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羽兒，你今日可是出盡了風頭啊！”蕭瑾剛一回來，招呼都沒打一聲，第一時間回了自己的營帳。
小姑娘正乖乖的裹著毯子，坐在板凳上喝紅棗枸杞呢！
聞言，略帶著些嘲諷的無辜道：“這不怪我，是他們太過廢物！”
“是啊，外麵都在傳，北疆，是葉家的北疆呢！”蕭瑾坐到她身邊，抿了抿唇，幽幽開口，“父王脾氣好，若換做其他統帥，怕不是要膈應死！”
葉千羽牽起他的手，抱在了懷裏。
小姑娘剛剛喝的熱水，手熱熱的，比握了一天冷兵器的男人的手更多了一分人間的味道，暖到了心裏。
“我並非刻意葉家怎麽怎麽樣，但在北疆，確實我兄長的名頭比較好使。不然，等會兒我去向父王陪個罪？”
“重要的不是這個！”蕭瑾不為所動，直視著葉千羽的眼睛，語氣並不冷硬卻給葉千羽直直潑了一盆冷水：“雖然我喜愛的，但如果你沒有做好要這個孩子的準備，便不要拿你的安全和他的安全開玩笑。”
葉千羽笑容一僵，心裏有些委屈，有些憤懣，但奈何，發作不出。她的理智告訴她，蕭瑾是對的。
深吸一口氣，壓下鼻子中的酸意，葉千羽抿抿唇，低頭，輕嘲一笑：“是我思慮不周了。”
看著她這個模樣，蕭瑾再冷硬的心思也沒有了，歎了口氣，心疼的握住了葉千羽的手，“對不起，是我態度不好。但是羽兒，你可知道，我看到你在上麵的時候，那一瞬間，我的呼吸都停了。尤其是後來，蒼顏那支我沒擋住的箭。”
頓了頓，見小姑娘沒有反駁，將人摟進了懷中，才繼續道：“我知道你可能沒想那麽多，但是羽兒，該想了。若發生什麽意外，孩子無所謂，定會連累到你自己的！當真如此，我寧願沒有這個孩子！”
葉千羽抬頭看他，見男人眼中滿滿的都是自己，便將頭又低了下去，嘟囔道：“我帶他過來，不是讓他聽他父親多麽冷酷無情的。今日之事，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這個孩子是你的，我和你的，我會承擔起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當然，希望你也會喜歡他。”
聽著小丫頭幾近微不可聞的聲音，蕭瑾歎了口氣，輕輕吻了吻她的頭發，“怎麽會不喜歡的呢，這是你給我最好的禮物啊！但是，什麽，能及得上你的安全重要啊！”
葉千羽也緩了過來，在蕭瑾懷裏蹭了蹭，抬頭，示威性輕輕咬了一下他的喉結，磨了磨牙，“你啊，也就是我喜歡你，聽你話。平日裏，本姑娘才不受這委屈呢！一個孩子罷了，就算再來七個八個，本姑娘也一直是吳越門最身手敏捷的少主人。”
蕭瑾終於笑了，閉著眼睛，低聲道：“你說的啊，七個八個，可不能反悔啊！”
“……趁人之危！”
“所以——”蕭瑾將手搭上了葉千羽的小腹，“現在爹爹和我們孩兒打個招呼？”
“啪！”葉千羽打了一下蕭瑾的手，不滿意道：“不要你！”
“不要我要誰！”蕭瑾並沒有撒手，“隻許有我，隻能有我！”
“啊！”葉千羽驚呼一聲，男人直接將人抱了起來，“上床，我給你把把脈。”
“隻是把脈？”葉千羽抱緊他的脖子，朝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兒。
“……隻是把脈。”
次日，葉千羽前番都那般開口了，蕭瑾陪著她一覺醒來，旭日已高升。
“今日陪你，一直陪你，可好？”
葉千羽打了個哈欠，抻了抻腰，“這屍骨如山的地方，陪我在屋裏推牌九？”
蕭瑾哭笑不得，“這才決定陪你，就不耐煩了？”
“好啦好啦，最愛我們阿瑾啦！”葉千羽親可口蕭瑾的臉，便要起身。
“就是這麽愛的？”蕭瑾攬住葉千羽的腰，將人又拉了下來。
葉千羽一驚，翻身坐到了蕭瑾身上，挑眉，“那你要如何？”
“……推牌九。”
“噗嗤——”葉千羽樂不可支，“這麽看，沒魅力的是我吧！怎麽，”拉了拉蕭瑾的衣領，“對我沒有欲～望～”
蕭瑾揉揉額角，坐起身，親了親葉千羽的唇角，有些懊惱道：“羽兒，別勾我！等會兒，讓軍醫給你請脈。”
“軍醫？那他可能還沒有我精通。”葉千羽嘟囔，“等會兒讓他們送個沙盤過來，我們模擬一下昨天的戰爭。雖然趙夢兒是個蠢的，你為什麽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一定要現在討論這個問題？”
……
“所以啊，包括咱們父王在內，都是不聰明的。”複盤結束，葉千羽直接不客氣道：“我們阿瑾明明是統率之才，還非要讓你上戰場！”
蕭瑾無奈，剛要開口，葉千羽話鋒一轉，又道：“你也是！督軍督軍，蕭嘉亦是死的嗎？其他的將領是死的嗎？不是所有陣，入陣可以破的！憑你的眼力，要是在外麵，定然比我更容易發現問題。還有，這是打仗啊，你這麽君子，一激就去，你就這麽想為他們開疆拓土？”
“我……”蕭瑾剛要開口，門口突然傳來輕咳之聲，敲敲門，清朗的少年聲音傳來，“兄長，嫂、嫂嫂，淩將軍求見。”
“私事讓他過來等著，公事讓他外麵等著，等會兒讓你哥出去。”葉千羽出聲回答。
門外蕭玨沉默一下，一陣腳步聲，然後一陣低語。
“誒別——”
蕭鈺話還沒說完，淩燦已經推門而入。
少年一身冷氣，冷漠無比，“太子殿下交代了什麽，說完，我就離開。”
“……你就不擔心，我和阿瑾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葉千羽有些震驚，“幾日不見，淩小將軍，你做個人吧。”
“你若自己都不在意，白日宣淫，我為什麽要替你尷尬？”
不知為何，淩燦的語氣有些幽幽。
葉千羽自然也聽了出來，“我和阿瑾三書六禮……雖然有些倉促，但也是拜過天地，上達天知的，若不是在這裏，白日宣淫有問題？”
“葉千羽，要點兒臉。”淩燦著實是聽不下去了，略微有些暴躁，“太子有什麽交代？”
“你還沒祝賀我成婚快樂。”葉千羽不急了，自家男人默默在一旁收拾沙盤，自己便直接坐到了收拾好的地方。
淩燦有些無言，“……成婚快樂。”
“成婚禮物。”葉千羽得寸進尺。
“……回去給你補。”
“我們孩子的禮物。”葉千羽轉了轉衣角，她覺得淩燦要磨牙了。
“你都沒有請我們去赴宴！”淩燦提醒，“我們剛得知你們成親的消息，結果孩子都有了！”
“所以，有禮物嗎？”葉千羽臉皮厚，洛玨是自己親哥哥，所以淩燦也算是娘家人，角色轉變十分順暢。
“……有！”淩燦沉默一下，還是軟了語氣，“孩子剛過了三個月，平日裏注意一點兒，別這麽……做個大家閨秀，你至少也能裝裝樣子，昨日裏那番動作，成何體統！”
“所以現在是你們都把這個孩子看的比我重！”葉千羽哭笑不得，“知道，知道，我會注意，一定會注意！”
淩燦上前兩步，“伸手。”
“嗯？”葉千羽不解。
“看一下你的脈象。”淩燦冷聲道。
“看什麽？脈象穩定，一天我自己都摸了百八十遍。還是你能看出孩子的性別？”葉千羽不滿，順便瞪了一下蕭瑾，無辜躺槍。
“我不是神。”少年懟了回去，“不過我猜應該是個兒子。”
“嗯，為什麽？”
“人家都說，母親性格溫柔的，生女兒的多一點兒。”
葉千羽笑笑，並沒有太過在意，“沒事兒，還有我家阿瑾呢，基……基於我們兩個人的寶寶，定然是挑著我們優點兒長的，男孩女孩都好。”
淩燦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笑意，繼兒皺皺眉，又道：“現在，你也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有想過，君王氏，雙生子，至少有五成的可能性。你可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此言一出，蕭瑾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個問題，隻會是壓下來不提，然而必須麵對。
“雖然時間還早，不過我確實想過。”葉千羽坐正，神色卻並沒有太嚴肅，“如果真的出現問題，淩小將軍醫術高超，可曾知道，剖腹取子？”
淩燦眼中震驚一瞬間沒有掩藏的住，“剖腹？”
葉千羽點頭，“剖腹，再加以縫合，輔以麻沸散。我會找個時間把我看到的那個古籍找出來，訓練專門的人練習以備不時之需的。”
淩燦似乎有些恍然，“這件事情，你和王妃討論一下吧。王妃醫術，才是蓋絕古今。總之，你有準備便好，不要讓大家擔心。”
“沒問題！”葉千羽跳下桌子，拍拍衣裙，“本姑娘活蹦亂跳，不就是生個孩子嗎！”
“別這麽說。”蕭瑾揉了揉葉千羽的腦袋，“這些事情，確實該多問一下王妃。”
頓了一下，又道：“還有我母妃，她應該也是懂得的。”
葉千羽點頭，“這倒是不錯，君王朝傳承那麽多代，定然是有自己的方法的，溪雲和蕭玨，不也平平安安嗎？”
“還有我和阿離。”蕭瑾繼續道。
“嗯，嗯？”葉千羽轉頭看他，“你和君離？”
“你不知道嗎？我和阿離是雙生子。”蕭瑾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所以葉千羽一直是不知道的？
“我為什麽知道啊？”想想君離的臉，在想想自家男人。
確實，知道了這件事後，二人倒是確實還有一些相仿。
“誰讓你們長得這麽不像呢！甚至你們二人每個人和蕭嘉瑜在一起，都比彼此像兄弟。”
蕭嘉瑜，君王嫡子。雖然名頭上一直是東蕭七皇子，蕭帝也毫不知情。
而君王君幕星，是蕭瑾還要再加上一個君離，二人的親伯父，君沁水一母同胞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