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的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少爺已經這樣倒在地上了,打人的是一男一女,男得叫容天冰,這容貌小的從未有見過如此出塵絕豔之人,那女子樣貌也是不俗,周身氣度更是非凡,叫葉司涼,還有一人,便是少爺想帶回來的人,沒有報出姓名。”


  常管事回想著那人的風姿,不由的一陣心神蕩漾,但在淮北王冷凝的氣場下,很快的拉回了思緒,繼續將自己的所見和盤托出。


  淮北王聽到名字眼底極快的滑過一絲異樣,隻覺名字異常熟悉,但想不起來,轉頭看向床榻上進氣多出氣少的人,將那名字放在嘴裏呢喃:“容天冰,容天冰……姓容?莫非是容王世子!”


  想到這,淮北王麵上浮現一絲陰霾,厲聲道,“那葉司涼又是何人,容王世子得罪不得,這葉司涼卻要為打傷我兒賠罪!”


  常管事遲疑的抬頭看向淮北王,語氣試探著說道,“王爺,那女子曾自稱郡主”


  “自稱郡主?”淮北王眼底緩緩湧上一層悲哀,頓了頓後,聲音低啞著吩咐道,“先去探查一番對方的身份,再做打算罷。”


  常管事拱著手,得了吩咐緩緩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間隻留下淮北王父子。


  抬手撫了撫兒子毫無血色的臉頰,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交雜,擺了擺手讓人退下,呢喃著“唉,若不是為父無用,不過一介手無實權的藩王,又怎會讓我兒遭此橫禍卻無法為報仇,都怪為父無用啊……”


  思此,淺棕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狠厲,看著床榻上的人,他心底打定了主意。


  良久,常管事才前來敲門,說大夫已經到了。


  “令公子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在下已經清理完畢上過藥。”大夫用懷中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長舒一口氣,轉頭跟一直直勾勾盯著這邊的淮北王說道。


  “有勞了。”淮北王見治療結束,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坐在了床榻邊,嗅著空中交雜著血腥味的藥香,心底的決定越發堅定了。


  提筆寫下一紙藥方,吹了吹尚未幹透的墨跡,遞給了佇立一旁的常管事,“這是內服藥,在下觀令公子內裏空虛,似是幼年不足,成人後又沉溺酒色之事,身子虧空的厲害,遭此皮肉之苦,才會閉氣昏厥過去。”


  聽著大夫用那淡淡的聲音說出的話,常管事有些尷尬的接過了那紙藥方,“是是是,有勞了。”


  “咳,這是外傷藥,每日一次,切記傷口不可碰水,每三日換一次繃帶:內服藥八碗水煎成一碗,一日兩次,飯後半個時辰服用,莫食葷腥辛辣之物,如此半月即可康複。”


  大夫似乎察覺到空氣中尷尬的意味,將手握拳放置唇邊一咳,從藥箱中取出一隻白色瓷瓶遞了過去。


  “有勞有勞,多謝大夫。”常管事說罷接過那白色瓷瓶,伸手將人請了出去,走時還將房門輕掩上。


  是夜,經過一天時間的發酵,葉司涼與容天冰當街打人的消息就傳的沸沸揚揚,消息傳到永呈侯耳邊,當下便來到葉司涼的院子。

  “孽女!平日裏你胡鬧便也算了,也不曾做過這般出格之事,今日你居然敢當街行凶傷人,打的還是藩王之子!現在正值藩王入京述職之時,景泰使臣也尚未離開,你就敢做出如此之事,你教旁人如何看我永呈侯府!”


  永呈侯怒氣衝衝的一腳將房門踹開,怒目圓睜的模樣,嚇得院內的仆役霎時跪倒在地。


  隻見葉司涼老神在在的坐在軟榻上,紫檀小幾上冉冉升起的茶香還未消散。


  “父親可是聽了他人的流言,女兒今日打的雖是藩王之子,可也是在他出手調戲了景泰使臣之後才出手的,若非如此,您覺得女兒有那膽子敢當街行凶嘛!”無奈的起身讓仆役出去,緩步來到永呈侯麵前,語氣嬌軟的說道。


  “當真如此?”永呈侯狐疑的看著麵前的女兒,心底有些遲疑,畢竟自己的女兒到底是何德行,自己還是知曉的,隻是事情都傳遍了雲京,也由不得自己不信。


  “女兒敢對天發誓,絕無半點虛言!”葉司涼伸出三隻手指舉過頭頂,眼神堅定的直直看向永呈侯的眼睛,眼底的誠摯一目了然。


  永呈侯見她如此坦然,心底也是醒了幾分,長舒一口氣,“那你將事情經過細細說來,那藩王之子不過一個庶子,又牽扯到景泰使臣,事情也可大可小,若是日後陛下問起來,你也不必受罰。”


  說罷便走出房間,來到院內的石凳上坐下,女兒畢竟已經及笄,天色已晚,自己也不好在女兒閨房多留,自然是要避嫌的。


  眼見永呈侯走出房間,葉司涼使了個眼色給碧痕,讓她下去耳房準備茶水,自己隨著永呈侯的腳步來到院中。


  “說罷,到底是怎麽回事。”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將心底的情緒壓下,永呈侯抬眸看向站在身前的葉司涼,一副今晚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另一邊,踏著懶散步調的北穆霆以極快的速度走在前往永呈侯府的路上,心情極好的勾著嘴角。


  轉過一個街角,就來到了葉司涼的小院,隻見父女二人正坐在院內說著什麽,北穆霆深了眸子匿藏在院後的樹上。


  “如此說來,卻也不是你的過錯,隻是你與容王世子是不是走的太近了些。”永呈侯知曉了前因後果,就放過了葉司涼,但一想起事件中還有一個容王世子,不禁又有些頭疼起來。


  “父親!女兒與容王世子一見如故,自然是願意與之結交的,況且女兒竟不知,這世間竟有如此俊美之人。”說到這裏,葉司涼的麵頰泛起絲絲緋紅,含羞帶怯的模樣,看的黑暗處的北穆霆一陣咬牙。


  “這容王世子……罷了,隻是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個女兒家,總歸要矜持些……”永呈侯無奈的看著女兒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遲疑著想出言勸誡一番,待看到女兒一臉困倦的模樣,也知曉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


  “罷了,你早些休息罷。”永呈侯說罷擺擺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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