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東蕭陛下，瑤兒願為諸卿獻上一舞，請東蕭諸位大臣共賞，順便祝太後娘娘身體安康，壽福康寧。”東蕭朝臣一番恭賀獻禮，其他兩國也是，最後便輪到了西楚。
楚瑤主動請纓，送上國禮之後還有自己的項目，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後，自然都不會拒絕。
滿朝文武視線都集中在這邊，葉千羽自然也收斂了一些。
西楚民風相對開放，楚瑤下去換了一身金色薄紗，玉臂裸露在外，身姿婀娜欣長，伴隨著輕快的鼓點，掩麵而舞。
這如同西域妖姬一般的裝扮，不少王公大臣也是見過，但像西楚公主這般明悅歡快而不奢靡妖媚的，倒是頭一次見。
和西楚的傳統古典不同，葉千羽也絕對這楚公主跳的很不錯。
隻是，“可惜了，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如此佳人，卻要嫁給太子那樣的人！”
“是你們的蕭太子！”楚洛玨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後麵，一本正經強調。
“你也不比他好到哪裏去！”葉千羽不屑。
“誒誒誒，我們可不一樣！”楚洛玨認真強調，“本太子對女人，那可是百般溫柔的！”
“……你還挺驕傲！”葉千羽有些無語，斟酌一下，還是再問了一句：“你真的要讓你妹妹嫁給蕭嘉亦？雖然我和京城中的人接觸不多，但我們這個太子，是個心思深沉的，並非良人。”
“那你說，你們這東蕭，有哪個配得上我西楚公主的？”
葉千羽仔細思考了一番，試探問道：“你妹妹，會功夫嗎？”
楚洛玨點頭，隨意的靠在椅子上，看著場中的楚瑤，意味不明道：“會啊，怎麽了？”
“那，高嗎？”葉千羽掙紮了一下。
“不高，普普通通，自保而已。”楚洛玨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漫不經心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羽兒這樣，厲害的不像個女人！”
“我姑且不和你追究！”葉千羽暗中瞪了眼楚洛玨，然後看著楚瑤，示意楚洛玨往另一個方向看：“你說，我那個表哥如何？”
“誰？蕭嘉言？”楚洛玨來了些興趣，坐正了身子，“你們的五殿下？”
葉千羽點頭，“這個表哥我了解的不多，但我若沒看錯，此人是一個真正的君子。如果，你們公主沒有其他目的，隻是來和個親，五殿下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其他的目的啊……”楚洛玨頗有深意的笑了笑，“沒差，你說的五殿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哦，對了——”
楚洛玨摸了摸指節，坦誠道：“雖然我希望瑤兒好，但既然是羽兒你表兄，那我就得先說一句，其實，瑤兒愛而不得，所以才願意和親的。”
“愛而不得？”葉千羽有些驚訝，“這麽一個溫柔漂亮的公主，誰這麽沒有眼光，還不喜歡她？”
“喏。”楚洛玨抬起隔壁碰了碰淩燦。
葉千羽一愣，然後笑了，“那確實是得不到了。我就是隨便一說，涉及兩國邦交，你們隨意，隨意。”
“我倒是覺得葉郡主說的不錯。”此時，一直首座的夜王爺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淩燦起身，給這一個個湊過來的讓位。
“比起太子，如果我們願意鬆口五殿下，估計蕭帝還得竊喜！郡主可是給我們想了個一舉兩得的法子。”
半麵青銅麵具遮住了男人的上半張臉，隻僅露出的下頜和薄唇，歲月似乎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麽痕跡，淩厲涼薄的弧度，確實和洛玨有些像。
葉千羽打量夠了，心中對男人的評價很高，如果，他們的女兒想要嫁給哥哥，這事兒，就有趣了。
“千羽見過夜王爺。”對待可能成為親家的人，不管對方現在企圖如何，葉千羽還是願意和他交流的，而且，不能失了風範。
“什麽一舉兩得，千羽不懂。我隻是隨便這麽一說，小女子淺見，王爺見笑了。”
“懂也好，不懂也罷，此番，本王謝過郡主了。”男人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含笑自語。
他這麽一笑，和楚洛玨更像了。
“這些事情，王爺隨意。但既然王爺都過來了，難道沒有其他要說的？”葉千羽暗示性的看了眼楚薇薇。
夜王一愣，隨即哈哈一笑，“郡主真是心細如塵，這個，確實是個問題。葉小王爺……”
“千羽！”葉洛風拉過都要把自己賣了的妹妹，強製的換回了二人的座位。
“羽兒不懂事，夜王如果有話，可以直接對我說。”
麵具遮掩了男人的神色，葉洛風神色也沒有異常，但葉千羽總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欸，要說什麽等會兒再說。”葉千羽適時地製止了二人，“哥哥，人家公主要表演完了，快距離人家王爺遠點兒，省的咱們的陛下再多心。”
“好，聽你的。”不知為何，葉洛風似乎恢複了心情，語氣都軟了幾分。
葉千羽莫名其妙，看了眼楚洛玨，想要和他控訴一下自己多變的哥哥，結果男人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沒有收到葉千羽的暗示。
看來，這夜王和長樂公主，還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葉千羽掩下了眼中的好奇，心中卻暗自思量起來。東蕭將才很多，自己哥哥戰神稱不上，但前幾年，一直都是北麵邊境負責的將領。自己的事兒都處理不過來，和西楚，應該是沒什麽牽扯的。
但現在，二人肯定是認識的。哥哥回來安心當他的王爺之後，就幾乎沒出過皇城，所以時間還要往前。
那時候，夜王應該還是那個天下聞名的將軍吧，自家哥哥……葉千羽下意識咬咬指節，自家哥哥那時應該還在底層摸爬滾打吧。
當將軍是在北邊，做小兵，應該就說不準了吧，所以……
“千羽！”葉洛風低聲喚了她一聲。
“嗯？”葉千羽回神，為啥大家又在看我？
陛下讓你和楚公主比舞，葉洛風傳音。
“哦～”葉千羽了然，前一次楚瑤沒過來，這是東蕭帝率先起了競爭的心思。
起身，謙虛恭順道：“公主舞姿活潑明快，和千羽不是一個路子。我記得林小姐是我東蕭的第一才女，不如讓林小姐給公主展示一番我東蕭的風貌？”
林若言愣了一下，微微欠身，“郡主謬讚，比起舞技，若言更善音律。”
“六藝之樂，何拘泥於形勢？”葉千羽繼續道。
“我……”林若言剛開口，蕭帝便道：“你們倒是謙讓上了！”
“臣女不敢。”林若言告罪，葉千羽也跟著她欠了欠身。
“不用不敢，今日哀家壽辰，好事成雙，除了老大，哀家的這幾個孫兒都尚未有正妃，在座的也都是大家閨秀，有什麽才藝都展示出來吧，看看，哀家何時能抱曾孫。”太後老人家開口了，笑的如同一個普通的盼望孫子成家的老人。
太後都這麽說了，陛下都沒有反對，事情也就這麽定下了。
事實上，各位王公大臣也都收到了消息，隻是葉千羽沒注意到此番的貴女多來了許多，而且老王爺認為這事兒不重要，也就沒告訴她。
林若言率先請纓道：“既然太後娘娘都如此開口了，那若言就為大家彈奏一曲，拋磚引玉吧。”
太後點頭，眼中是淡淡的欣賞。
琴音起，錚錚有聲，頗有一分蕭瑾此前奏出的風味。
葉千羽則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小聲道：“太後娘娘是認真的？”
“認真的！”葉老王爺把人往前拎了拎，訓誡道：“這陛下還在上麵呢，臭丫頭你剛才想什麽呢！機靈點兒，陛下似乎有意把你許配出去。”
“你不早說！”葉千羽差點兒拍桌而起，“我不會同意的，如果他逼我，皇子我也照打不誤！”
“坐下，造反嗎你！”老王爺沒好氣兒道，“放心，這事兒，隻要爺爺不同意，就成不了。”
“我和蕭瑾也成不了！”葉千羽幽怨道，“我就擔心有一天，我們孩子都有了，這皇帝還是不同意。”
“去！姑娘家家，說什麽的！”葉老王爺瞪了她一眼，“等會兒陛下要是和你說這方麵的事兒，忍著點兒，總不能讓我這把老骨頭為這造反吧。”
“知道啦！”葉千羽冷笑，“所以，皇帝想把我嫁給誰？”
“太子妃。”
太子妃？葉千羽看了眼蕭嘉亦，再看看楚瑤，“那人家小公主呢！”
“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正妻，怎會是異國人？”老王爺搖搖頭，這丫頭，很多事情也不動腦筋想想，都是很淺顯的東西。
“所以讓人家做妾！”葉千羽更難以置信了，“洛太子會同意嗎？”
“這就涉及到兩國拉鋸了，想聽嗎？”
“不想。”葉千羽誠懇搖頭，“所以，為什麽選我做太子妃呢？因為我夠溫文賢淑，還是勤儉持家？”
“自己想去！”老爺子敲了敲葉千羽的腦袋，“總之，記得你背後有個葉王府，別出格了，也別委屈了自己。”
“知道。”葉千羽甩了甩手邊的頭發，突然饒有興趣道：“若非蕭世子長得太好看了，又給我遇上了，說不定今兒個我還真同意了！”
“什麽意思？”老王爺倒是有些驚訝，葉千羽不像是會有這種想法的人啊。
“爺爺你看啊，我也年紀不小了，實在找不到可心的，可不得隨便找個人嫁了？”葉千羽坦然道：“太子這人，並非良人，但我所想輔佐他，自然也是輔佐的起的。”
“大放厥詞！”葉千羽又被老王爺敲了敲腦袋，“你要是真想，我就給你同意了！”
“誒誒誒，別啊，這不是有符合我心意的了嗎！”葉千羽趕緊反駁，“找個男人智商情商都壓不住自己，那我會忍不住鄙視他的！”
“就你會說！還膽大！”老王爺無奈。
“這不是爺爺慣的嗎！”葉千羽給老王爺捏捏肩，撒了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