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離家
「那是我老婆!多管閑事,我打不得?」
唐征估計被寧桑砸得有些暈,以及他本來就喝了許多酒,現在後勁兒越發上來。
他打了個酒嗝,指著地上的陸希月罵:「就是你這個臭婆娘,喪門星,不僅業務沒談成,今天中午死對頭還開慶功宴,要不是你這個臭女人害我,我今天也不會這麼丟臉。」
「呵,你自己能力不行,簽不下人,怪什麼女人?」
寧桑氣得不行,蹲下身去看陸希月,擔憂的問:「希月,沒事吧?」
陸希月表情痛苦地了兩聲,嘴上卻說說,「我沒事……」
「哼。」唐征冷笑一聲:「先吃蘿蔔淡操心,她都說沒事兒,你他媽管什麼勁。」
說完唐征抬腳,踩在了陸希月腿上,不耐煩的吼,「喂……」他喊道:「起來,別給老子裝死,趕緊做飯去,老子快餓死了!」
寧桑氣得手都顫抖,簡直不敢置信陸希月一直活在這樣的生活里。
咬牙,一手打在唐征腿上,冷聲道,「拿開!」
說完,便扶陸希月起來,一邊說:「把人打成這樣還想要人做飯給你吃?你腦子有病是吧?」
唐征臉色一變:「媽的,臭女人你說什麼?」
他擼了擼袖子想衝過來連著寧桑一起教訓,不過半路又停住了,嘀咕了幾句,揚起的手倒是撤了下去。
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兇狠,獰笑道,「陸希月你行你呀,我娶個婆娘還不給我做飯,那我娶你幹什麼?這兒是我家,你們都給我滾!滾出去!」
滾就滾!寧桑心裡的火氣已經完全被唐征激出來了,當下便扶起陸希月往外走:「希月,我們走。」
陸希月猶豫了一下:「桑桑……」
寧桑一看她這樣子就更氣了,恨鐵不成鋼的怒罵,「怎麼,都這樣了,你還想留下來挨打不成?」
陸希月糾結良久,這才垂下頭,不再說話。
於是寧桑就攙著她,當真往外面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寧桑回頭看了一眼唐征。
只見他眯著眼盯著寧桑,惡聲惡氣地吼:「滾啊!」
隨後又繼續罵罵咧咧,像是酒還沒醒,「趕緊滾,滾遠點,整天都是一副死人表情,跟條死魚一樣……」
他後面再謾罵什麼,寧桑就沒聽了。
寧桑扶著陸希月往電梯那兒走,這才嘴上沒忍住一直說:「希月,唐征對你就這樣啊?你怎麼也不來找我啊?他之前是不是也打過你?家暴犯法的,你怎麼這麼傻,就任他打你?」
寧桑想著剛剛唐征那樣動粗,自己都還在呢。
如果不在,還不知道唐征下手會多狠。
陸希月則一直搖頭,小聲的抽噎著。
寧桑想著自己和江唯年的事情,和陸希月忍受暴力,其實如出一轍,頓時也沉默。
深呼一口氣,現在說再多也沒用,寧桑也不願意去揭好友的傷疤,始終半抱著她,任由她哭泣。
兩個女人就這麼略帶狼狽的走出了小區大門。
「唉。」
站在遼闊的馬路邊上,寧桑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剛剛只顧著賭氣,她自己本來就是個沒地方去的人,現在再加上一個陸希月,她們能去哪兒呢?
算了,去酒店吧!
陸希月見寧桑這模樣,頓時猜出寧桑心中所想,於是她擦了擦眼淚,啞著嗓子勸寧桑,「算了,桑桑,我忍一忍就好了,你也沒地方住,咱們還是回去吧。」
「回去個屁啊!」
寧桑都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這樣回去,給唐征再打一頓?
「那……」陸希月的表情有些躊躇,「那,我倒是沒什麼關係,就是擔心你,你和江唯年吵架,現在沒地方去,去我家,你終究能住上幾天。」
這個時候還在為自己想著,寧桑嘆了口氣,去酒店住其實沒問題,她就是擔心江唯年會打聽到,鬧得不安寧。
突然,腦子裡卻蹦出一個人來:
褚言瑾。
等褚言瑾到的時候,寧桑正和陸希月坐在公園的長廊上。
等褚言瑾來的時間裡,寧桑帶著陸希月去了趟公共衛生間整理好了儀容。
現在陸希月的臉上,看起來雖然還是有不少的青紫傷痕,但總算沒有一開始那麼嚇人。
她始終低著頭,神情麻木,沒有怨懟,沒有不平。
寧桑握著陸希月的手,心裡難受,驟然想到自己的事兒,她不能成為下一個陸希月。
直到褚言瑾的身影倒映在寧桑的瞳孔上,寧桑才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
寧桑拍了拍陸希月的肩膀,「好了,他來了。」
說完,寧桑就站了起來,朝褚言瑾招手示意:「這裡!」
褚言瑾腳步匆匆地沖寧桑而來,臉色看起來有些凝重。
等他走近了,便冷著臉,強硬的握住寧桑的肩膀上下查看,「阿寧,你沒事吧?」
有陸希月在場,寧桑不太自在地轉了轉肩膀掙開他,低聲道,「我沒事兒。」
「不是聽你說……」
褚言瑾的話音一下止住,只見他轉頭,而這時候陸希月也站了起來,陸希月的表情看起來也很拘謹:「你好。」
說完,陸希月抱歉地看了寧桑一眼:「不好意思,是我拖累你了。」
「切,我們是好朋友,你說這個話幹什麼?」
對此,寧桑不滿地橫了褚言瑾一眼,埋怨他剛剛不會說話。
而褚言瑾則對寧桑一笑,眉梢高高挑起,眼神落在陸希月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壓迫感,開口語調卻又淡得嗯,「你好,陸小姐是吧?我是阿寧的……」
說到這裡,褚言瑾故意頓了一下,轉頭看寧桑,寧桑翻了個白眼,又瞪他一眼,褚言瑾這才接著道,「是阿寧的朋友。」
明明叫寧桑叫阿寧,喚得這般親昵,介紹倒是成朋友了?
寧桑在心裡冷哼,陸希月已經回應了他:「嗯,我知道你,褚先生,我都聽桑桑說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褚言瑾一下笑開,氣勢收斂,只餘溫和,「真的,阿寧和你說起過我?」
說完,褚言瑾就跟得了支棒棒糖的小孩似的沖寧桑笑:「阿寧阿寧?」
聽得寧桑耳朵一熱,當什麼話癆,高冷一點,閉嘴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