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嫁給蔚白
浴室里的浴缸蓄滿了水,可這個水卻變得像個血池一樣全部都是殷紅的,而楚蔚澐此刻就躺在浴缸里,腦袋枕著浴缸邊沿,眼睛閉著,臉色發白,一動不動。
就像個已經死了的浮屍一樣。
這一刻,我嚇得靈魂出竅,什麼也顧不得了,尖叫了一聲「楚蔚澐」就奔了過去,一把將他摟著就想往外拖。
「楚蔚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要堅持住,我去給你找醫生。來人啊,快點來人啊,快叫救護車……」
我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可也沒能將浴池裡的他給拖出來,絕望像一張巨大的網,網著我所有的思想希望,我大吼大叫著完全失去了方寸。
叫嚷了一會兒之後,我就聽見一道劇烈的踹門聲,緊接著就感覺到一道人影大步流星走到我身邊,
「蔚澐怎麼了?」
「他,他流了好多血,快點救他,救他……」
我根本就顧不得到底是誰來了,只是拚命的用我全部的力氣拽著楚蔚澐的身子盡量讓他離血淋淋的畫面遠一些。
可他還是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我死死咬著牙想要將他抬起一些卻有心無力,我不夠力氣!
終究還是身後的人把我拉開將楚蔚澐一把拉起,連帶著一路滴落的腥紅的血水背了出去。
渾渾噩噩的跟在身後才看清楚司彥的身影,此刻已經顧不上深究他為什麼會出現。
從來沒有想過那麼近的依靠,卻直面死亡一般,明明人就靠在我的肩頭,明明握著他的手腕那麼用力卻感覺不到脈搏。
千萬不要有事楚蔚澐,別丟我一個人在這世界。
幾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顫抖,努力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
誰都沒有開口直到楚蔚澐被推進手術室紅燈亮起的那一刻,我才整個人失了神面無血色。
「坐下等吧,還需要些時間,沒什麼事。」
楚司彥依舊冷靜,平靜的開口,我卻想被抽掉魂魄一樣,突然回過神獃滯的點頭後退假裝安穩卻平地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楚司彥終究還是看破了我的偽裝,雙眉微皺,渾身的氣場都降到冰點。
「你把實情告訴蔚澐了。」
甚至沒有疑問,楚司彥眼裡我大概自私到沒有分寸。
「沒,這樣的事,我怎麼忍心。」
失魂落魄的搖頭,沒有心思再去管這些,我只想他活著,只要楚蔚澐他活著,其他任何,都不重要了。
「既然決定隱瞞,那就瞞一輩子。」楚司彥始終看著我一臉肅殺,彷彿我就是多麼恐怖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你不說我也會瞞下去,比起真相帶來的痛苦,他怨我恨我,都算不上什麼。」
可就算是說的這麼輕巧,心卻還是狠狠的戰慄著,那麼用力愛著的人,突然就夾帶了疏離的怨恨,怎麼可能不計較。
但我必須這麼做,沒守護好媽媽,不能再讓我唯一愛的人受傷了。
默契的誰也沒再多說,只是安靜的看著相同的方向。
「既然決定好了,就狠心一點,繼續糾纏下去,對你們都沒有好處。」
楚司彥雙手緊扣著,看來這句話醞釀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會跟他說清楚的,今天的事,是個意外。」
我知道自己理虧,楚司彥到底是楚蔚澐的父親,歸罪於我很正常。
別說是他,如果今天楚蔚澐真的有什麼事,連我自己也不會原諒我。
「我不喜歡意外,那都是逃避的借口,要不是當年的意外,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面,我不容許意外再出現,」
「蔚澐的脾氣你跟我都很清楚,就這樣明明白白的讓他結束,根本不可能,你要是真的不想讓他為你把這條命搭上,就該真的做個決定。」
楚司彥起身的那股氣勢,是根本不容許拒絕的壓制,我不敢抬頭,卻無法拒絕與他雙目對視,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也掩飾不了最深處的卑微。
「您想我怎麼做。」我很清楚,在楚家的人眼裡絕沒有什麼拖延。
「嫁給蔚白。」
嫁給楚蔚白。
我在一瞬間所有偽裝被擊潰,眼裡泛起的紅潤和不甘根本無法控制,只能用力的咬緊牙關全了我最後的倔強。
「嫁給蔚白,讓蔚澐相信你愛的另有他人,只有這樣,他才會死心,才不會追究,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楚司彥好像還是覺得不夠殘忍一樣,一字一句的狠狠打在我心上。
「可是我不愛楚蔚白,這對他不公平。」對我也是。
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沒有人知道我有多委屈,如果此刻楚蔚澐還能擋在我面前,像以前一樣護我周全,該有多好。
我怎麼能夠拋下一個愛到不惜眾人當前搶婚的人,去和他最介懷的男人結婚,我怎麼能這麼做。
我寧願孤獨終老,也不想嫁給除了別人。
「你要公平,還是要他活著,你們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只有這樣,才能讓三個人都不那麼痛苦,兩個都是我的兒子,我絕不允許任何一個有事,」
「我楚司彥一生律己,唯一對不起就是你母親葉鳳嬌,也不可能讓她唯一的女人承擔什麼,我的兒子我比誰都清楚,蔚白一直都在等你,」
「你嫁給他,楚家不會虧待你,至於蔚澐,以後你們就是光明正大的兄妹,如此,這件事也就此作罷,秘密也會成為一輩子的秘密,」
「不會再傷及任何人,委屈點活著,總比痛苦後悔一輩子要快樂。」
楚司彥也會有無奈嘆息的時刻,可那雙鷹眸卻始終未曾離開我的身體半寸,即便我此刻已然放空,不得到想要的結果,他絕不會退讓。
「醫生情況怎麼樣?」
救命稻草一般打開的手術室,我瘋了一樣踉蹌跑到醫生面前問詢。
「不用太擔心,病人只是失血過多,辛虧送來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暫時性昏迷還是必然的,好好靜養就是了。」
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在醫生離開之後癱軟在地上,失去了所有支柱一般,楚司彥伸手想扶,卻被我絕望搖頭回絕。
「我答應你,嫁給楚蔚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