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還是要這麼決定
「你們別總把我當個孩子好不好，反正這件事我不同意，會有別的辦法的。」
楚靈溪的脾氣也不是誰都能勸得服的，討厭一個人徹底，可真要是從心底里欣賞，那也是要不顧一切維護的。
「行了，不是大事，不用跟楚太太吵，她只是為大局著想。」
楚蔚澐的臉上滿是苦澀，看著賀晴依舊如同之前一般不抱任何希望。
習慣性的把自己掩飾成對一切毫不在意的惡人，卻比誰都更加維護楚司翰他們的利益。
連我一個外人都看不出來，難道賀晴的心真的比石頭還硬。
哪怕一個陌生人做了這些，眼裡也該有些溫柔的親近，可她始終拒楚蔚澐於千里之外。
我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楚蔚澐這麼令人心疼，他對楚司翰對賀晴的好，真的很卑微。
哪怕她說一個不字，楚蔚澐也不至於難受到那樣凄苦的笑，可是一切都沒有。
「什麼大局，一家人整整齊齊才重要，我不要你們任何一個去坐牢，我不要！」
楚靈溪真正像個孩子一樣瘋狂的哭鬧，可能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曾經完美無缺給她一切呵護的家，也會有散的可能。
小孩子的脾氣，在犧牲二哥和父親直接做個選擇，實在是殘忍的命題，自然是不會選的。
「好精彩的戲呀！」
江欽月鼓著掌從樓上下來，臉上是難以言喻的欣喜，每一寸肌膚都在喝彩叫好。
「楚蔚澐，我還有好多事都沒做，你就準備自斷後路，果然有魄力。」
唯恐天下不亂的說的就是江欽月，雖然調查楚司翰這件事情，楊家並沒有能力去做，但顯然她有著更多的打算。
「面壁思過，你也做得不錯。」
楚蔚澐大概是知道了楚蔚瀾把她關起來的消息故意嘲諷，從來如是，江欽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倒是你，等進監獄面壁思過的時候，虧欠我的，一筆一筆全都想清楚，在裡面好好的懺悔吧！」
「你閉嘴。」
楚蔚瀾聽到聲音也出來了，自然是不會任由江欽月繼續挑火。
只不過對於她，好像楚蔚瀾從未想過，要真正像個女人，像對妻子一樣去對待。
人無完人吧，或許這段婚姻，會成為他唯一的缺點。
「蔚澐，如果非要有個人去替爸頂嘴，我才是長子，應該我去。」
「反正向來我在這個家，也只是一直享受你們的保護，這一次，理應我去承受，家裡和公司都很需要你們，誰都不能出事。」
楚蔚瀾說的很平靜，明明剛剛他還對一切充滿期待，幻想著要把自己喜歡的建築有所精進，可是這一刻，他依舊選擇了守護這個家。
我想楚司翰和賀晴是幸運的，至少這兩個兒子，都不會看著他們兩個受苦。
「那怎麼行，你才剛結婚，而且欽月都已經有了孩子，你的身體也不能到監獄那種地方，蔚瀾我們知道你這份心就夠了，」
「這些事，還是讓你爸他們來解決，你就不要操心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賀晴對楚蔚瀾和楚蔚澐的態度，千差萬別，也只有到這時候，她臉上的擔心才最真實。
可楚蔚澐，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依舊淡漠的笑著，我想他已經在學著放下這一切了。
「媽，你和爸護著我的已經夠多了，要讓我一輩子都在你們的羽翼下，看著蔚澐或者把他們其中任何一個受傷，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我也是你們的兒子，我有這個資格為你們做這些。」
楚蔚瀾很堅持，的確，唯一有資格的人是他。
偌大的光鮮最後還是要有人犧牲去維持，沒有真正長久的快樂，楚家的生活，一如常人一樣，諸多不盡人意。
「媽明白你的意思，但要是眼看著你去監獄，若是在裡面，身體每況愈下，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爸媽的後半輩子該怎麼過？」
賀晴態度也軟了下來，血緣之間的聯繫，總是容易觸動人心，她無論如何不會犧牲楚蔚瀾。
這意思已經足夠明顯，只有楚蔚澐才是唯一適合的人選。
「不用再爭了，沒有人比我更合適，坐牢對我來說不過是放假休息，管理公司這幾年，我也有些累了，就當度假。」
我看著楚蔚澐橫在他們三個之間，拚命的擺正自己的位置，想讓賀晴明白他也是她的家人，真的很心疼。
監獄那種地方，又怎麼會是富家少爺度假所能比的，都是從來沒有吃過苦的人，這麼輕鬆的說，就他去，這種假話賀晴也要閉著眼，相信。
我突然很想念最初認識的那個楚蔚澐，此刻我倒是期待他能夠自私一點，不顧任何人，只要照顧好自己。
可是終究，那一切的自私，不過是他原本的偽裝，這個家，就是他的軟肋，他逃不開這個心魔。
「爸，你說話呀，楚蔚澐什麼都沒做錯，你們怎麼能讓他去！」
「難不成你要看著爸這把年紀了，還要去監獄裡面吃苦受罪！」
楚司翰也很糾結，不敢看楚靈溪的眼睛只能在一邊捶胸頓足。
「靈溪，這是最優方案，整個家裡，只有我一直經手公司的事情，大哥甚至連公司都沒有踏進過去，就算他去自首，警方也不會答應，」
「楚先生楚太太也沒有想故意加害我，這是我想的主意，你不用怪他們，也不用覺得我可憐，我有自己的打算。」
楚蔚澐這張嘴永遠都是這樣，明明扛了天大的委屈，卻偏偏要用這種生疏的言語強行逼迫著別人，不要為他開口。
一直擋在楚家人面前，攔下所有傷害的，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也從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心裡的難過。
就連唯一想要的東西，想愛的人，到現在都徹底不再有可能了，我也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沒有了任何牽挂，所以才更加想「慷慨赴死」，楚蔚澐是準備放棄自己吧。
我們都是劊子手，一刀又一刀的在他的心臟劃開傷口，理所當然的覺得他的得意冰凍了心臟是不會疼的。
可我很清楚，他真的會失落。
所有人都沉默了，楚司翰只剩下後悔，至於楚蔚瀾皺著眉頭深邃的眼看著楚蔚澐的方向，我想他也看穿了他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