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反擊大伯娘
李知玟嗤笑了一聲，扔了手中的燒火棍拍了拍手：「我還當大伯娘您拿了什麼證據呢，就跑去找村長告我一狀。是，我家是欠了你家錢，但我娘也說清楚了，等到了還錢那一天該還的一定都還給您，您用得著一天三頓的盯著我家嗎？連這難得來了一個客人都被您說是我姦夫，幸好我長了張嘴，能解釋，要是我是個啞巴，豈不就被你顛倒黑白害死了？」
「趁著今天大家在，我也給大家介紹一下，省得日後你再說我紅杏出牆。這位殷壯士，是二柱的同袍，受了二柱的托特意來看娘的。之前在山上碰見我殺豬，幫了我一把，所以我才帶他回來吃飯，這娘和大嫂都是知道的。我和人家清清白白，認識不過半天，怎麼就成了你口中的有私情了？」
劉氏滿臉不屑：「你說是二柱的同袍就是了？也是，這二柱人都走了，這話還不是隨便你說。」
李知玟這下真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都帶了一股火氣：「那你說我有私情我就真的有私情了？你是見著我和他手拉手了還是見著我和他摟摟抱抱了，一開口就胡沁。你這麼能，你怎麼不去說書呢！」
「嘿你這丫頭，我都看見了你還嘴硬！」沒想到李知玟嘴這麼厲害，劉氏被她說的也來了火，剛想罵人卻見那位殷嘯抬頭看了她一眼，頓時被裡面的血氣嚇得訕訕住了嘴。
殷嘯往前幾步，站到了李知玟面前，看著滿臉鬍子有些可怖，一開口卻是笑呵呵的：「這位就是二柱的大伯娘？我姓殷，和二柱住一個帳篷，總聽他提起你。」
劉氏撇了撇嘴：「別和我套近乎，誰知道是不是這小丫頭片子告訴你的呢。」
殷嘯聞言還是笑呵呵的：「二柱最記得就是您了，他說六七年前有一晚上餓的不行，半夜到外面找吃的，正巧碰見你和他大伯去吳大爺家偷水，那時候您還給了他一個烤山芋——」
「夠了夠了，你別說了，我信了你是二柱的同袍了！」未等他話說完，劉氏一臉慌亂高聲叫喚起來。只是她這時候叫喚也來不及了，周圍鄉人頓時又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殷嘯見好就收：「二柱是我兄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現在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是不是？」
劉氏聽出了他口中的威脅，心中暗罵，嘴上還得討饒：「今天這事是我錯了，弟妹侄媳婦你們大人大量，就原諒我一回。」
話一說完，劉氏生怕殷嘯找她麻煩，整個人忙縮進了人群里。不等李知玟開口，村長突然抬頭掃了一眼眾人，乾癟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威嚴：「今天這事是晉大家的錯，不過」
他特地看了眼李知玟，又道：「官府不限制寡婦再嫁，我這當村長的也沒權力攔著。只是別叫我知道有誰家的媳婦兒或者未出孝的寡婦和人有了私情，否則我決不輕饒！」
話一說完，村長帶著之前的壯漢就要走。劉氏見狀雖有不甘，卻也沒有反駁，跟著也要走。
李知玟卻被她弄沒了耐心，揚聲叫住了村長：「還請村長等等，這事我一定要和大伯娘辯個清楚！」
村長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眼神中充滿了警告。
李知玟也不停嘴：「大伯娘死咬我和別人有姦情，若非今日有殷壯士給我證明，我怕是現在已經被浸了豬籠了。可若是下一回她又污衊我又該如何？為了那幾兩銀子的債，大伯娘不顧親戚情誼，處處找我家麻煩，您要是今天不管的話，那我也乾脆一頭撞死算了，還能留個清白！也叫大傢伙兒都看看，這劉二娘是怎麼逼死自家親戚的！」
話一說完，李知玟轉頭就要向著一旁的牆上撞去，卻被殷嘯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甩到一旁。
她本也沒想真的要撞牆，見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聳著肩嚶嚶哭了起來。
趙氏和羅氏也被她嚇到了，一起跑到了她身邊摟著她哭。
村長瞪了一眼惹事的劉氏，說話語氣十分生硬：「侄媳婦，我知道你委屈，但晉大家的畢竟是你大伯娘……」
李知玟吸了吸鼻涕，從地上爬起來倔強地看著村長：「我也知道村長您定然是被大伯娘騙了所以才來的。我要求也不高，第一，大伯娘給我道歉，第二，我希望以後村裡不準再有關於我家的流言，否則我全算在她頭上，到時候我找她算賬，也請您不要攔著我。」
李知玟直接將過錯全怪在了劉氏的頭上，村長緩了臉色，看著劉氏道：「晉大家的，你侄媳婦的話你也聽見了，該怎麼做你知道了？」
劉氏不服，還想再反駁，卻見剛剛還笑呵呵的殷嘯突然又眯起了眼盯著她。她心中一突，不敢再多話，乖乖按著李知玟的要求向她好好道了歉。聽著旁人竊竊私語，劉氏只覺得難堪得很，一張胖臉又紅又青，最後憤憤從鼻子里噴出一股響息，不顧村長還在撥開了圍觀的人群轉身就走。
「這晉大家的，怎麼這麼不知道禮數。」村長見著劉氏離開的身影，嘴裡突然冒出來一句，隨即又轉頭對著李知玟安撫：「今天這事兒委屈你了，不過你家畢竟也沒個男人，平日里行事更加要多注意。若是實在有事就來找我，我該幫的也能幫上一把。」
李知玟呵呵笑著應了，扶著趙氏目送一群人離開。
方才這一陣哭也著實費了體力，等事情了結趙氏和羅氏帶著小谷就回了屋。李知玟原也想隨她們一道進去，卻見剛剛幫了她的殷嘯站在一旁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李知玟一頓，啞著聲開口：「殷壯士為何這麼看著我？」
殷嘯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剛才從山路上下來的時候，他曾想，到底是怎麼樣一家人才需要這麼一個瘦小的姑娘家上山捕獵，後來才知道，那是沒了他的家。
想起剛才李知玟擋在所有人面前的樣子，殷嘯只覺得心頭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更多的卻是自責。他看著李知玟，忽然開口：「二柱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你可曾怨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