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葉司涼笑得合不攏嘴，“好，好，你便去你的心上人那裏吧，不用在這裏陪我浪費時間了。”
羅秀兒急得做勢打了她幾下，“你的嘴再這樣壞，下次我再也不帶瑞芳齋的點心來看你了。”
“好了。”葉司涼拍了拍她的手，“不鬧你了，你快去吧。”
羅秀兒“嗯”了一聲，有些依依不舍道：“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葉司涼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蓮花堂，歪在床上，在午後慵懶的陽光下昏昏欲睡。
羅秀兒很快便到了鳳王府，她按了按自己跳得有些過快的心，又仔細整理了自己的儀容，這才請丫鬟上前扣門。
一個年紀很輕的小廝打開了門，顯然是剛剛偷懶打盹過，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你們找誰？”
丫鬟脆生生道：“勞駕告訴鳳王，就說羅太傅家的千金羅秀兒有事相商。”
小廝一聽來的人是羅太傅之女，立刻精神了些許，口氣也殷勤了不少，彎腰道：“我這就去稟報，煩請羅小姐稍候片刻。”
羅秀兒靜靜地在門口等待著，隻覺得心跳如鼓。
不大一會兒，小廝便過來給她們開了門，道：“鳳王在書房，請二位進去呢。”
羅秀兒跟著小廝走進了鳳王府，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他的府邸。
她睜大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他生活的地方。這裏與羅家的府邸不大一樣，雖然也是氣度不凡，古色古香，但總覺得多了些肅穆之意。
羅秀兒心想或許是因為這座府邸是在原先被燒毀的鳳王府的原址上建起來的，時光流轉，當年的悲戚卻還留在這座宅子裏。
正想著，小廝已經停下了腳步，“羅小姐，這就是我們王爺的書房了，小的這就先下去了。”
羅秀兒點了點頭，吩咐丫鬟在門外候著，自己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門內傳來一聲低沉悅耳的聲音，“請進。”
羅秀兒推開門走進去，便看見鳳羽鐸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上麵有暗暗的竹葉紋，挺拔端秀，靜靜坐在書桌前，麵前攤著一本字帖，隻是臉上仍舊戴著那副金色的麵具，平添了幾分神秘之感。
見她進來了，鳳羽鐸連忙站起來，引她到茶桌前坐下，一雙手指修長，形狀優美的手親自為她泡茶。“你怎麽來了，身子可大好了嗎？”
羅秀兒不禁微微有些臉紅，上次因為目睹了夏紫蘇那樣不堪的一幕，祭天回來她便病了，直到看燈會那天還仍有些低熱，卻不顧爹娘勸阻執意赴約。盡管她極力掩飾，卻還是被鳳羽鐸看出來了，惹了他一通帶著關切的責備。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他還記得。
羅秀兒低頭抿了一口茶，隻覺得清淡的茶香在口腔裏漸漸地彌漫，“我早已大好了，多謝鳳王關心。”
鳳羽鐸一如既往溫和地笑著，“那便好。以後不可再這麽任性了。”
羅秀兒低頭笑道：“知道了，這茶真好喝。”
鳳羽鐸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竟然對茶感興趣，也來了興致，說道：“這是今年新供的碧螺春，再用了去年的雪水泡的，你喝著是不是有一股清冽之意？”
鳳羽鐸本不是個話多的人，特別是那場大火之後，他便變得愈發沉默寡言。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麵對羅秀兒的時候，他卻可以滔滔不絕地說上許多。或許是因為她嘴角帶笑，眼睛發亮的模樣和那人有幾分相像吧。
羅秀兒聽他絮絮叨叨講了許多茶道，平日裏她哪裏愛聽這些，父親偶然跟她說幾句，她都要捂著耳朵說他老古董，可是聽鳳羽鐸說這些，她卻好像怎麽也聽不夠似的。
片刻之後，鳳羽鐸才突然意識過來似的，停下笑道：“你看我，真是糊塗。你一個小姑娘怎麽會喜歡聽這些呢？怕是也不喜歡喝茶吧，應該給你準備些點心才是，是我疏忽了。”
說罷，便站起身走出去吩咐下人端些小點心過來。
羅秀兒原本想阻止他的的，勸又享受他處處妥帖的溫柔，直到他回到座位上，才開口道：“其實沒關係的，你說什麽我都愛聽，就連你這兒的茶我都覺得比別處好喝些。”
麵對這樣真切而又稚嫩的喜愛，鳳羽鐸一時之間失了神，心底好像有一塊地方酥酥麻麻的，笑道：“沒事的，原該給你準備些點心的。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羅秀兒這才想起來葉司涼交代給她的事，心底暗道一聲糟糕，來了這裏就被鳳羽鐸迷得暈頭轉向，差點將正事忘了。
“其實還真有件正事要跟你說……”羅秀兒將葉司涼的話盡可能完整地複訴了一遍，她沒多說一句，鳳羽鐸的臉色就沉下去一分，直到她將整件事情說完，鳳羽鐸的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了。
羅秀兒見他雙拳緊握，似乎在強忍著怒氣，小聲道：“鳳王？你怎麽了？”
鳳羽鐸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了，隻是但凡牽扯到葉司涼的事，他總沒辦法保持冷靜。“沒事，我隻是有些為她抱不平而已。”
羅秀兒低低地“哦”了一聲，心底的酸意卻一點一點地擴散，那滋味實在是苦澀，“那……你會幫她去查麽？”
鳳羽鐸目光堅定，“這是自然，你不方便見她，便有勞你幫我帶句話給她，要她放心，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羅秀兒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問道：“聽涼兒說，你是因為她之前幫過你一個大忙，你心存感激才處處幫她的，是不是？”
鳳羽鐸微微一愣，勉強笑道：“確實是這樣。”
羅秀兒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心思單純，鳳羽鐸既然這麽說了，她便信了，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平白給自己找不痛快，如此想著，她的心情又明媚了起來。
“那好，我一定把話帶到。”
鳳羽鐸微微頷首，“有勞羅姑娘。”
聽到這個略顯生份的稱呼，羅秀兒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想起涼兒是直接稱呼他的名字的，不像她，一聲恭恭敬敬的鳳王，總覺得他們之間距離很遙遠。
“叫我秀兒就好了。”少女的聲音清脆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