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被拒門外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建築設計方面的事情，所有人的夢想大概都一樣，」
「奢望著畫出最完美的建築，最完美的裝修，然後看它落成，這是你喜歡的事情，我希望你別放棄。」
那些擺放在書房排列整齊的設計稿，裝裱完全的畫框，我全都看得仔仔細細。
那樣的天賦和渾然天成，楚蔚瀾天生就是屬於建築設計的，他心裡從未放下過。
「如果有機會的話，離開了楚家，你還會重新撿起設計師的夢？」
楚蔚瀾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反倒在前面低聲詢問，語調平平，也沒有多感興趣的樣子，到底真的只是閑聊。
又或者，是覺得我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頗覺得有些心煩吧，不管怎樣，至少今晚我們都有同樣的目標。
「可能吧，太久沒有碰那些東西，不知道還有沒有資格。」
整個人生都讓自己過得這麼糟糕，還哪裡來的信心去顧這些。
「剛剛才對我說的話，自己卻又不信，江瑩，你是當我是三歲小孩子，故意想糊弄我吧。」
我聽得出，楚蔚瀾言語里的笑意，但我也只能賠笑著，向來都是只能說服別人，誰見過，三言兩語說服自己的。
這個道理我想他懂，可還是忍不住笑我的不妥。
「總而言之，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所以不管是你能不能站起來，或者是你要不要繼續你的設計事業，」
「我，江瑩，都相信皆有可能。」
突然間感覺自己像個正能量天使，但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即便兩個人並不怎麼親密，有些鼓勵的話，也只有這樣似近似遠的距離，才能肆無忌憚的張揚。
楚蔚瀾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反應，我也識趣的沒有繼續再說。
可能這些話，賀晴早就已經對他說過無數遍，現在在聽，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都是些心靈雞湯，成年人誰都對這些爛熟於心，相信與否，只有自己能不能想通。
我也並不糾結於他非要接受，只是恰好這個時間，恰好想到這些話，脫口而出而已。
或許他不會當真，或許我也會轉頭就忘，所以沒什麼好計較的，我也就輕鬆，推著他往前，上了車。
「江瑩，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太糟糕了？」
車開了十多分鐘，楚蔚瀾突然在身後開口，看後視鏡里他的樣子，有些猶豫。
「沒有啊，其實，我一直都挺羨慕你的生活的，安靜嫻雅，想要什麼都可以觸手可及，其實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也不會被人輕視。」
我以為，他誤會了我的意思，還在想我剛剛在路上那些話有什麼別有異味的深意，趕忙的辯解。
「我說的不是這些，有的時候不想著變成最好，就永遠是最糟糕的，我的確是因為這條腿，放棄了許多機會。」
「其實今天你說我才知道，我熱愛的東西，只要有一雙手，便可以有一番作為，那是屬於我們兩個的夢想，我不應該就這麼放棄。」
說我們的時候，我其實能夠看見他在後視鏡里偷偷看了我一眼，但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不管是為了誰，能夠並且願意為一件事情付諸努力，我想你至少在做那件事的時候，一定會是開心的，不會像現在一樣，沒有任何值得高興的事情。」
楚蔚瀾一直以來都任何事情都是無所求的，我想至少這一點我沒有看錯。
沒有所愛之人所愛之事，生活太過波瀾不驚，就如同我一般，就算哪天直接死去，恐怕也會覺得無所謂。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值得高興的事，現在，今天，我就一直很高興。」
「因為給沈箏解決了個麻煩，負罪感減少了嗎？」
大概是因為開車，所以回答的有些敷衍，但他絕對是我下意識的反應。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天在車上，楚蔚瀾和我所說的那一切，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決定了他如何過好未來的半輩子。
他說那天開車的我，是他追逐一生的夢，只是當時沒有說出口。
「對呀，你果然很了解我……」
楚蔚瀾低頭笑著回應，顯然是想結束這次對話，提到沈箏，他眉眼始終都還是帶著些憂色。
一半個小時以後，在郊區的別墅區轉了一圈最終才在門口依舊設置了安保的一家停下，不用說，霍銘和沈箏肯定在這。
門口的保鏢把我們給攔住，顯然是認識我們，卻又不肯放人。
我不知道嬸嬸和霍銘究竟在鬧什麼，我們不是記者，也不是來探聽消息，但請示過後，我們依舊被攔在門外。
究竟我在她那裡，有多麼罪不可赦，我有些喪氣，甚至都沒打算繼續下去。
冷靜下來才想明白，我的確不應該跟楚蔚瀾同時出現，在沈箏那裡，即便她選擇了霍銘，楚蔚瀾也始終是他心裡放不下的刺。
何況我，屢次三番打著朋友的旗號，就是用這樣距離和他呆在一起。
有些事情，做者無心，看者有意，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人總是認自己定下的死理。
就憑我和楚蔚瀾，也根本闖不進去，就只能幹巴巴的在外面等著。
早就已經入夜，但沈箏和霍銘卻沒有出門的打算，好像就連公司，霍銘也不打算去看一眼。
為了避免和我們見面，還真是躲得起。
「不然我們走吧，明天再來，我是清楚沈箏的心腸有多硬的，苦肉計這一招，對她從來沒用，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是她的軟肋了。」
頗有些自嘲，但這絕對是實話實說，我和沈箏的事，楚蔚瀾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再等等看，霍銘沒讓人把我們趕走，就證明他很清楚，我們來這沒有惡意，雖然他愛沈箏，但也並非都是全憑沈箏做主的軟性子，」
「如果我們今天去見韓佳佳的消息，被他知道，馬上就會把我們叫進去了，時間問題而已，你也不想前腳剛走，後腳一個電話就被叫回來了。」
楚蔚瀾波瀾不驚，完全沒有不耐心的樣子，好像真的篤定霍銘會跟韓佳佳互通消息一樣。
但我卻並不抱什麼希望，如果霍銘有意打探韓佳佳，就不會等到現在兩個人，還要通過中間人來傳遞消息。
更何況，上次在酒吧門口，沈箏已經把話說的很絕，不想再跟我扯上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