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沈箏跟蹤
對呀，遺憾都已經掃去，都不必再帶著那些將說未說的話，猶猶豫豫相處了。
楚蔚瀾眼裡原本的光一下全都暗了下去，有那麼幾秒，甚至臉上的笑全都凝固。
可最後還是放肆的笑了，笑的有些苦澀，可依舊還是有些拘謹，無奈吧，哪怕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我又能怎麼辦，也是陪他笑著，局促的站在對面，不安的摳著手指頭。
我承受不了他的喜歡，甚至我寧願現在腳底下踩的這片房子從來都沒有出現。
做了那麼多，卻得不到回應，應該是痛苦的吧，可我一點都不介意做個壞人，反正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給他的難受，早已經不止一星半點。
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本應該在沒有任何話說的，我們兩個，在空擋的時間，會突然從身後，冒出一個沈箏……
在那一刻，我整個腦子都是炸裂的，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沈箏會跟來……
我的眼神已經率先開始解釋，迫不及待的盯著沈箏渴望祈求她先聽我說兩句。
如我所願，沈箏的確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眼神沒有半點偏移，可是那份質問還有痛心，也沒有半點遮掩。
甚至比昨天在婚禮上，那個時候還要失望，那種責怪，每走近一步，都戳在我的心上。
「沈箏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是楚家大少爺喜歡你，又不是你的錯，喜歡沒錯，你也沒錯，錯的是我不應該懷疑，更加不應該跟著你們到這兒。」
沈箏冷冰冰的語氣，略帶嘲諷，站在我們兩個中間，完全的失望。
嗤笑著，就像在戲說自己，荒唐的鬧劇。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
我真的很恨自己，為什麼總在這樣的時刻，嘴就變得那麼笨，一點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不是我的錯，那是誰的錯，你跟我解釋一下，你當初拍著胸脯讓我不要多想，就是為了讓我今天親眼見到這些？」
沈箏的難受一點都不比此刻不明情況的楚蔚瀾差，可我竟然沒有辦法，為他減輕半分。
此刻，我的存在，就是沈箏的痛苦根源。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你多想了……」
「你們兩個，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直接過去抓著沈箏，我真的不敢再冒險了，經過昨天那次爭吵，我們已經有些距離，如果今天再有誤會，我們的姐妹之情，怕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楚蔚瀾卻一點都看不出來，我們兩個為何爭吵，頗有些躁鬱。
沈箏咬著牙，絕望的轉過臉看他，眼睛都已經難受到全部通紅，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淚珠都在眼裡打轉，多說半個字，就會掉下來。
「我到今天才明白，為什麼你的眼裡，從來容不下任何人。」
沈箏冷冷的笑著，帶著無奈上揚的嘴角無不激蕩著她的失落，可楚蔚瀾卻像個幼稚的孩子，只是帶著一臉疑問，根本看不出她的異常。
「沈箏，你這是什麼意思……」
終究不是個傻子，話說到這裡，也隱約有些眉目了，楚蔚瀾大概已經猜到，沈箏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了，可他或許跟我一樣，害怕了……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最清楚，暗戀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多卑微的心態，多麼小心翼翼的相處，怎麼到了我這裡，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呢……」
沈箏就像在嘲諷自己一樣，看著楚蔚瀾，幾近崩潰。
「你說你為江螢做了多少事情，喜歡了她多久，可我呢，在你身邊轉了多少圈，你敢說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抱歉，我對這些事情，真的不擅長，旁觀者清，而我是那個當局者，如果傷害了你，對不起。」
「別說什麼對不起了，我們都是成年人，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用你的話來說，如果要你回報，那就不是真的喜歡。」
沈箏倔強得用盡量自然的動作擦掉了眼角快要滑落的淚珠，依舊恢復往日那個高傲的狀態，勉強的強撐著笑。
「你能明白就好，這些事，沒辦法勉強。」
楚蔚瀾也有些抱歉吧，可能只有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他對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是怎樣的感受。
我們都一樣，不敢正視那個對自己說出喜歡的人，因為能給的，就只有抱歉。
「我當然知道，沒辦法勉強嗎，我理解，可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對你的喜歡嗎？」
沈箏固執的揪著這個問題不肯鬆手，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問什麼，可是從始至終，每當我想要開口，卻被他的眼神狠狠瞪了回來。
楚蔚瀾卻沉默了，我以為這沒什麼好猶豫的，如同我一樣，如果不是沈箏當時提醒，我甚至會覺得他剛剛那番話，完全就是在開玩笑。
可他卻真的，沒有給出任何回答，只是助手眉頭慢慢低下頭去，一臉的優柔寡斷。
「好，這個答案我很滿意，跟我想象的一點差都沒有，楚蔚瀾，你很優秀，連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都能那麼理所當然的利用，」
「明明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卻包容我在你身邊任意遊走，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兩個是有機會的，可你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目的，」
「你利用我的喜歡，讓江螢把我送到你身邊，用這樣的方式，來接近自己喜歡的人，我從頭到尾，都只是一件工具，又怎麼會被你擺到眼裡，就更加不可能，進入你的心，」
「我說的一點都沒錯吧，楚蔚瀾。」
沈箏說這些的時候，眼淚已經止不住了，一顆又一顆的滑下來，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啊。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沒有哭過，和我姐妹互相指責的時候，沒有哭過，可是現在，淚卻流得這麼凶，這麼無助。
哪怕我只是看著，都足夠心疼到窒息，她心裡，又該是怎樣的難過。
我真的很想開口讓楚蔚瀾說一句不是，哪怕只是騙騙沈箏，可我沒有立場，我現在也是一個罪人，一個徹頭徹尾的，背叛了沈箏的惡人……
我所有的理直氣壯，在她親耳聽到楚蔚瀾脫口而出的喜歡的那一刻，都變成了赤裸裸的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