：“咱們已經慣著她這麽多年了，以後這事還得我們替她做主，不能再由著她了。”
林父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卻聽見敲門聲想去，隻能咽下了要說的話轉身去開門。
門打開，林小豆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身後則跟著和善友好的方乾。
“喲，方乾來了啊，快進來快進來。”林母聽見方乾的聲音，忙熱情的出來迎接。
方乾將帶來的禮盒遞過去道：“阿姨，這是給您和叔叔帶的保健品。”
“你看你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啊。”林母一邊笑嗬嗬的說著一邊拉著方乾迎進了客廳。
林小豆看著這一幕，隻覺得無比荒謬，不久之前在他們家得到這種待遇的人還是簡晨然，如今她不過是剛分手，很快就換了個人。
想到簡晨然，林小豆嘴角扯出個苦澀的笑容，拿著包包轉身上了樓。
“小豆，你幹嘛去啊？”林母在身後追著道：“方乾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你也不知道陪他說說話。”
林小豆不耐煩的道：“又不是我讓他來的，誰請的人誰陪，反正我不陪。”
說完，林小豆氣呼呼的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裏。
“這孩子……”林母無奈道。
“沒事的阿姨。”方乾忙體貼的道：“我知道現在讓小豆接受我還有些困難，但我會繼續努力的。”
看著方乾，林母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是個好孩子，等著阿姨給你做飯去，還有兩個菜就可以開飯了。”
“我來幫忙吧……”方乾道。
“不用不用，你坐著。”林母瞪了眼林父道：“老林，你跟方乾說說話，別看電視了。”
“知道了。”林父隻好放下遙控器，轉頭衝方乾尷尬一笑道：“工作忙不？”
林小豆一直躲在房間裏，直到林母上來催她吃飯才下去。
飯後，方乾又待了一會兒，眼看林小豆已經明顯的不耐煩了才起身告辭。
林母熱情的將他送到門口，剛準備開門，就聽見了門鈴響聲。
林母納悶的看向林父，“這個點兒了會是誰啊？”
林父同樣疑惑，門一打開，就見雲淩站在門口。
方乾看見雲淩，愣了下轉身對林家父母道：“叔叔，阿姨，我先過去了，改日再來看你們。”
“好的，路上小心啊。”
送走了方乾，林母皺眉看向雲淩問道：“你找誰？”
“阿姨好，我叫雲淩，找小豆有點事情。”雲淩禮貌的道。
話音剛落，聽見聲音的林小豆就走了過來，驚訝的看著雲淩道：“你怎麽來了？”
雲淩笑道：“過來看看你，晨然現在抽不開身，這邊隻有我和辰逸在，怕你有什麽需要，所以來看看。”
“我們沒什麽需要。”一聽是簡晨然的朋友，林母瞬間變了臉色，連門都不讓雲淩進就趕人道：“你走吧，我們小豆和那個簡晨然已經分開了，他們沒什麽關係了，我們不要你們的好處，你們也別再來打擾我們。”
“分開？”雲淩愣了下，看向林小豆問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是因為晨然要去海溪那裏所以……”
“當然不是。”林小豆道：“我們分開是有別的原因的。”
雲淩眉頭微皺，想了想道：“這些暫且不說，我今天來一是來看看你們，二是想跟你說一下，一旦發現任何異樣，或者遇到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聯係我和辰逸。”
林小豆怔了下，笑著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和晨然已經分開了，就算有危險也輪不到我這裏，你們不必擔心我，倒是付老那裏，還需要你們多操心了。”
雲淩將隨身帶來的定位器遞過去道：“保險起見，這個你還是帶著吧，萬一……”
話沒說完，林小豆突然感覺胃部一陣不舒服，來不及說話就急忙跑去了衛生間。
看著林小豆的背影，雲淩眼中閃過一絲猜疑，“阿姨，小豆這是……”
“什麽都沒有！”林母氣憤的推著雲淩道：“我女兒有什麽事也和你們這群人沒關係，拿著你的東西趕緊離開吧！”
“阿姨，我……”
雲淩還想再說，林母卻已經當著他的麵關上了門。
看著關閉的大門，雲淩無奈的搖了搖頭，隻好轉身離開，想著回去後先和簡晨然通個電話，再往這邊派點人手好了。
隻是雲淩沒有想到，還不等他安排，就已經出了意外。
——
莫家西院。
莫升看著放在桌上的照片，眉頭一挑問道：“你確認這個林小豆懷孕了？”
“確定。”坐在莫升身邊的女子笑道：“主人，你都不知道她那個追求者有多弱雞，咱們的人還沒動手就已經把他嚇尿了，當場就跪著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抖了出來。”
莫升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上唇，食指輕柔的撫摸著照片上的林小豆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主人。”女子擔憂的問道：“聽說這林小豆對簡晨然感情十分的深，而且和簡海溪是多年好友，她萬一不肯交代怎麽辦？”
“她會說的。”莫升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一字一句道：“若是以前可能不會，但現在不同了。這人啊，就怕有弱點，一旦有了弱點，即使是千錘百煉的盾，也會變得跟紙一樣，一戳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