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4章 回宮

  「那是什麼人？」曜曈坐在馬背上，大聲地問道。


  「追殺你的人。」韋世傑一邊甩動馬鞭，一邊回道。


  「追殺我？你說我是三皇子，為何還有人追殺我？」曜曈問。


  「正因為你是三皇子，想殺你的人才會多，如果你不和我走，你已經被殺死了！」韋世傑不得不告訴他這個殘酷的現實。


  「什麼人要殺我？」曜曈繼續問。


  「也許是她，也許是他，也許是他……」韋世傑腦海中閃過幾個人的影子，但是，他現在不能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

  「那麼多人要殺我……」曜曈眼底掠過一抹沉思，「這麼說來，當年被劫走，不是什麼周朝人所為，而是這些想殺我的人做的吧，不過倒是奇怪，怎麼讓我活著了。」


  韋世傑聽了，握著韁繩的手一緊。


  這孩子如此敏銳，竟一點就通。


  「那你是誰，你和柳貴妃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保護我？」曜曈再問道。


  「我是護國大將軍韋世傑，柳……柳貴妃是主子，我自然是聽從主子吩咐。」韋世傑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愫，說道


  馬繼續往前奔跑，在其他黑衣人的掩護下，韋世傑和曜曈兩個人騎在馬背上起騎了很久，終於擺脫了追殺。


  韋世傑鬆了口氣，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說道，「我們離蘄州已經很遠了，暫時安全了。」


  見曜曈臉色緊繃，他安慰道，「你放心，他們現在只是用盡辦法阻止你回去。一旦你回去了，你就有了保障，有了三皇子的身份，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的。」


  「不會輕舉妄動？這麼說來，還是會有人想殺我，只是殺的小心一些而已，是么？」曜曈說道。


  「……」韋世傑微頓，這孩子思維敏捷，反應迅速，再加以雕琢，假以時日，定成大器。如今，太子屢屢犯錯，已經數次觸怒皇上，因著皇后家族的勢力，才沒有被廢。


  但是，倘若這三皇子能有所出息，未免不會動搖皇帝廢儲的決心。


  「到時候柳貴妃，我都會盡心儘力地保護你，你不用擔心。再說，皇上也會成為你的保護傘的，那些不敢那麼明目張胆。」


  曜曈沒有說話，他不擔心，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三皇子，他都不會留在宮裡，他會回去繼承師父的藥鋪，繼續行醫濟世，做個好大夫。


  他坐在馬背上，這一路上，他總想著的人，是樂顏。


  一切都發生地那麼突然，他甚至還沒有向樂顏兒道別，麥芽糖也落在地上了，沒來得及交給他。


  罷了！


  等從李朝回來后，再回去找她吧。


  馬繼續向著夜的深處奔跑，但曜曈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分開，就是許多年，後來再見，竟已經相遇不識了。


  ＊


  從蘄州前往李朝京城的這一路上，還是數次遭遇了追殺，一直快到京城的時候，才算安寧了。


  到了天子腳下，刺客們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有韋世傑這武功高強的將軍一路護著，曜曈倒也沒有大礙，只是他自己，手臂受了箭傷。


  「我現在就帶你進宮，先見柳貴妃，等見了柳貴妃，再等候皇上召見。」韋世傑說道。


  「你說，如果我不是三皇子，皇帝和貴妃會不會殺了我？」曜曈笑著問道。


  韋世傑神情微斂，道，「是我把你找回來的，我會對你負責，不過，到了這種地步，你已經是三皇子了。」


  曜曈微微蹙眉，「已經是三皇子？你如此篤定？如果都是巧合呢？」


  「這宮裡，只有陰謀，沒有巧合。」韋世傑的話諱莫如深。


  曜曈臉上的神情頓了頓。


  「走吧，不要多想了，答案很快就會明朗。」韋世傑對他始終很客氣，已然的對待主子的態度。


  曜曈跟著一路到了宮牆外，早已經有柳貴妃的貼身宮女香凝在等待著。


  她看到韋將軍身旁的少年，見這少年面龐英氣，身形筆挺，完好無損，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看來這回沒錯了，以韋將軍謹慎的個性，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把人帶進宮裡來的。


  她忙上前，說道，「韋將軍，這一路辛苦了，請您和……請隨我進來，娘娘已在永寧宮等候多時了。」


  然後曜曈卻在最後跨進這一道宮門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這一道門檻，彷彿隔著兩個世界，他一旦進去，也許永遠都離不開了。


  韋世傑回頭，見他每走，便道，「怎麼了？」


  這一路上，韋世傑盡心儘力，曜曈倒看出，他是個對柳貴妃格外衷心之人，幾次以命護他。


  「無事，走吧。」他沒有再猶豫，抬腳走了進去。


  韋世傑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說道，「放心，我說過的話，算話。」


  「嗯。」


  香凝在前面走著，韋世傑和曜曈走在後頭，曜曈目光往周圍看去，這便是李朝皇宮了。


  「韋將軍……」走了一段，曜曈突然聽到前頭傳來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便抬頭看去。


  只見，一打扮雍容的婦人正站在前面，身旁有宮女嬤嬤太監們跟著，她那一雙眼睛，緊緊落在了曜曈的身上。這便是位於柳貴妃之下的淑妃。


  「淑妃娘娘。」韋世傑和香凝兩人齊齊躬身拜見，而只有曜曈站著，未曾拜見。


  「這位就是你千辛萬苦為貴妃找回來的？可別弄錯了，這事關皇室血脈，一個不小心……便是死。」最後一個字吐出嘴裡的時候，她彷彿一條毒蛇，將含在嘴裡的一口毒汁溢了出來。


  韋世傑卻不動聲色，道，「多謝淑妃娘娘提醒，人是末將經過確認巡迴的，貴妃娘娘在宮中，還不知道。」


  淑妃微微一笑，往韋世傑身邊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韋將軍對貴妃倒是多年忠心不二，真是難得啊。」


  「末將也是受皇上所託。」韋世傑的態度不卑不亢。


  淑妃往曜曈身邊經過的時候，輕哼了一聲。


  這一聲輕哼，也基本上代表了這個宮裡絕大多數人對這個流落民間的皇子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