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4章 又生一計
輪到林知染表演的時候，她卻沒有立刻上前來，而是先朝父親點了點頭，林大人則示意殿外之人，將一個飯桌大小的東西拿了進來，擺放在大殿中央，一看，竟然是一個蓮台，蓮台散發著熠熠光彩。
「這是……」太后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林知染款款走到殿中央，翩然施禮，道，「太後娘娘，皇上，臣女特意為了太後娘娘的壽辰打造了一座純金的蓮台。」
她說著，目光不禁看向鳳訣，鳳訣的目光卻微微顯得冷淡，並未看向她。
林知染繼續說道，「太後娘娘，臣女打造這個純金的蓮台，是為向您獻上一曲舞蹈。」
這時候，殿內之人開始議論起來。
「相傳，採蓮舞是南唐後主李煜的妃子堯娘最擅長跳的一種舞，是根據唐人王昌齡《採蓮曲》意境改編的採蓮舞，被贊是『天外飛仙過，步步生蓮花，有一次，他突然其想，要讓堯娘在蓮花上跳這支舞，於是讓工部用黃金打造了一座巨型蓮台，蓮台建成后，堯娘便在蓮台之上為李煜翩翩起舞，猶如凌波仙子。林小姐這蓮台，比起堯娘的蓮台要小了許多，僅能容納一人，難道林小姐要在這蓮台上跳採蓮舞，敬獻給太後娘娘嗎？」韓夫人站了起來，說道。
「是，但也不是。」林知染說道。
「究竟是什麼？哀家倒感到好奇了。」太后問道。
「太後娘娘，臣女今日要表演的是，採蓮飛燕舞。」林知染篤定地說道。
「採蓮哀家知道，採蓮飛燕，莫非是要將這堯娘的採蓮舞和那趙飛燕的掌中飛燕結合？」太后說道。
林知染微微施禮，朝兩旁的樂師示意，一片翩然的樂聲響起，林知染輕盈地越上了蓮台上，手展開，衣袖翩翩飛舞。
她嘴裡吟唱著，聲音婉轉低吟。
吳姬越艷楚王妃，爭弄蓮舟水濕衣。?來時浦口花迎入，采罷江頭月送歸。?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她一邊緩緩地吟唱著，一邊在這方寸的蓮台之上，舞出了曼妙的舞姿，她身輕如燕，舞時如蓮花凌波，蹁躚搖曳，俯仰之間，美態動人，將採蓮舞和飛燕舞結合的天衣無縫。
眾人看得痴了，一雙雙眼睛，視線直直地落在了林知染的身上，殿內屏息，都被她的舞姿所吸引了。
連林大人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跳舞的技藝已經精進到了這種地步，林知染盡情地舞蹈著，為了跳好這一個能夠技驚四座的採蓮飛燕舞，她廢寢忘食的練習，只為今天在皇上的面前，展現最好的自己。
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鳳訣的身上，緊緊的，不曾離開半分。
她的視線這般火熱，連令月都察覺到了，她愣了愣，兩三年過去了，這個林知染對連訣還是沒有死心啊，不，不但沒有死心，情感反而更加濃烈了，慾望也更加強烈了。
這讓令月心中感到不適，林知染的目光好像一把刺刀，讓她渾身不自在。
「……」正在這時候，一雙溫暖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握著了她的手，那手暗暗用了力道，有種要將她拉入懷中的感覺。
她微微一愣，轉頭，便撞見了鳳訣那深邃的目光里，她心頭微微一跳。
「不好看，我不喜歡，不想看。」他將她拉近一些，另一隻手橫在她的腰間，帶著一絲不耐地說道。
「嗯？」令月眼睛圓睜，她從未見過做了皇帝的鳳訣會露出這等厭煩的神情來。
「十一，給我捏捏吧。」他握住她的手，讓她的手反扣在他的手腕上，示意令月給她捏捏手。
「皇上……」
「快捏捏，頭疼。」鳳訣聲音很小，像是在撒嬌一般，身子還讓皇后的身邊靠了靠。
令月原本渾身緊繃，但他就像個耍賴的孩子那樣，讓她拒絕不了，便接著他寬大龍袍的掩飾，在大殿之上，悄悄為皇帝捏起了手腕。
而鳳訣，感受到她那柔柔軟軟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挪動，覺得格外的舒適，那煩躁的心情，才慢慢地散了開來，眉頭也才漸漸舒展。
「像個孩子一樣。」令月無奈地輕捏著，說道。
「唔。」鳳訣閉著眼睛，點頭。
那蓮台之上，林知染的目光沒有離開過鳳訣，想勾魂一般，直直地看著，向他傳遞著愛意。
原本，皇上似乎也是看著她的，所以她越跳越勇，越跳越有信息，但是漸漸的，她又覺得皇上根本就沒有看她，因為他似乎沒有動彈過，絲毫不像是在看她表演的，大殿上的人都看痴了，他卻沒有任何回應。
而到了後面，皇上竟然突然在和皇后說著什麼，再也沒有看過她。
再接著，皇上不知道和皇后說了什麼，他自己身子微微靠在了皇后的身上。
「啊……」她心神不寧，心煩意亂，突然，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一偏，竟然從蓮台上滑了下來，摔倒在地上，極其狼狽。
「知染……」林大人見狀，忙喊了起來，喊道。
「啊……」頓時，現場一片嘩然，紛紛議論起來。
「看來，林小姐的構思雖然巧妙，但是舞技始終還是沒法達到堯娘和趙飛燕那出神入化的境界啊。」
「採蓮舞已經難以到達了，還想學趙飛燕掌中舞，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這是太後娘娘壽宴，如此收場，實在不雅。」
聽到這些話，林知染臉色漲的通紅，手扶著蓮台站了起來。
「我，我平日在家中練習並非如此，太後娘娘，容請臣女再表演一次。」林知染低頭，忍著腳踝處的疼痛，說道。
「罷了，你的心意哀家已經收到了，且你的腳似乎也受了傷，不用再跳了起來吧。」太后和顏悅色地說道。
「我……」林知染心有不甘，她不由得去看了鳳訣一眼，鳳訣的目光這會終於微微看了過來。
「可以了，下去吧。」鳳訣抬手，聲音淡淡的，說道。
「是，皇上！」林知染站了起來，宮女前來扶她，她卻又突然間心生了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