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代價
楚蔚澐同詹海峰一起進了警局。
而我也被兩個女警送進了休息室。
不過與楚蔚澐料想的不同，沒有人過來盤問我，我一個人在裡面呆了十幾分鐘之後，楚蔚澐與詹海峰一起出來了。
楚蔚澐笑著攬住我的肩頭，輕聲與我說話：「沒事了，事情我已經解決了。走，我們回家。」
詹海峰十分看不慣楚蔚澐的輕鬆姿態：「還好人沒死，否則你小子，別以為你是他媽的能在江城橫著走的主，老子就拿你沒辦法。」
楚蔚澐渾不在意，將我摟在懷裡：「你就是拿我有辦法，老子也還是這態度。禍是我女人闖的，老子不給她兜著，還能有誰給她兜著？」
我心中沒忍住浪濤翻滾，一下子就觸動了情緒，楚蔚澐裹著我的手指往外走，詹海峰跟著過來，意有所指地說，
「你小子別高興的太早，麻煩事還在後面呢。你以為人沒撞死他們就會善罷甘休么？人生在是，因果循環，總是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原來江欽月不僅沒有死，而且傷情也不算嚴重，除了有點腦震蕩之外，就只有左手斷了，不過做了手術之後個把月也就能差不多恢復了。
至於代價是什麼，楚蔚澐沒有告訴我，他只是跟我說，他會處理好一切事情，叫我不要擔心。
這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陽台上坐了許久，周遭一切的光源都被黑暗覆蓋，只剩窗外被白雪靜靜反光的月色匍匐一地，陪我一起凄凄慘慘。
恢復意識是在一雙寬厚溫暖的手搭在我的腿彎和後背上，將我公主抱著輕輕放到床上。
我驚醒了過來，感受著這熟悉的體溫和味道，我主動將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話：
「蔚澐，你說為什麼壞人總是能逍遙法外，而好人，總是那麼容易死呢？」
楚蔚澐打開了床頭的燈，昏昏暗暗的視線里，我恍惚看見他清湛的眸子里溢出一絲心疼，
「傻瓜，正義有時會遲到，但不會缺席，逆境只是暫時的，忍過這些之後總會雲開見月。你恨江欽月，你想報復她我能理解，但是以後別再做這種把自己也折進去的賠本買賣，你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我平靜地點點頭。
楚蔚澐低眉看著我，大約是訝異於我的平靜，眉間緊蹙，漆黑的眼底顯而易見的擔憂，我對他露出一個不算自然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
「不久前你說如果我死了，就要把我埋到我媽旁邊去，楚蔚澐，我現在連死都死不起了，因為我沒臉見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我餓了。」我打斷了他。
他頓了下，沒有再與我探究這個話題，說到：
「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楚蔚澐抓著我的手放到一邊，而後開門出去。
隔了大約二十分鐘他都沒上來，我渾渾噩噩地開門出去，家裡的傭人都已經下班回家了，樓下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我的腳步空洞地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而後我倏然聽見楚蔚澐的聲音從廚房輕淺斷續地傳來：
「紅豆已經熬了二十分鐘了，接下來往裡面放什麼？……薏米，紅糖，比例是多少……」
他的聲音戛然止在這裡，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到灶台上，而後脫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我身上：「下來怎麼不穿個外套，廚房我開著窗戶比較冷。」
當他的雙手碰觸到我的肩的時候，之前偽裝出的堅強在這一刻崩塌殆盡。我再也沒有忍住緊緊地箍住他的腰身，腦袋埋進他胸口，歇斯底里地哭成了個孩子。
楚蔚澐堅定的聲音落在我腦袋上面：「傻姑娘，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你還有我。想哭就好好地哭一場，天塌下來老子給你兜著。」
這句話就像是冬日裡寒冰之下裹著的一泉溫水，瞬間慰貼了我被現實的醜惡和無情劃破的累累傷痕，我抬起朦朧的淚眼，對上這一張美破世俗的臉。而他那低潤的聲線和滾動的喉結卻又將他塑染成這世間最堅實的壁壘，為我在這骯髒不堪的世間撐起一片天。
我情不自禁地踮起腳尖主動鎖住他的唇，浸染了淡淡煙草香的味道瞬間席捲了我的口腔，起初略顯僵硬的舌尖被我翻來覆去，到後來他輕輕喟嘆了一聲之後，反手將我操起放在灶台之上。
並沒有更深入的探索，但這一個綿長的吻，足以熬干一鍋費盡心思打電話遠程指導的紅豆薏米粥。最後不得不慘兮兮地上樓去，
楚蔚澐給我點了份外賣，好在對方送的還挺速度，半小時后，我坐在床邊上，楚蔚澐一勺一勺地喂我吃飯，擦嘴。
這個夜晚似乎特別漫長，我以為我會睡不著覺的，沒想到最後窩在他的懷裡，就著他的體溫和心跳，我竟睡的格外沉穩。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時候，楚蔚澐已經不在家裡了，管家跟我說，楚蔚澐說是有事出去一會。我百無聊賴地窩在家裡不知道該干點什麼，想起昨晚上他熬粥的樣子心中湧上一絲甜意，保姆阿姨過來給我準備早餐的時候，我便站在她身邊看著她操作。
當初跟我媽在一起生活的時候，我也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家碧玉，從來沒有為誰洗手做過羹湯，以至於最簡單的熬粥其實我也不會。
保姆阿姨很有耐心，也很熱情，看我願意學做飯，一口氣教了我好幾道家常菜，她還語重心長地說，夫妻倆過日子總要有一個會做飯的，要不然如果哪天生活不方便的話，豈不是要虧了肚子。
我這才想起來昨晚上把薏米粥煮糊了以後我們倆直接就把臟鍋丟在灶台上沒有收拾，看來保姆阿姨一早來時看見了……
被保姆阿姨明著暗著開導，我不由得覺得羞恥，想反駁又不知該怎麼說，只能默默接受她對我的批評和教誨，並利用一早上的時間學會了兩道家常菜和熬粥的方法。
天黑了，我猜測著楚蔚澐應該快回來了，於是頗有心情地現學現賣做了兩道菜，一心想要等著楚蔚澐回來一起吃飯。
可我等了一天，楚蔚澐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