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 結束吧！

  「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你都能認出我來，連似月，我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說明你一直深深地記得我！」鳳千越坐在寬椅上，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那是因為……我一直惦記著你啊，四殿下。」連似月的聲音里有著一絲森冷。


  鳳千越臉上的神色慢慢冷卻下來，說道，「我至今為止，還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一開始就那麼厭惡我，我還記得第一次在相府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眼神，彷彿在看著一個有深仇大恨的人，連似月，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連似月看了一眼門口，有數名護院，看起來孔武有力，這些是鳳千越雇的，看來，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時刻怕有人前來索命吧，所以，護衛竟然這麼多個。


  那麼……她手碰了碰袖中的匕首，如果沒有將鳳千越一招致命，那麼那些護院趕過來，便是一腳踢開她，將鳳千越救下。


  「連似月，為什麼不說話，這個問題，我想過很久，始終不明白，我可與你有什麼過節？」


  「四殿下想知道嗎？」連似月問。


  「是，我想知道。」鳳千越說道。


  「好，我告訴你，你跟我來。」連似月起身，往門外走去。


  鳳千越微怔，站起身來，跟在連似月後面走了出去。


  連似月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那樹葉偶爾落下來，掉在她的身上，她的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鳳千越跟在她的身後。


  她的眼睛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這些護院，他們離前廳的距離，他們的速度，她要怎麼做，才能成功將匕首插進鳳千越的心臟里！


  而鳳千越則在思索，如今，她已知道他的身份，她想怎麼樣？殺了他嗎？折磨他嗎？將他的真實身份公開天下嗎？


  「你是不是查到雲崢的下落了？」連似月突然說道，停下了腳步，問道。


  這時候，離護院的距離已經比較遠了。


  鳳千越臉色微變，說道，「我怎麼會知道他的下落？連你都不知道，你一直在追查不是嗎？」


  「你也一直在追查。」連似月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而且你正準備去漠北，你想殺了他，是不是？」連似月突轉身，看著他，問道。


  事到如今，鳳千越也不打算再隱瞞了，「沒錯，我想除掉他！我做夢都想除掉他！他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一切，而我，卻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日日夜夜都想殺了他！這種念頭從來都沒有斷過！」


  「所以，他在哪裡？你告訴我！快告訴我！」連似月上前，眼底泛出淚意，說道，「你知道的，告訴我吧。」


  鳳千越見連似月竟然有哀求之意，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繼而苦笑道，「我沒有想到，連似月你，為了一個男人，會有這樣放下姿態的時候。」


  「你要怎麼樣？才肯告訴我？」連似月聲音顫抖著，說道，「鳳千越，我從未求過你，這次算我求你，讓我知道雲崢的下落，我太久沒有他的訊息了。」


  此刻的連似月，只是一個久盼丈夫的女子一般。


  「呵呵……」鳳千越道，「連似月，你都認出我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告訴你嗎？我不是說了，我想殺掉他嗎？」


  是，他不想告訴她，看她對鳳雲崢如此在乎，他心裡不悅，甚至有一種殘忍的想法，最好鳳雲崢能死在漠北，或者被那個叫做提麗的女人搶去做丈夫。


  這樣的話，連似月會痛不欲生。


  被鳳雲崢拋棄，除了他鳳千越會要她，還有誰會要？


  連似月的臉色微微煞白，倒退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顫聲道，「雲崢……」


  鳳千越走了過去，蹲在她的面前，說道，「連似月，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禮品，送你畫卷嗎？」


  「為什麼？」連似月問道，眼底閃爍著淚光。


  「原本，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有機會殺掉你的，因為那時候，你尚在昏迷之中，我要殺了你，輕而易舉。」鳳千越看著連似月，緩緩抬起雙手來，握著她的肩膀，手顫抖著，眼底溢出一片猩紅，像是在和自己的內心做著激烈地爭鬥，「但是我沒有，因為我竟然狠不下心來，我竟然希望你活下去，當你醒過來的時候，我甚至……甚至暗自慶幸，我現在的另外一副面孔了，我是不是可以像一個陌生人一樣，重新走進你的世界，重新讓你認識我，我能不能……讓你另眼相看。」


  「還有呢……」連似月緊緊看著他，聲音也顫抖著，但這時候，手已經握緊了匕首，但是鳳千越過於激動，忘情，竟沒有察覺。


  「還有，連似月，你我不過互相陷害，互相折磨，我殺你連家上百口，你讓我落魄到如今，一切都已經扯平了，到此為止，從經往後，不要再去追究了，如何？」鳳千越問道，眼睛緊緊盯著她，握住她雙肩的手逐漸用力。


  而連似月卻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鳳千越……」她一字一字叫著他的名字，從前世到今生。


  突然間，她猛地將手中那鋒利的匕首，狠狠地朝鳳千越心口的位置扎了過去！這是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這一刀，幾乎用盡了連似月全身的力氣！


  匕首深深地插了進去！


  她臉上那凄哀的表情不見了，換作是一抹冰冷和拒絕！


  鳳千越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來，他低頭，看著胸前的匕首，插的好深，好深，他緩緩抬起手來，手握住匕首，鮮血很快及染紅了他的雙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你……為什麼……」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來。


  「……」連似月站了起來，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冷漠和無情，「鳳千越，你不是希望我重新活下去，才放我一面！你只是希望一切按照你的想法進行，你是為了做新的你自己，你希望你自己得到救贖，所以將自己想象成寬容大量的人。


  像你說的，你想用另外一副面孔走進我的世界，眼睜睜看著我被你欺騙，上你的當，被你耍的團團轉，你掩蓋了你身上的污點，像看笑話一樣看著我們……鳳千越，你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如此噁心！」


  「……唔……」鳳千越只覺得身體一顫，身子往前一傾，一雙眼睛，鼓的大大的，活像兩個銅鑼，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一般！

  「你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你仍舊是你，你就算化成灰，你也還是你！鳳千越！鳳千越！」連似月一字一句地說道。


  「公子，公子！」這時候，遠處的護院見到這情形，飛快地跑了過來。


  看到鳳千越胸前插著的匕首，都嚇了一大跳，唰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來。


  而冷眉從旁一躍而來，也拔出劍擋在了連似月的面前，說道，「誰敢？這是大周朝恆親王妃，而你們嘴裡的懷邪公子可不是懷邪公子，他是朝廷的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