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葉司涼滿心詫異，但還是按葉星流的話，將玉佩解了下來。
“這玉佩……有何問題？”
葉星流伸手去接，沒料到葉司涼的手卻往後一縮。
她將玉佩背到身後，瞪著一雙透亮的杏目問：“究竟有什麽問題？大哥若是不如實相告，涼兒就不把這玉佩給大哥。”
“涼兒，你……胡鬧！”
葉星流不經意流露出的神情，令北慕霆也不免起疑。
他恰好站在葉司涼後側，輕易瞥見那枚玉佩的樣子。
芙蓉玉……難道！
葉司涼隻顧防自家大哥，忽覺手上一空，那枚玉佩早被人見縫插針抽走。
“北慕霆！”她極快地反應過來，揚手去奪。
北慕霆仗著自己身量高，高舉玉佩，葉司涼在原地蹦了幾下都夠不到，幹脆攀著他的肩膀往上爬。
“北慕霆！不問自取是小人行徑，快把東西還我！”
“嗬。好一個不問自取，也不知是誰開的先例。”北慕霆冷笑，將玉佩換到另一隻手上。
葉司涼看準這個時機撲過去，北慕霆也警惕著防備，兩人爭執間，隻聽一聲脆響。
玉佩掉落下來，摔成碎片。
霎時，在場的三人都陷入了片刻沉默。
葉司涼拿出帕子，將玉佩的碎片小心收好，瞪著北慕霆責怪：“這下您可滿意了吧？霆王殿下。”
北慕霆隻想拿那枚玉佩細看，驗證自己的猜想，要不是葉司涼忽然撲上來，他也不至於失手。
他看著葉司涼如此珍惜玉佩的樣子，心底仿佛被針刺了下。
果然不該管這閑事，縱使這笨女人被騙，又與他何幹？
葉星流唯恐二人之間的情緒激化，連忙拉住葉司涼打圓場：“涼兒，玉有靈性，碎了即是擋災，怎麽能怪霆王殿下？”
葉司涼扯了扯嘴角，反口道：“此事不但要怪霆王殿下，還應讓霆王殿下賠償，對殿下而言，千八百兩不過是小錢，還拿不出麽？”
她伸手一攤。
為了塊書生給的玉佩就如此無理取鬧？
北慕霆怒極，將她的手推開：“休想。”
也不等葉司涼再說什麽，便甩袖轉身離開，兩人終是不歡而散。
……
黎子殤在茶館坐了會兒，已經過了相邀的時間，葉司涼才氣鼓鼓地趕到。
他替她斟了杯茶，風淡雲輕地問了句：“是誰惹葉小姐不高興了？”
葉司涼有一肚子的話想吐槽，可這一張嘴，就要從十幾年前說起，她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
“算了，沒什麽大事，隻是出門的時候遇見隻惡狗，被狗咬了。”
這麽說的話，她心裏還好受些。
北慕霆真以為她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子？她隻是按著自己的想法行事而已。
葉司涼垂眸，臉上掛滿了歉疚，從袖中拿出一方錦帕。
“我不高興，是因為失手摔了你送的玉佩。”
黎子殤卻隻瞥了一眼，唇畔勾起一抹淺笑，安慰她道：“一枚玉佩而已，碎了就碎了。”
他說話時沒有刻意掩藏眼中的寵溺，葉司涼不想與他對視，巧妙避開轉口道：“對了，今日說好帶你去一個地方的。”
東市臨近皇宮，是整個墨雲國最為繁華的集市，街頭巷尾人頭攢動。
此處多有王公貴族來往，商戶們便按照他們的喜好，販賣奢侈品。
不過，東市最出名的，還是一間酒樓——天香居。
葉司涼早安排好了雅間，也安排了酒菜。
二人剛落座，便聽到一陣叩門的聲響，有位妙齡女子推門而入。
黎子殤臉上劃過一絲詫異，看到女子懷中的酒壺，頓時了然。
他用餘光看了葉司涼一眼，她正夾菜，一副置身事外之態。
“安和縣主是這兒的常客，還總帶貴人前來光顧，這桃花釀，是送的。”
葉司涼見黎子殤送自己的玉佩上刻著桃花，猜想他對桃花有別樣情結，他聽到桃花釀三字，神色間果然浮起一絲動容。
女子看在眼裏，笑著過來將黎子殤的酒杯滿上。
葉司涼也跟著笑了下，“娉娉是天香居的老板，難得她這樣大方，子殤就喝幾杯，不要拂了她的麵子才好。”
葉司涼勸酒，自己也喝了幾杯，隻是她的酒量太差，便隨便尋個借口，溜了出來。
“你覺得娉娉能從他嘴裏套出些什麽來？”一個低沉的男音自她身後響起。
葉司涼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勾了勾唇角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他的身份，絕不會是一個使臣這麽簡單，深入墨雲國或許有其他意圖。”
這一點，從大哥和北慕霆的反應也能看出來。
她正細想，忽然覺得有些頭暈，娉娉釀的酒一向如此，入口微甜，後勁卻十足。
葉司涼有些醉了。
“你先回去，要是有什麽進展，我會再聯係你。”葉司涼擺擺手，她身後那道黑影應聲消失。
雅間內的事，她可以放心交給娉娉，此時她隻想找個地方躺下休息。
她是真醉了，絲毫沒有留意，不遠處有道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幻影，去查那人的底細。”
北慕霆眸中暗含冷意，方才和葉司涼交談的人一身黑袍，刻意遮擋著臉和身形，不知他和葉司涼又是何種關係。
外頭忽然一陣嘈雜，打斷了他的思緒。
有個尖細的聲音嚷道：“別給臉不要臉，知道小爺是誰嗎！”
北慕霆透過雅間的小窗，看到二樓圍欄旁，葉司涼被一個麵生的男人糾纏上。
“好狗不擋道，讓開。”葉司涼強忍著想吐的衝動，想從他身側繞開。
那人卻不依不饒，撩起袖子：“嘿！敢說小爺是狗，還叫小爺讓開？好大的膽子，小爺今個兒就讓你瞧瞧厲害。”
有人聞見聲響湊過來，小聲對那男人道：“這位可是聖上親封的安和縣主，永呈候之女。”
男人滿不在乎：“那又如何？小爺的長姐是這一屆的秀女，待她做了皇妃獲得聖上榮寵，區區一個安和縣主還能和小爺我作對？”
身旁勸他的人搖頭，也不再說話了。
葉司涼冷笑：“看看你其貌不揚的樣子，想必你姐姐也美不到哪去，皇妃？省省吧。”
她推開那男人，那男人卻猛地揪住她的衣袖，一用力，將她衣襟扯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