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壽宴
「早在回京之前就定好了，煙粹坊出活慢才讓你等了這麼久。」
殷嘯自然是不放心李知玟只帶一個小丫鬟出門的，身後跟著的暗衛時事轉播夫人的日常。
聽著李知玟因著二兩銀子同小商販不依不饒，殷嘯覺得很好笑的同時也心酸，李知玟現在已經貴為將軍夫人了呀。
李知玟回過身把頭埋在殷嘯懷裡。
「你誤會了，討價還價是我的樂趣，賽貂蟬每日盈利不少，說不定以後我比你還要有錢呢。」
殷嘯倒是不在意李知玟賺不賺錢，以他將軍的年例，幾輩子都吃不完，只是他不出征的時候軍務也不少，李知玟總得有點愛好打發時間。
殷嘯捏了捏李知玟的腰，冬天身上還有些肉，這幾日越發的纖細了，殷嘯覺得李知玟的腰怕是還沒有他的大腿粗，生怕一個用力就折了。
不過掂量著倒是沒有輕，大抵是結實了。
眼看著就是趙氏的壽辰，李知玟越發的忙起來，生怕哪裡有紕漏讓人笑話了去，總算是到了正日子。
李知玟一身緋金雙綉華服，頭上海棠鑲珍珠金步搖，紅珊瑚的耳墜顯的小臉越發白皙，寬袖下翠綠的鐲子一點兒不顯突兀，隨著李知玟的動作若隱若現。
懷化將軍府老夫人過壽，京城的貴女來了大半，李知玟一早晨簡直看花了眼，得虧有挽春，挽春果然不負李知玟的期望，這會京城裡有名有姓的夫人都摸了個底掉，李知玟同她一樣的好記性，介紹過一遍便不會再忘，連帶著她們的貴女也都記清了。
女眷在後花園吃茶聊天，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聲說這話，這些夫人大多待字閨中時就是手帕交，嫁了人生了孩子話題便更多了，反倒把李知玟這個主人給冷落了。
也怨不得她們，李知玟剛剛來京城沒多久，對這兒的風土人情知之甚少，也沒有孩子，若真是談起各自的夫君。
殷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職位比他高的，自認為今日來就是給懷化將軍面子了，自然不會主動和李知玟搭話，職位比殷嘯低的，又礙著李知玟出身鄉野，年紀還比她們都小些，自小便被各府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自覺跌份，也不肯同李知玟交談。
倒是萬將軍的夫人衛氏第一個和李知玟示好。
萬家是將門世家，軍功赫赫，先皇在時便頗受倚重，武將裡面頂數萬家說話最有分量，算起來，萬家應當是最不喜懷化將軍的，李知玟也沒想到萬夫人會先和她搭話。
萬夫人看起來三十齣頭的樣子，李知玟昨日看資料的時候知曉她今年已經三十又六，可見是保養的很好，萬將軍四個兒子，三個都是她親生的，雖有姨娘通房十幾人，萬夫人的恩寵那都是頭一份的，婆婆喜歡，小姑早已嫁人，衛氏沒有煩心事，自然看著年輕些。
衛氏之所以和李知玟示好，一是將軍特意寫了信回來，讓她同殷夫人交好，二也是因為萬夫人自己本身也不是燕城人，當年處處嫁給萬將軍，也受了這些貴女不少氣，自然是更加體諒李知玟的。
李知玟和衛氏有問有答，兩個人都是直爽的性子，漸漸的真生出幾分好感來，因著萬將軍遠征，衛氏還邀了李知玟去她家打花牌。
打花牌是京城貴女們最喜歡的娛樂方式了，李知玟研究過，和鬥地主差不多，難度不大。
萬夫人開了頭，其他的夫人也慢慢插話進來，氣氛才沒有開始那麼尷尬。
趙氏年紀大了，也搞不定這樣的場合，漏了個面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回了玉清小築。
將軍府出處建府，人丁稀少，婆婆又是個不管事的，李知玟這個夫人一家獨大，聽說懷化將軍除了這個夫人，別說姨娘了，連通房都沒有，想到這兒不少夫人看向李知玟的眼神有些羨慕。
即便出身名門，嫁了人也不免被婆婆揉搓一番，做兒媳的若是能掌家自然好些，不然須日日看著婆婆的臉色，小姑子嬌縱，還有丈夫房裡一個又一個的新人。
不過殷嘯剛封了懷化將軍沒多久，想必再過段時間，房裡進了新人，李知玟的日子便不會這麼好過了。
「夫人，趙相府上的四小姐趙笙菁來了。」
李知玟想起是上次陪錦陽公主過來道謝的那位小姐，礙於她爹是當朝丞相，李知玟還是起身迎了迎。
要說趙丞相現在日子也不好過，大夜朝一左一右兩位丞相，左相宋岷山一直壓著他一頭，宋家不僅是當朝宰相，更是皇后的母家，國公爺。現在戰事吃緊，萬將軍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趙相左右夾擊想必也是十分懊惱的。
趙相出身科舉，最是看不管殷嘯這等武將，今日能讓庶女來已經讓李知玟有些吃驚了，不過想到趙相的處境，也難怪了，左右兩相明著暗著爭了多少年，萬將軍那邊油鹽不進，若是能拉攏了懷化大將軍過去，也是一樁美事。
但是若真要拉攏殷嘯，讓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來算什麼？
李知玟心裡有些不高興，不過來者是客，還是笑臉相迎，李知玟莫名的不太喜歡趙笙菁，大概是她看殷嘯的目光太過於含羞帶怯，柔柔的帶著電流，看得李知玟心裡不痛快。
殷嘯算是白手起家，雖說前途不可限量，但現在也只是三品，又有正妻，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斷是不會把女兒嫁過來。
即便是趙相府的庶女嫁過來，也是殷嘯高攀了，畢竟李知玟是興盛帝親封的誥命夫人，趙笙菁也只能是一頂小轎抬了做姨娘。
按理說，即便是丞相府的庶女嫁個新科狀元做正妻也是夠格的，但是趙相府有與人為妾的先例，趙行知正妻韓氏所生嫡女，乃是興盛帝的德妃。
興盛帝還是皇子時，九龍奪嫡趙行知先一步把嫡長女嫁與他做側妃，穩穩地站在了陸離這邊的陣營，好在興盛帝順利登基，趙行知的大女兒也榮升德妃，但是架不住興盛帝和宋皇后小青梅老竹馬。
興盛帝能順利登基左相宋岷山的功勞是頭一份的，論功勞比不過人家，論聖寵也比不過人家，德妃生的八皇子又是個愚鈍的，更何況現在太子已定，左相越發厲害，趙相的日子便難過了。
哪怕是嫁給最尊貴的男子，那也是妾，一輩子穿不得正紅色，所以趙笙菁和殷嘯不是沒有可能的，防人之心不無。
開席女眷都在花廳，大家按照各自的座位入座，心裡暗道，李知玟是有幾分手腕的，來京短短几月又從不交際，這位子安排的倒是明明白白，可見心裡是門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