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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8 孤身赴涼州

  中平二年七月,秋。


  幽州捷報頻傳,引朝堂熱議,京師洛陽人人額手稱慶。


  州牧劉虞率軍逐賊,一路勢如破竹直達薊城,遼西郡遂平,廣施恩惠於民後,劉虞精簡士卒,又馬不停蹄兵發昌黎王庭。


  與此同時,漢庭皇帝詔詣南匈奴出兵助討,南匈奴單於羌渠乃遣其子右賢王於扶羅,率騎兵數萬兵臨幽州。


  烏桓大人丘力居有感天威難抗,迷途知返,倒戈相向,舉族重附大漢。


  劉虞幾乎不費一兵一卒,殲敵三萬餘人,賊首張純畏罪自殺不得,被近衛王政梟首以邀功,成了又一個傳首京師的大人物。


  於扶羅兵至邊境,路遇亂臣張舉於管子城封禪,張舉臨戰脫逃,孤身遁入草原深處下落不明,有說於扶羅斬殺的賊寇之中,多數麵目全非不可辨認,假天子張舉便在其中,至此,張舉苦心經營的朝國尚未告天,便已土崩瓦解。


  州牧劉虞遂上表懇請對烏桓一族懷仁撫恤,皇帝劉宏恩準,幽州之亂宣告平複,一應功績,留待省中複核以誥。


  祭祖中山,誘劉備鞭打督郵,繼而張獻被殺,再到張純舉事,最後幽州戰事開啟,其間種種,皆因劉誠這隻采花蝴蝶無心插柳之故,陰差陽錯被編織在了一起,隻是原本曆時數年之久的幽州叛亂,隻用的短短兩月便告提前結束。


  這中間,也有曆史重演的插曲。


  右賢王於扶羅出征之際,南匈奴政變,其父羌渠被殺,須卜骨都侯自立為單於。


  於是,於夫羅率眾赴漢申訴苦情,皇帝劉宏有意分化匈奴一族,既不承認新任單於,也不準於夫羅回兵故地,使其滯留於河東。


  也正是這支有家不能回的匈奴騎兵,於靈帝劉宏駕崩以後,趁火打劫,燒殺擄掠,順道還擄走了蔡文姬,害得一代才女飽受淩辱,在外流落了整整十二年,直到建安十一年才被曹孟德重金贖回。


  這些劉侍郎都不知道,凱旋途中盡情采風(花),揮筆灑墨,劉誠乃著《北遊記事》一曠世巨著,書中盡攬北地風土人情,除歌功頌德之外,尤其對北地女子彪悍不失柔美大書特書,開篇如是: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美人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豬腰,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坐地能……


  未及完稿,數度被皇帝劉宏快馬催促索要。


  直到劉誠抽中了陸元方,順便添亂給東漢弄來了一個造反的頭頭宋江,侍郎大人這才灰溜溜夾著尾巴繞道回京。

  那宋江生在哪裏?黑山軍!剛好遊蕩在地處太行山脈的中山等地一帶。


  那日,劉誠頗具惡趣味問道:“元方,你怎麽看?”


  此元方非彼元方,雖然表情諾諾,卻兩度為相,乃女皇武則天手下重臣,為人重信守諾,也能推賢舉士,唐德宗年間,更是得以續圖淩煙閣。


  隻見他並未掐指而算,蘭花指剔著魚頭骨道:“此番卦象與漢室紫薇陰陽相衝,乃宿命互克之兆,大凶也!某觀北地布局淩亂參差、惠散鳥無,可斷此屬千年難見一隅之災劫,實有消亡惡果,哀哉!不宜久留,恩公還是早返京師為妙!

  劉誠一甩馬鞭,一路被匹閹馬拖拽而去,嘔吐之物,如瓢潑而出……


  同是七月,三輔螟。


  所謂三輔,又稱“三秦”,指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三處長安京畿之地。涼州北伐之戰未啟,皇甫嵩卻被救災撫民之事弄得焦頭爛額。


  幽州速平,也給北伐無功的皇甫嵩帶來的噩號。


  坊間有傳,中常侍趙忠私求錢五千萬,皇甫嵩不與,趙忠聯合張讓,以皇甫嵩高壘不戰、徒耗錢糧、居心叵測為由,請奏罷免。


  皇帝劉宏收其左軍騎將車印綬,削戶六千,有感皇甫嵩平黃賊高居首功,改封都鄉侯,食邑二千戶,留鴻都門學授業養老。


  八月,攜幽州餘威,劉宏以司空張溫為車騎將軍,執金吾袁滂為副,以討北宮伯玉,同時,拜中郎將董卓為破虜將軍,與蕩寇將軍周慎並統於張溫。嚴令大軍稍事休整,而後兵出涼州,不得延誤。


  同時,列侯張讓諫言,詣大鴻臚丞李二先往涼州勸降,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自是再好不過。


  劉宏允,賜錦緞十匹,西園新桃一簍,以茲鼓勵。


  是夜,張讓府。


  李二坐下首,誠惶誠恐,他站起躬身接過茶水道:“張公客氣!折煞人也!”說完又隻坐小半邊屁股,雙手撫膝麵向著張讓聽訓。


  張讓扯著臉皮微笑,道:“先生此去,以身犯險不說,若能勸降北寇自然可喜可賀,即便無功而返,那也是勞苦功高,多餘的話,讓不忍多說,路遙曲折,且來日方長,唯望先生平安歸來!這大漢的江山,還需先生這般能人為陛下多加操持。”


  趙忠手握茶壺跟著點頭,麵色誠懇至極。


  “李二省得!”


  輕呷一口茶水,李二道:“今日下官冒昧前來,正是要請張公與趙公多多提點,下官初入朝堂,多有疑惑,還怕此行莽撞,誤了省中長計,故而特來請教!”

  一旁的趙忠出言:“誒!都是盡心為陛下辦事,隻要行得正、坐得端,任他閑人紛說,陛下聖明,心中自有裁決,你且大膽行事無妨!”


  這李二來時,大搖大擺,完全沒有因為拜會常侍張讓而避諱,可見也是坦蕩之人。


  見李二放心不少,張讓轉道:“不過!說起來,皇甫嵩行事曆來雷厲風行,本不該裹足不前,這其中,恐怕有小人攛掇。”


  張讓二人心中冷笑,皇甫嵩愚忠,終究還是不敢開勤王之先河,可笑首鼠兩端,如今落得裏外不是人,被罷黜在所難免,這往後,隻怕還有的氣受。


  他不無教誨之意道:“先生此去馬到功成最好,不然,還得多多催促張司空早日出兵為妙啊,陛下憂心涼州久矣,萬萬莫要再引得雷霆震怒。”


  李二手中瓷杯一抖,差點灑了出來,忙出聲訴苦,“李二位卑言輕,有心相勸,可司空大人又怎能聽得進去逆耳忠言?”說完,他眉頭緊皺,顯出苦苦思索之狀。


  張讓與趙忠相視一眼,那張溫匹夫自以為掌了兵便勝券在握,怎知一旦兵入涼州便身不由己,“哈哈!”張讓笑道:“先生勿擾!張司空行事多有顧慮也是理所當然。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況乎司空身側,多有賢臣猛將,總有人審時度勢,建言獻策,守得忠義二字不忘!”


  李二恍然大悟,旋即如釋重負。


  三人又攀談了一番細枝末節,李二這才請辭,一路哼著小調歸家收拾行囊。


  待人出府,趙忠問道:“張公覺得,這李二是否可靠!”


  張讓不答,反而取出一卷書信展開,二人從頭到尾又細細查找了一遍,名錄之上,確無李二此人,張讓收好笑道:“可堪大用!”


  如果皇甫嵩在此,定會驚出一身冷汗,張讓手中的名錄,竟然與司空張溫書信給自己的內容一模一樣,隻不過自己刻意留下的那封書信寫在紙上,而張讓手中的這份名錄,是用工整的漢隸寫在黃絹之上。


  李二走時,隻帶了幾件入秋穿的衣物,可謂孑然一身,回顧宅舍,除了少許日用,也別無長物。


  他大笑著騎上駑馬,探身喂了一把草料,心想著若是甫入涼州便被亂兵殺了才著實可笑,但願韓文約還念及舊日情誼。


  還有,張溫手下依附閹宦之人,究竟是誰?


  駑馬上了荒蕪古道,夕陽下,那一人一馬砥礪前行,畫麵顯得格外的蕭蕭索索。


  卻有人一路引吭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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