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江螢，你的報應來了
楚家兄弟的名字不過一字之差，就算他不說自己是楚家的人，但我媽這麼聰慧，一聽就會起疑心的，所以我趕在楚蔚白將自己的名字說完整之前，拿手堵住了他的嘴。
「好了，白敬書，我媽精神不太好，我們出去說。」
我叫著他之前的假名，強行將他給推出去了。
好在我媽沒察覺到什麼，目光含笑地送我們出去，她甚至還很體貼地說：
「我累了，休息一會，小螢，你們先出去聊吧，記得收收你的脾氣，對人家好一些。」
「……好。」
沒了剛剛在病房裡的壓力，我沉沉地呼出一口氣來。
為了說話方便，我提議去天台。
楚蔚白沒有異議。
醫院天台是個好地方，二十三層的高度，吹來的風都比在下面涼快了許多。可惜我此刻並沒有什麼心情體驗，靠在欄杆處往下望，只覺得路上匍匐的人和車都像極了苟延殘喘的螻蟻。
楚蔚白靠到我身邊來，雙手想要來搭著我的肩，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雙手還保持著前抻的姿勢，眼睛里有一絲焦急：
「小螢。聽我說。」
「嗯，你說。」
這句開場白挺二的，但我還是真誠地看著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但事實上，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必要說了。
之前我氣他騙我，心中鬱結許久，總覺得一口氣噎著上不來下不去的，他如果是在拍賣會那會兒找我解釋，我甚至可能會給他一巴掌，並憤怒地叱責他裝大尾巴狼，明明是個富貴滔天的少爺，卻要裝窮逼來撩我。
但是現在，經歷過與楚蔚澐那一場死裡逃生的車禍之後，我覺得我瞬間成長了，畢竟生死面前，其他的都可以算是浮雲了。
楚蔚白醞釀了一下，才道：
「小螢，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在部隊的時候失手殺了一個人質，而後被部隊處分，開除了。」
「嗯。」
「我爹氣我給他丟了臉面，開除了我之後也不讓我回楚家，他說楚家是做生意的，不養閑人。更不許我在外面提楚家的關係。」
我略詫異，挑眉看他。
原來還有這等事。
楚蔚白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我之前並不是刻意要騙你，只是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經是用白敬書這個名字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當初還沒喜歡上你，所以也並沒有想要刻意去解釋。後來想跟你解釋，卻又發現不知該怎麼說出口了……」
「嗯，我理解。」
「那天晚上，我在你家門口坐了許久，我也想通了，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想看著你被我二哥一再傷害，所以我才會讓你把布加迪捐掉，我希望你能徹底地跟他斷了，然後我再光明正大地追求你。
我只是沒想到，我二哥會為了把你留在身邊如此不擇手段，不僅讓我聽你們的……，還在拍賣場合公開你們的關係和我的身份……」
我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別說了，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
雖然已經經歷過生死了，萬事都看得平淡了，但再提起那晚的車震，我還是覺得很難堪。尤其面前這個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男人，卻總是如此毫不避諱地提起我的傷疤，我覺得這很堵心。
真不知道這個人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長的，我好好的時候他沒說喜歡我，偏偏要在聽完我和楚蔚澐車震之後來表白。
我雖不是楚蔚澐的妻子，但也是被他睡過的女人。他跟楚蔚澐可是堂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是兄弟。
心裡鬱結至極，這層窗戶紙要是沒捅開多好……那他就不是楚家三少，而只是個單純地住在我樓下的鄰居，一個在我遇到困難，勾勾手指頭就能過來幫助我的跑腿雜工。
楚蔚白又趁機捉住了我的手：「小螢，即使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楚蔚澐的女人也沒有關係，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與全世界為敵，就算拼著被人罵搶兄弟女人的罵名，我也認了……」
如果我真的能與楚蔚澐斷了，跟楚蔚白也是萬萬不可能有結果的，畢竟如果真的走到一起，那麼世人不會謾罵楚蔚白搶兄弟女人，只會說我水性楊花，放蕩下賤，勾搭完哥哥，又與弟弟糾纏不清。
可惜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並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只一門心思地活在「只要我們相愛，就能與全世界為敵」的狀態里，完全是個十八歲小伙兒的戀愛腦，哪有半點成熟的思想。
我平淡地把手抽回，打斷了他的話：
「三少。」
我從沒這樣叫過他，這次我是故意把稱呼叫得疏離：
「三少，我很感激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不過我想有一件事你要搞清楚，之前你之所以會成為我的男朋友，是因為我花錢雇傭了你。」
「那時候我不知天高地厚，可能冒犯了你，我向你賠罪。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自然是不敢再花錢冒犯你了。以後，我們……」
其實我想說，橋歸橋，路歸路，再見就是陌生人什麼的，但總覺得這又不是在演電視，這樣說未免矯情，於是我考慮一下，說：
「我們還是好鄰居。」
楚蔚白有點痛苦地擰緊了眉毛，「你不肯原諒我？」
我嘆了一口氣：「我們之間，從來沒有產生過感情，所以你騙了我，我就是覺得有點難受，但還不到仇恨你的地步，也就不需要原諒。」
「小螢……」
「我媽那，請你以後別再去了，怎麼處理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眼睛里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頹敗，嘴巴蠕動了幾下，到底沒有說出什麼話來。我把之前他給我的銀行卡塞到他手裡：
「這是我之前給你的勞務費，雖然我已經知道你是楚家三少，應該不缺這點錢，但我還是要把這個錢還給你。這是你應得的。」
「小螢，你別跟我這樣見外……」
「這不是見外，是原則。楚三少，再見。」
他不肯接，我就把卡放在地上，轉身走人的時候，心裡突然有點慶幸，還好我沒有真的愛上他，也還好之前我沒有開口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否則我就真的要很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