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當初楚蔚澐……真特碼的……當初為了給我一個家,而給我弄到了一個戶口本上,現在卻因為這一個戶口本,而沒能給我一個家……
我現在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心跳陡然失率,雙手更是抖個不停。
為了防止被他看出來,我將手指緊緊地搭在自己腿上,正襟危坐盡量挺直腰板,不讓自己顯得心虛。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其實哪裡是聽不懂,只是假裝聽不懂而已。
楚司彥對我的小動作好像沒看見一樣,聲音沉銳地說:「好,不繞彎子,我直說。你不能跟蔚澐領證結婚,你想要什麼補償,儘管說,我都滿足你。」
果然,就是來找我離開楚蔚澐的。
這樣的男人,那種氣勢無形中就足以碾壓死我,但此刻我心中卻陡然悲愴而出,以至於一時間我突破了他給我施加的壓力。
我把手指抽回來放在桌上:「楚先生,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一定要拆散我和蔚澐。請你給我一個理由。」
楚司彥很有閑心地抿了口茶,然後才說:「你一定要我說個理由嗎?那好,我就告訴你吧,就憑楚蔚澐是楚家的子孫,含著金湯勺出身的天之驕子,他生來富貴,將來要娶,也理應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做妻子,這樣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和地位。而你,」
楚司彥甚至連肩膀都沒有抖動一下,只是淡淡地挑眉瞥了我一眼:「你的母親是個戲子,還被江鎮遠玩弄了那麼多年,最後什麼都沒得到,你是他的私生女,是這個社會最卑賤的一類人。你配不上蔚澐。」
如此折辱人的話,於他的嘴裡吐出,就好像天經地義般平穩,我甚至聽不出他話語里的嘲諷,彷彿他說的話天生就是真理。
可是這一切罪惡的源泉,明明都來自於江鎮遠。
江鎮遠為了創業基金,而騙了我媽的感情,並用一張假的結婚證而將我媽牢牢拴住二十多年。
難道我媽有錯嗎?
沒有!
可是這個利欲熏心的禽獸,最後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選擇犧牲我媽和我。
明明江鎮遠最該千刀萬剮,江欽月也該不得好死!
可現在,在世人眼裡,仍舊是我媽自己活該!
憑什麼!
……
明明話題不是這個,可就因為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用輕賤的態度提起了我媽,我就像個被惹毛的獅子一樣,爆炸了:
「楚先生,我的出身不是我能選的,誠然,我十分不屑自己的生父是江鎮遠,但我從未因為我的母親曾經是個戲子而心生恥辱。我母親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我母親如果有錯,就只錯在太過輕信一個人,才導致了她的悲劇,她本身沒有錯,她不該被貼上活該和賤人的標籤!而我更不該為製造我媽這一生悲劇的罪魁禍首買單!」
楚司彥面容上不驚不喜,仍舊是那副上位者的姿勢,根本就不為我的這個拒絕而暴跳如雷失去風度,他只是淡淡的抿了口茶,而後平淡地與我說:
「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討論你母親的事情,總之不管怎樣,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他要的果然只是一個結果。
我我被氣得冷笑出聲,「楚先生,這些話為什麼你不同楚蔚澐說去?為什麼要在這裡跟我說?幾天前主動放棄財產的人是我,去搶婚的人也是我,對於這份感情,更加主動和堅定的人是我,所以我覺得,你去勸楚蔚澐放棄我,可能會更容易一點。」
楚司彥沒有理會我的話,直接就說:
「江小姐,你們現在就在同一個戶口本上,關係就是兄妹!只要我一句話,你們就結不成婚。你該不會是想讓蔚澐為了你,背負亂輪的罵名,被世人唾棄吧?」
我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平淡地說:「我和楚蔚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個假的兄妹關係隨時可以解除。」
楚司彥睨著我:「只要我在,你們就解除不了,也不會有機會領證了!」
我心中寒意陡升:「你怎麼這麼蠻不講理,仗勢欺人!」
楚司彥嘴角慢慢地勾起一個淺薄的笑容,這笑容很淺,可落在他這張本就冷峻嚴肅的臉上,就顯得十分滲人:「江小姐,我並不想仗勢欺人,我是在與你商量。」
他將桌面上的一個文件袋朝我推過來:「還是剛剛那句話,只要你同意,這些的東西就都是你的了。」
「什麼東西?」
「楚蔚澐昨天過戶還給我的那些財產。這裡是一半的數。」
我忍不住笑,之前楚蔚澐給我的可是他的全部家當,我都沒要,現在這個老人渣憑什麼會認為,我會願意要這一半的東西,還要把蔚澐拱手讓出?
我笑了起來,「楚先生,你知道人這一輩子,最最難得的是什麼嗎?」
我看著他慢慢眯起的眸子,淡淡地說:「不是功名,也不是利祿,而是我喜歡的人,恰好也那麼喜歡我。總之,不管怎樣,我這輩子都要跟蔚澐在一起,你拆不散我們的,就算你要以我們倆在一個戶口本上,是法律上合法的兄妹關係阻止我們,我們也有辦法能變成夫妻關係,江城辦不了,我們就去別的城市,別的城市辦不成,我們就出國。我相信,總有一個城市能夠逃出你的魔爪,還我們倆一份幸福!」
楚司彥喉結劇烈滾動著,他錘了下桌子,木質框架玻璃板面的桌子在他的錘打之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面前的茶盞輕微跳動,裡面的冷水灑濺了一些出來,他目光迥然地瞪著我,渾濁的白目倏然布滿血絲。
「江螢小姐,現在放手,我還能給你一定的補償,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後果你承擔不起!」
「後果承擔不起,那我就不擔了,我相信,未來的風雨,蔚澐會陪我一起。」
「江小姐!你考慮清楚,你現在是在跟誰講話!」
剛剛還很沉冷內斂的男人,此刻像一頭即將發怒的獅子,我心想既然已經控制不住發飆了,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算了,於是我深深呼吸了一下,把最後一句話說完:「我的話說完了,我走了。放心吧,看在你對蔚澐從小照顧有加的份上,今天你如此仗勢欺人逼迫我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他的。不過我也希望你別再來與我說這個了,否則我不保證,下一次,我還會不會有這份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