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的榮辱都在他一念之間
回到座位，坐到楚蔚澐身邊之後，我右手邊的位置突然坐下一個人，竟是白敬書。
不，現在該叫楚蔚白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倒不是因為以後再也不能跟他有什麼，而是覺得，之前那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卻騙了我。
這種被欺騙的感覺，讓我覺得，很難過。
我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避免因為放在身側而碰到他。楚蔚白靜默地看了我一眼，到底沒有說話，起身跟他的女伴做了個交換，讓那個女伴坐到了我身邊，我沒抬頭，假裝沒看見。
楚蔚澐眉眼不抬，卻把一切都盡收眼底，他抓起我的手背放在唇邊親了一口，我忍不住的陣陣無力。楚蔚白的女伴朝我很友好地伸出手：「江小姐，你好，我姓慕。」
我強忍著尷尬，與她回握。
可我坐正身體的瞬間，手機卻收到了一條信息：「江螢，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就要辦好了，也希望你能在這結束之後，給我答覆。」
眉梢挑著偷偷看了眼楚蔚白，他也正在看我，嘴角微微勾起的淺笑，溫柔至極。
我想了想，還是偏過頭把信息刪掉了。
不管怎樣，我們倆這輩子都是不可能了。
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聽說今晚的拍賣品都是這些豪門世家捐贈的，出場順序是根據抽籤排列的，並不是根據物品的價值，但是很顯然，大家都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今晚有一件壓軸重物，就是那輛楚蔚澐捐贈的豪車布加迪。
拍賣過程進行的很順利，其中古玩珍品和女性的飾品尤其緊俏，價錢都抬得特別高，除了賞臉給面子拍下來捐款，當然還帶著一點攀比的心思在裡面。
沈箏看上了一款挺漂亮的鑽石項鏈，霍銘大手一揮，就給拍了，當場戴到沈箏的脖子上，沈箏很開心，摟著霍銘的脖子也湊近也不知說了句啥，惹得霍銘眼神都變了，一隻手不住地去揉沈箏的屁股。
慕小姐看上了一隻明朝宣德年間的釉下彩青花瓷碗，碗身顏色明黃華貴，上面還有幾個顯眼的壽字，楚蔚白聽了她的，花了三百萬將其拍了下來。
我本以為是慕小姐自己喜歡，楚蔚白為博美人一笑，才會如此大手筆，未曾想慕小姐卻是接過來，笑盈盈地說：「下個月就是楚老夫人的八十歲大壽，三少，你剛從軍營回來，還未曾拿過什麼好物侍奉老人家，這份禮物我覺得很合適，我幫你拿著。」
原來，這款青花瓷碗並不是慕小姐恃寵而驕索要的，而是幫楚蔚白掌眼，替楚家的老夫人尋覓的壽禮。
楚蔚白很淡漠地點點頭，眼鋒似不經意掃向我這邊，雙腿岔開，雙手耷在上面點著指尖，這是他的習慣性坐姿。
我回過神來。
楚蔚澐的手已經摟住了我的腰，毫無規矩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忍不住蹙眉，狠狠地瞪他一眼，他卻只是嘴角勾笑，好似很寵溺我似得，唇瓣卻湊到我耳邊，警告我：
「我還在這坐著呢，你就敢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江螢，同時跟楚家兩個男人玩，是不是特別有意思，嗯？」
我閉嘴。我覺得選擇不跟他說話，才是明智的。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這倒是讓楚蔚澐十分滿意。
之後又上了一件國際大師的精工粉鑽項鏈，楚蔚白花了一百五十萬拍了下來，當眾送給了慕小姐。全場熱烈鼓掌，羨慕慕小姐好福氣，這次大家的視線是真的都集中到了慕小姐身上，都在挖她和楚蔚白的關係，我當然也有點羨慕，但我沒有說，只是禮節性地對她恭喜了一下。
慕小姐也禮節性地回應了我，大家又客氣地坐了一會之後，慕小姐扯了扯我的衣服，小聲地問我：「江小姐，拍賣會快結束了，。」
我點點頭，真心開心地笑了一下，拍賣就要結束了很好啊，我也能早點離開這讓人窒息的地方。
慕小姐很替我著急的樣子：「誒你怎麼不明白呢？」
「明白什麼？」
慕小姐左右瞅了瞅，又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地說：「後面的拍賣品，只剩下幾件了，壓軸的那件是楚二少捐的布加迪，再就是一些出土的古文物了。古文物說好聽是古文物，不好聽就是陪葬品，實在不好送人。」
「嗯？」
我愣了一下，回味了得有十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慕小姐在著急什麼。
今晚上，來參會的大佬們，幾乎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給自己的女伴拍了件能上的了檯面的東西。可今晚上把我「寵」得最出風頭的楚蔚澐，卻沒有絲毫這方面的表示。眼看拍賣會都要結束了，後面僅剩的幾件拍賣品又不適合送人，所以，楚蔚澐是不打算拍東西送給我。
於是，神經敏感的人們心思又開始活躍了，每個人的眼睛都有意無意地落到了我們身上，不大不小的議論聲到處飄著，都在等著看我難堪，出糗。
真特碼見鬼。
楚蔚澐，真是特碼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的一切榮寵與羞辱，都在他一念之間。這種仰人鼻息的感覺，讓我鬱悶地想暴走。
可我又不能真幹啥。只能如坐針氈地坐在那，越來越覺得，自己簡直比拍賣品還要受人眼光。反觀楚蔚澐坐在那安然怡神，自顧優雅。
眼睜睜看著一件一件的古玩珍品，陸續被人拍賣掉。嘲諷揶揄含沙射影的聲音就越發高漲起來，我真的是坐不住了，想借口去衛生間躲起來，可楚蔚澐卻緊緊拽住了我的手，
「怎麼？我沒拍東西送給你，你不開心了？」
「胡說八道什麼？我要是真想要你東西，我就不會費盡心機把布加迪丟出去了！」
「那你在暴躁什麼？」
「我只是不想被你從高高的地方摔下去。楚蔚澐，你就是來給我難堪的吧！一個楚蔚白還不夠，還要這樣羞辱我，是吧？」
我是真的被氣到了，恨不得現在就踩他一腳，然後直接暴走算了，可我還是慫，面對這麼多有色眼光和媒體鏡頭，我還是下意識地掛起了微笑，楚蔚澐比我更會演戲，竟然直接把我拉到他懷裡，聲音很亮地說了一句：「坐著累了？那我抱你一會。」
我：「……」
尼瑪。
楚蔚澐趁機咬了一口我的耳朵，低低的笑，外人看來好似我們倆在肆無忌憚地調情，只有我知道，這廝剛剛說了句：
「急什麼？好戲從來都是要看到最後的，不是嗎？別急，馬上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