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是我罪有應得
察覺到有人走過來，陸希月抬起頭。
看見是寧桑，她原本就很紅的眼眶變得更加紅了。
寧桑被她的樣子弄得也很想哭。
「希月……」
寧桑才喊出她的名字，她就眼淚就爭先恐後的流下。
耳邊全是陸希月哭喊著認錯的聲音。
在學生時代，寧桑憑藉著美貌，最是張揚的人，唯一和她合得來，並真心待她的人，只有陸希月。
兩個人在一起，總是笑得如五六月的花，別說在別人眼前哭了，那個時候，就連在彼此面前都很少哭。
現在看見她這個樣子，寧桑只覺得無限悲涼。
「希月，你先不要哭。」寧桑制止道。
陸希月頓了頓，總算是停了下來。
「希月，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桑試圖讓希月冷靜下來。
陸希月似乎又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一幕，「他，都是他。唐征打我就算了，他竟然也打佳佳，佳佳都快被打死了，我拚命求他，讓她打我，別打佳佳了，佳佳是我的心肝寶貝啊，唐征是個畜生！」
陸希月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正常，她連表達都有些混亂了。
寧桑好想要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不要怕。
但是面前是一層玻璃。這麼簡單的事情，她都辦不到。
心裡更加難受。
「桑桑，桑桑，都是我的錯，我應該聽你的，早點和唐征離婚，都是我的錯。」
陸希月一個勁地當著寧桑的面道著歉。
寧桑好想告訴她，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但是身邊的警察一直在看著，寧桑也不敢多說什麼。
寧桑只好一個勁地重複著，「你先別哭，你先別哭，我給你找律師，最好的律師，你一定會沒事的。」
事實證明，這句話有多蒼白。
寧桑不僅沒有安慰得了陸希月，就連寧桑自己都險些因為想到自己的經歷而哭出來。
時間到了，警察在催她，寧桑只好匆匆結束這次見面。
「桑桑，桑桑，你別走。」
陸希月站起身來，瘋狂地捶著玻璃。
裡面的看守警察立刻上前制住她。
寧桑見此情形，慌忙求身邊的警察幫幫忙，「求你了，就最後幾句話，好不好，警察同志你也聽到了，我朋友也是受害人，她真是自保。」
那警察想來也是同情陸希月，好說話，對裡面的人擺擺手。
陸希月重新恢復自由。
「怎麼了，希月？」寧桑柔聲問道，不願意再次刺激到她。
陸希月扒著玻璃窗，雙眼乞求，「桑桑，我自己坐牢不要緊，這是我應得的。」
寧桑點頭，努力撐住自己穩住心神。陸希月看著她，一臉嚴肅地道，「但是佳佳，佳佳不應該因為我而受到傷害和懲罰。」
寧桑聽著，已經猜到她想要說什麼了。
「桑桑，算我求求你，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我求你了，你千萬幫我照顧佳佳。」
果然，陸希月是想拜託她照顧佳佳。
寧桑連連點頭，「你放心，佳佳是我乾女兒，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聽到寧桑的話，陸希月總算放心了。
「桑桑，你要告訴佳佳，讓她不要跟她媽一樣走錯路。」陸希月最後苦澀一笑，眼淚你吞進肚裡。
寧桑看著她被看守帶下去的背影，有些於心不忍。
但是不管怎麼說，希月確實殺人了。
「請問一下，她的孩子在哪裡？」寧桑問剛才那個警察。
他將寧桑帶到了一間辦公室，打開門，裡面坐著低頭沉默的佳佳，和她的心理治療師。
經過這些變故，佳佳肯定受到了不少的刺激。
親眼看到父母廝殺，這對佳佳以後來說……不知是福是禍。
聽見開門進來的聲音，坐在佳佳對面的女生轉過頭來看著寧桑。
她不過二十多歲，臉上也帶著點稚嫩，目光卻十分深邃。
寧桑看著她，朝她點了點頭。
然後寧桑沖愣愣看著她的佳佳招了招手，聲音無比輕柔，「佳佳，過來，乾媽抱抱。」
許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現在聽見她熟悉的聲音，佳佳懵了一秒，隨後一下子哭了出來。
寧桑蹲在原地，朝她展開懷抱。
佳佳立刻衝到了寧桑的懷裡。
站著的心理治療師看著她在寧桑懷裡痛哭的樣子，總算是放心了。
她朝寧桑笑了笑，然後做了個手勢，悄悄走了出去。
對於這樣玲瓏心的人，寧桑都是很喜歡的。
寧桑輕輕地拍著佳佳的背，「佳佳乖，沒事兒了沒事了啊，乾媽在呢。」
在寧桑沒來之前，佳佳一定不敢哭，想必都嚇傻了。
但是從今以後，她就會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小孩，母親還很有可能會坐牢，放在任何一個孩子身上，都是難以在一時之間接受的。
佳佳稚嫩的哭聲，讓寧桑覺得很是悲傷無法抑制。
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孽緣，才會報應在孩子身上。
寧桑因此開始考慮自己的事情。
如果寧桑跟褚言瑾開始，會不會也是一場非死即傷的孽緣。
而她的孩子，到時候又該承受怎麼樣的後果。
寧桑承認想得太遠，但是婚姻這件事，如果真的僅僅憑著一時衝動，又能維繫多久？
「乾媽，乾媽。」
佳佳在寧桑的肩頭抽泣著喊她，佳佳現在就像是一根在水裡漂浮的水草，急切地需要拉住一點什麼東西。
寧桑緊緊地摟著她，一遍一遍地安慰她。
「佳佳乖，以後乾媽會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
「你要相信，你媽媽和我都很愛你，非常愛！」
「佳佳，你要堅強，等著媽媽出來。」
到後來，寧桑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了。
只是同樣含著熱淚，緊緊地抱著她，想要讓她在寧桑的懷抱中，找到溫暖的感覺。
她現在太需要安全感了。
「寧小姐，他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之前送寧桑來這的警察走過來。
寧桑默默地點頭，抱著已經漸漸平息的佳佳，感謝道，「麻煩你了。」
他嚴肅的臉上多了一點笑，「舉手之勞，沒關係。」
寧桑抱起佳佳出去，跟他一起從工作人員專屬出口出去，坐上警車。
按他的說法，他有必要送配合調查的人回去。
但寧桑知道，他其實不需要這麼做。
在經過大門的時候，寧桑看見了褚言瑾的車。
發生這麼大的事，陸希月殺人，她進警察局的第一時間，可能就有人通知褚言瑾了。
上次來警察局時，寧桑就知道，警察局有他的熟人。
褚言瑾來了，一定還在裡面等著她的消息。
所以，離開之前，寧桑就拜託警察用警車送自己和佳佳回去。
他似乎也很同情陸希月母女的遭遇，作為一個新人，爽快的答應下來。
褚言瑾那麼多次巧合的出現在寧桑身邊，就算她再糊塗，不清楚真相，但也有了一點頭緒。
不管他來這裡，是不是真的想幫忙，此刻，寧桑都不願意再見他了。
欺騙還是利用，寧桑都不想再管。
寧桑現在只想帶著佳佳回家，一點也不願意跟他耗下去。
安全回到了家，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寧桑將佳佳帶回房間，想讓她先睡一睡。
但是佳佳抓著寧桑的手，無論如何也不敢閉上眼睛，瞪著大大的眼睛，眼裡滿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