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見了小五？”剛回葉王府，葉千羽便被老王爺給攔下來了。
“您消息也真是靈通！”葉千羽並不隱瞞，“太子搞得這一出，擺明了將西楚放在了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萬一什麽時候，我忍不住投敵了，叛國了，得先和殿下打個招呼。”
“臭丫頭，說什麽呢！”老王爺毫不客氣敲了敲葉千羽腦袋，“你還投敵叛國，你和蕭家那小子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葉千羽捂著頭，委屈，“就不說咱們和夜王的關係，放在先前，我也看不忍洛玨落敗！”
“和夜王什麽關係？沒有關係！”老王爺氣急。
“好好好。”葉千羽跳到了一邊的假山上蹲著，躲得遠了些，欠欠道：“您呐，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我有關係就夠了。”
“你……不準認！”老王爺氣的胡子直顫。
“行了行了！”葉千羽撐著坐了下來，認真了些，開口道：“爺爺應該知道夜王爺在往東蕭來吧。”
“管他，和我們沒有關係！”老王爺氣還沒有消。
“不，有關係。”葉千羽眸色有些淩厲，“爺爺可知，他帶了什麽人過來？”
“我怎麽知道！”
“君，幕，星。”葉千羽一字一頓道。
老王爺表情瞬間凝固了，“誰？”
“爺爺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君幕星是誰嗎！”葉千羽轉悠著發梢，漫不經心道：“而且吧，我稍微了解了一下，那人離開的時候，王後腹中應該有了孩兒吧。聽說咱們陛下……”
“閉嘴！”老王爺忙打斷了她，嚴肅道：“此事日後不許再提！”
“沒問題。”葉千羽保證，“我也不知道你們當初怎麽想的，又和那人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反正吧，咱啥也不知道，萬一做錯了了什麽，攪和了什麽，那都是命！”
“……下來！”老王爺頓了頓，冷哼一聲嗬斥道。
“不打我我就下來。”葉千羽嬉皮笑臉。
“不打你！”老王爺瞪了她一眼，將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拉到了身邊，“你一個姑娘家家，以後少操心這些事情，小瑾是個不錯的孩子，和他好好過日子。找個機會，趕緊把親給我成了。”
“嗯？成……成親？”話題怎麽突然到了這裏？
“怎麽？我可聽說，你們一路上同吃同住，所有人都看到了！”老王爺很是嫌棄，“難道……是小瑾看透了你的真麵目，不打算負責；還是，你還沒收心？”
“冤枉啊！”葉千羽真是哭笑不得，“您可真是我的親爺爺！我們沒……算了，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麽差不多？”老王爺瞪大了眼睛，本來隻是這麽一說，還真差不多了？
“我會記得問他，你為什麽還不求親，還不娶我的！”葉千羽裝模作樣叉叉腰，潑婦罵街。
老王爺有些頭疼，“別鬧，你和小瑾成親，我和洛風辭官，隱居。你們那什麽吳越山，姓亓的，我也去看看。”
見老王爺說真的，葉千羽有些震驚，“你們兩耳不聞窗外事去了，留我一個人表立場？”
不等老王爺回答，葉千羽毅然決然道：“我本來沒打算聽洛玨的話，爺爺您這麽一說，我這還非幫他一把不可。他若想當天下共主，我定帶著那幾千雲家軍，前去投靠！”
“別說氣話！”老王爺拽著葉千羽，“他也不想。”
“那是，他想……”葉千羽翻了個白眼，話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反正，咱們立場一樣，爺爺你若舍得支持這邊，那我也無所謂。但您若隱居，我定跟您一起走！”
頓了頓，又補充道：“就算我和蕭瑾成親了，那也不妨礙我是一個獨立的人。”
“行了！”老王爺煩了，這一個個不省心的，沒有一個願意按照長輩安排的路走！
扔了張請帖過去，沒好氣道：“馬上要過年了，太子得了陛下的令，有了部分兵權。為了安撫大皇子，授意他辦了個你們年輕人的聚會，給你和洛風都發了請帖。”
說完，老王爺氣鼓鼓的離開了。
這個孫女，氣死我了！都是葉寂堯的錯！臭小子……
而葉千羽表示，這已經是常態了，習慣了，並不在意老王爺的態度了。
拿著那鎏金的請帖，就這麽一個聚會就想安撫了大皇子？怕不是還給了什麽別的好處吧……
真是，愁啊！
次日，葉千羽裹著厚厚的披風，隻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小梅替她撐著一把紅傘，主仆二人緩步往大皇子府而去。
因著路途不遠，二人走的倒也是悠閑。隻是剛一轉角，青天白日，又是十數個刺客。
小梅一驚，剛要開口，葉千羽莞爾一笑，似乎早有所料。
握住小梅握傘的手，步伐不停，刀劍尚未近身，花遲帶著另外幾個黑衣人出現。
局勢，一邊倒。
紅傘往後移了移，擋住迸濺過來的血漬，葉千羽頭都未回，輕飄飄道：“一個不留。”
“小姐……”小梅還想再說話，葉千羽直接繞過她的肩膀，捂住了她的眼睛，製止了她往後看的動作。
“不用擔心這邊，你我乖乖的赴宴。”
大皇子府，和這個一心權勢的男人不太一樣，府邸倒是僻靜幽雅，假山水榭，曲徑通幽。
小廝迎出來的時候，小梅臉是慘白的。而葉千羽，接連受傷，身體也還有些虛弱，在這厚厚的披風映襯下，更是如此。
再看二人傘上隱約的血漬，小廝瞬間擔心起來，“小的給郡主請安，郡主來的路上可是遇到了什麽？”
畢竟這位，可是自家主子念叨了好久的。
葉千羽有些錯愕小廝的態度，不過並未表現出來。
抬頭看了眼自己的傘，輕聲道，“一些不入流的東西罷了，小梅，將傘收好。”
小廝有些好奇，但不可逾矩，隻低頭道：“那請郡主這邊來。”
殿內放了數個火爐，下人更是沒人麵前放了一杯熱茶，屋內不見一絲冷意。
葉千羽來的不算早，男客女客分開兩邊。但現在人未到齊，便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閑話家常，或理想抱負，或閨中趣事……
見著來人，大皇子蕭嘉朗眼睛一亮，親自迎了過來。
“昔日郡主救本宮一命，事後本宮一直無緣相見，今日郡主前來，可要讓本宮好好招待一番！”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蕭嘉朗似乎還是真心的？
“當日情勢所迫，殿下不怪罪千羽冒犯千羽已經感激涕零了，實在不敢居功。”
“郡主客氣，這般謙虛，可不似郡主風格啊。”蕭嘉朗自來熟，葉千羽不明白他這示好一般的語氣，抬頭見著葉洛風，便招了招手，“哥哥。”
見著兄妹二人有話要說，蕭嘉朗也不氣，識趣道：“那你們先聊。”自己招待別的客人去了。
“他這是怎麽回事？”葉千羽皺眉。
葉洛風搖搖頭，低聲道：“是真的感念你的救命之恩。我來得早，剛才似乎聽見大皇子妃和身邊的人說，這幾個月，時不時大皇子都要念叨你幾番。”
“看上我了？”葉千羽有些懵，隨即又有些哭笑不得，“這眼光，也真好！”
“羽兒，你可知，你代表的是葉王府。”見著她這般自戀，熟悉的糟心的感覺，葉洛風沒忍住提醒。
“知道，但我們不可能的，他應該也知道。”葉千羽解釋：“他的皇子妃是吏部尚書，休不得，難道還想讓我一個葉王府郡主給他當妾？”
“你有數便好。”葉洛風點頭，剛要說些別的，在小梅靠近的時候突然聞到了夾雜在熏香中的那一絲血腥味。
目光很快就鎖定在那把紅傘之上，暗紅色的傘麵，鮮豔奪目、如同滴血一般的狹長花葉，還有絲絲金線點綴。血液的痕跡已經變得很淡了。
“這就是你要和我分開的目的？”葉洛風問。
葉千羽無辜，“哥哥說什麽，我聽不懂。為什麽要和哥哥分開，那是因為我胳膊上傷還沒好透，不想和哥哥一起騎馬。”
“……”平日裏騎得比誰都歡！
“算了，沒受傷吧。”
“有花遲呢！”見他不在追究，葉千羽瞬間眉飛色舞。
“知道他們要派人送死，我當然要成全他們嘍！”
“林府……”葉洛風看了眼本應該屬於林若言的位置，神色也冷了些。
“你也小心些，若實在不行，不妨一勞永逸。”
“明白。”葉千羽點頭，還想再說兩句，突然看到蕭瑾帶著阿銀進了殿內，瞬間被轉移了心思。
見葉千羽這般沒出息的模樣，葉洛風隻能無奈一笑，見著那邊招呼打完了，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去吧。”
葉千羽滿足了，葉千羽邁著輕快的小步伐過去了。蕭瑾的放任，京城裏謠言四起，甚至傳兩人馬上要奉子成婚的都有！
既是如此，倒也省的去避諱了。
“阿瑾。”葉千羽拉住蕭瑾的手，撒嬌：“我們已經一、二、三、四天零六個時辰沒見了。”
男人剛才禮貌疏離的神色瞬間軟了下來，“快年關了，有些事情。”說著，反握住葉千羽的手，皺眉道：“為什麽這麽涼，可是傷勢反複？”
葉千羽搖搖頭，“無妨，失血過多，總得要有個補回來的過程吧。”
“天氣嚴寒，日後少出門。”蕭瑾囑咐了一句，“好好靜養。”
之前沒發現是自己的疏忽，二人天天膩在一起，裹得嚴嚴實實，葉千羽又活蹦亂跳，一點兒的溫度變化並沒有引起注意。
“那我要是想和你幽會，晚上想去爬牆怎麽辦？”葉千羽看了眼周圍，雖然耐不住想看二人究竟什麽情況，但沒有不識趣過來打擾的人。
葉千羽當眾撩騷，幸而蕭瑾已經習慣，隻是略一停頓，便道：“今夜，我去找你。”
“……”這搞得，還真像……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