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隻要蘇兒
“不必了！”夏紫蘇的眼中有些瘋狂的神色，她的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小腹，“我確實是懷了太子的孩子，不過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
提到北浩林，夏紫蘇的表情一下變得溫柔起來，“你們不必去叫他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這幅樣子，既然事已至此，我百口莫辯，唯有以死以證清白！”
說完，便狠狠往牆上撞去。
“不！”葉司涼大叫起來，連忙想去攔住她，卻還是晚了一步。
夏紫蘇的額頭上撞出了一個碩大的豁口，登時便血流如注，染紅了她那張瑩白的小臉。
葉司涼上前扶住她軟綿綿的身體，手指顫抖地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絕望地發現她已經斷氣了。
夏紫芙顫顫巍巍地走到妹妹的屍身旁邊，放聲大哭道：“蘇兒，你怎麽這麽傻啊！”
葉司涼冷冰冰地望著一臉悲痛欲絕的夏紫芙，湊近她的耳朵，用隻有她們二人的聲音說道：“夏紫芙，連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都下的了手，你這招可夠狠的啊。”
夏紫芙明顯一愣，抬起臉來回望她，明明那張與夏紫蘇相差無幾的臉上還布滿淚水，嘴角卻幾不可聞地揚起一個得意的微笑，她同樣低聲回道：“我就是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人，所以，我勸王妃，不要多管閑事。”
說完，又伏在夏紫蘇已經毫無生氣的屍身上哀哀痛哭。
葉司涼慢慢地站起身，目光複雜地看著悲痛欲絕的女子，就像看著一個怪物。
這件事很快驚動了皇上和太子，但是因為祭祀是一年中的大事，且不能誤了吉時，所以隻得派人先看管好夏紫蘇的屍身，祭祀大典照常舉行。
北慕霆見葉司涼在整個祭祀大典中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頻頻出錯，忍不住小聲問道：“你怎麽了，專心些，擔心父皇拿你問罪。”
葉司涼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神空洞地不知在望向哪裏，“我隻是在想，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居然還沒有這些祭拜這些死人重要。”
北慕霆臉色大變，急忙捂住了葉司涼的嘴，“你瘋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得出口！我們現在祭拜的可是墨雲國的列祖列宗和諸位神明，你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了，有一百條命也不夠你丟的！”
“諸位神明麽……”葉司涼抬眼望了望不遠處，神色恭敬地行祭拜之禮的夏紫芙，從兒時便彼此相伴長大的姐姐，竟比她這個不相幹的外人還要鎮定自若，就仿佛剛剛死去的不是她的親妹妹，而是一隻毫不起眼的螻蟻：“那麽，神明能夠幫無辜的人討回公道嗎？”她直直地望向北慕霆。
北慕霆定定地望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偷偷牽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涼兒，我知道你心底善良，看不得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想要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隻是現在，先冷靜下來，好嗎？”
葉司涼也不願意北慕霆擔心，點了點頭，扯出個笑容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現在不會輕舉妄動的。”
北慕霆這才放心了些許，繼續將注意力放在祭祀大典上。
直到整個祭祀大典結束，皇上一行人回到皇宮之後，皇上才有時間過問這件事。
明明才不過幾天，太子卻像老了好幾歲，眼眶通紅，憔悴不堪。
他有些激動地上前質問夏紫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說蘇兒隻是貪覺多睡了一會兒麽？怎麽會突然……突然死了？”
夏紫芙看著狀若癲狂的太子，有些害怕。
皇上隻得阻止道：“浩林，你冷靜先。”
有了皇上的口諭，北浩林才不得不回到座位上。
皇上歎了口氣，望向夏紫芙，說道：“你說說吧，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夏紫芙滿臉含淚，跪下將那天的事情經過陳訴了一遍，“事情就是如此，當時在場的諸位夫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不可能！你在胡說什麽？！”北浩林首先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指著夏紫芙，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了。
夏紫芙卻毫無懼色，深深跪拜道：“太子殿下息怒，夏紫蘇是我的親妹妹，我們自幼交好，感情深厚非比尋常，她做出這種事，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在場的這麽多人皆親眼目睹，紫芙無法為妹妹辯解。”
這時，羅夫人開口道：“夏紫芙姑娘說的的確是真的，當時，還是我的女兒羅秀兒去拉開的床簾，可把那孩子嚇壞了，一回去便發了高熱，唉，真是罪過。”
之後，又有幾名命婦出聲為夏紫芙作證。
北浩林的眼神漸漸晦暗下去，他後退幾步，喃喃道：“怎麽可能……蘇兒……蘇兒怎麽會……”
皇上也是滿臉震驚之色，狠狠地一拍桌子道：“真沒想到，她竟會是這樣不知檢點的女子！朕好意給她賜婚，可她卻做出這等敗壞皇家聲譽之事，如今太子即日大婚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墨雲國，這不是讓全天下看皇家的笑話嗎？夏丞相，你怎麽教育的女兒？！”
年邁的夏丞相撲通一聲跪下，顫顫巍巍道：“皇上息怒啊，蘇兒自幼安分守己，克己柔順，臣實在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自幼疼愛的小女兒的死，顯然也給了夏丞相很大的打擊，隻見他似乎一夜之間老了不少。看著年邁的父親跪在地上老淚縱橫的模樣，夏紫芙膝行到夏丞相旁邊，哭訴道：“爹，是芙兒不好，是我沒有看好妹妹，才讓她犯下如此大錯。”
緊接著，她又朝皇上深深叩拜道：“妹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看管不利如今妹妹已死，我願代替妹妹嫁給太子，以償還妹妹的過錯。還請皇上看在我父母年邁且為墨雲國盡忠多年的份上，饒過他們吧。”
“你？”皇上的目光複雜地望著夏紫芙，“你願意嫁給太子？”
“臣女願意。”
“我不願意！”北浩林發狂般地大吼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嫁給我？我隻要蘇兒，你把我的蘇兒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