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吃醋
賀霑鼻對發酸,差點沒滾下顆眼淚來,「媽,我現在認得家門了,就算走丟了,也可以找回來。」
老太太眼眶發紅,沒有再說什麼,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賀霑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
生母養母對他來說都是恩重如山,他都想陪伴在身邊。可世事總是難以兩全,陪了這個就註定那個孤單。
唇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他回過神來,見舒鑾臽了一勺蛋羹,隔著桌子送過來,「冷了就腥了,浪費了阿姨的好手藝。」
賀霑張開唇她就餵了進來,「你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賀霑被她一勺一勺毫不間斷地塞著雞蛋羹,心想:將來有了孩子千萬不能讓她喂飯,照這速度非得噎死不可。
舒鑾喂他的時候還不忘自己吃一口,絲毫不嫌棄是他吃過的。
老太太出來就見到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投喂,想著自己家光棍終於鐵樹開花,不禁老懷快慰!
臨出發前,她神秘兮兮地沖賀霑招手,「二子,你過來。」
他還以為她有什麼機密要交待呢,結果見她拿出雞蛋端出鍋湯來,「小舒愛吃燉蛋,以後早上你就給她燉兩個,我教你怎麼做……」
賀霑:「……」
「媽,你老實交待,舒鑾是不是你的私生女?沒關係,我不跟我爸說的。」
老太太削了他一後腦勺,「追個女孩子都不會,活該你單身這麼多年!」
賀霑:「……」他嘴上雖貧著,到底還是把老太太說得每一句話都記在心底。
吃完飯他們送老太太去機場,她本來不想打擾兩人約會的,奈何拗不過他們,就隨他們去了。
從機場回來后,賀霑說:「女朋友,走去約會吧?」
舒鑾從善如流地問,「去哪裡?男朋友。」
賀霑打著方向盤,「市局。」
舒鑾:「……」她很想學他媽一把掌削過去。
「前天晚上的事得去做個筆錄,你下手很有分寸,那幾個人看似傷的嚴重,但沒有傷到脾臟,屬於正當防衛的范籌。當時我開了行車記錄儀,可以作為證據,不過醫藥費大概是跑不了。」
這種事情還是早解決的好,免得將來麻煩。
舒鑾一副「姐有錢」的架式,欣然應允,倒讓賀霑不安起來。等看到筆錄時,他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
在筆錄中賀霑同志變成了人見人愛的小公舉,被某個惡霸看中了要搶去做男寵。舒鑾女俠路見不平撥刀相助,經過一番槍戰、肉戰、近身戰,最後成功營救了瘸了一條胳膊的小公舉……
賀霑:「……」肉戰是什麼玩意兒?近身戰又是什麼玩意兒?他都沒有這麼戰過!
這時沈略過來了,咬牙切齒的賀小公舉瞬間笑成一朵花,「喲~沈副啊,好幾天不見了,你老婆快生了吧?」
對於他日常見面一問候老婆這事兒,沈略已經習慣了,冷淡地道:「還早。」
賀霑也覺得自己挺小心眼兒挺無聊的,但是每次看到沈略,都忍不住想提醒他,——你是有老婆孩子的,別瞎惦記。
沈略突然笑了下,他那眉眼俊美歸俊美,但總帶著股沉鬱,這一笑只如風光霽月,煞是明朗。
一眾的警員們都被這笑驚艷了,問道:「沈隊,這是有什麼好事嗎?」
沈略很快收斂的笑容,「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
高冷如他,難得有這麼和煦的時候,女警們趁機問是什麼事。
沈略瞥了賀霑一眼,雲淡風清地道:「我家門前有顆樹,每天早上都有一隻小狗到樹下來撒泡尿,想宣示主權,但是樹仍是我家的樹。」
賀霑:「……」
賀小公舉的臉從一朵花,變成一個紫茄子。
舒鑾從審訊室出來就見到這一副劍撥弩張的氣氛,她施施然地走過來,問賀霑,「你今天上不上班?」
賀霑抬了抬斷臂,「病假。」
她攬住賀霑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早上阿姨是不是教你煲玉米排骨湯了?我好久沒喝湯了,你煲給我喝。」
賀霑笑了起來,若清風朗朗,若星光璀璨,「好,我們回家。你還想吃什麼,我都做給你吃。」
車子離開市局沒多久,舒鑾就道:「停車。」
從上車那一刻她就像換了個人,神情冷峻,方才那副小鳥依人的副樣彷彿是錯覺。
賀霑將車靠邊停了,在她推開車門前握住她的手,「我媽教我做了雞蛋羹,說是你喜歡吃,教了三遍。」
舒鑾頓住了。
賀霑又說:「算是酬謝,我請你吃頓飯,可以么?」
她重新坐了回去,沒有說話。
等回到公寓賀霑才想起來,作為一個獨臂狹,目前他是不具備做飯這種技能的。可是好不容易把人給拐回來了,就這麼放走了真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此時,舒鑾同志正雙手環胸、以一種坐鎮萬里江山的雄霸姿勢,坐在他家客廳粉色的小沙發上。(有基佬紫大褲叉作鋪墊,咱就不深究賀小公舉的品味了。)
賀小公舉摸了摸鼻子,湊到她身邊去。還沒開口,舒鑾就瞟了他一眼,「終於發現你做不了飯了?」
賀霑汗顏道:「不然我請你出去吃?」
舒鑾起身去廚房,「我給你打下手。」
賀霑樂巔巔兒地跟上,「其實就是切不了菜,其他的都能行。我在國外這麼些年,都是自己做飯,廚藝還成。冰箱里有很多菜,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舒鑾對吃沒太多講究,她這些年一個人,多是湊合。可現在正是飢餓的時候,有人這麼殷殷的詢問,還是覺得心裡暖暖的,就挑了幾個比較喜歡吃的。
賀霑又拿出配菜來,詢問她的口味,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或者不願意吃的。她以前也沒有覺得賀霑這麼啰嗦,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隻胳膊環上了她的腰,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下巴枕在她肩膀上,低低地道:「謝謝你。」
她沒有問他是謝她讓他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是謝她今天替他解圍,只是感覺他的胡茬輕輕地碰在臉上,痒痒的,一直癢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