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章 膝蓋窩

  嬤嬤唇角微微一動，眼底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一個老奴才，算得了什麼。


  到了連似月廂房門口，嬤嬤和丫鬟們站在門口候著。


  耶律顏進屋坐下后，青黛等人端來的道觀中的素點，讓兩人邊聊天，邊吃著。


  「青黛，把我從恆親王府帶來的那罐好茶拿出來，請公主品嘗。」連似月吩咐道。


  「是，公主。」


  不一會後，房中茶香四溢，耶律顏端起，淺嘗了一口，眼底流露出驚喜，道，「我其實不太愛喝茶，但這茶口感甘醇，入口后舌尖留有餘味，令人慾罷不能呢……」


  「公主，這茶葉是陽春三月的早茶，這煮茶的水是從恆親王府帶來的，咱們王府有一口井，是殿下親自挖的，裡面冒出來的水格外甘甜，王妃用這些水泡茶，茶便格外的香。」青黛在一旁，柔聲說道。


  耶律顏聽了，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底流露出一抹失落和嚮往，道，「殿下和王妃伉儷情深，真令人羨慕啊，我這一輩子，從來不會羨慕別人有什麼，但是，我是真的羨慕王妃和殿下這對神仙眷侶。我耶律顏雖然什麼滋味都嘗過了，唯獨，沒有嘗過相愛是什麼滋味。」


  連似月靜靜地看著耶律顏，她臉上的神情，眼底閃爍的淚光，不像是假裝的。


  這麼說來，耶律顏有她獨屬於女人的柔軟的一面，連似月也發現，她並不只是一個契丹公主，還是一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女人，她有脆弱，有不為人知的痛苦。


  「公主，還在想念著蕭河嗎？」連似月輕聲問道。


  耶律顏握著茶杯的手一緊，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連似月這句話無意中擊中了她內心深處某一個最脆弱的一角。


  「抱歉，公主，我好像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連似月忙帶著歉意說道。


  「不……」耶律顏搖了搖頭，抹去眼淚，帶著心酸的笑意道，「你沒有問什麼不該問的，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問，所以，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我是女人，雖然對公主了解不深，但是，也明白公主內心的感受。雖然，與蕭家關係不好，但是，我也承認，蕭河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良才，是一個值得被想念的人。」連似月遞了塊帕子給耶律顏，說道。


  「如果可以，我倒願意什麼都不用考慮，就靜靜地守在公主府，不聲不響地度過餘生，那是我們共同生活過的地方，雖然，我們並沒有做過真正的夫妻，但是，也許，也許某一次，他的魂魄就回來了呢？」耶律顏說道。


  「公主是個好姑娘。」連似月說道。


  耶律顏突然驚覺自己說的太多了，便連忙拭乾了眼淚，說道，「我失態了，抱歉。」


  連似月搖了搖頭，道，「大家都是女人，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耶律顏靜靜地觀察著連似月，她聽過他不少事，有很多傳說中，將她說成了一個冷血無情，六親不認的人，也有人說她精於算計，逼死過家中的姨娘和姐妹。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在京都觀察數日後發現，她不討厭她了，她甚至更加羨慕連令月了。


  有蕭河這樣忠貞的人愛著她，有恆親王妃這樣的姐姐護著她。


  可是，她是公主，是契丹公主，她和皇祖母之間有約定。


  「王妃，可否……」她臉上露出一點羞赧的表情。


  連似月會意，道，「青黛，你帶公主如廁。」


  「是，王妃。公主請。」


  耶律顏隨青黛一塊往屋子的後面走去。


  「呀！」一會後，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叫聲。


  連似月連忙站起身來，沉聲問道，「什麼事？」


  這是在三清觀，太后離的又很近，她的房門口不能出什麼事。


  她走出去，只見泰嬤嬤一臉通紅。


  「怎麼了？」連似月問道。


  「奴婢該死！」泰嬤嬤忙跪下，道，「剛剛奴婢的腳突然麻木了一下，沒有站穩，差點摔了，叨擾了王妃和公主，奴婢該死！」


  腳麻了？

  連似月看了看泰嬤嬤，又看了耶律顏的嬤嬤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思緒，說道，「你年紀大了，以後注意些，這是清靜之地，要控制好自己，不要叨擾到太後娘娘和其他幾位娘娘。」


  「是，是，王妃，奴婢知道了。」泰嬤嬤連忙屈膝跪在地上，說道，跪下去的時候膝蓋彎還有一陣麻痛，身體晃了一下，連似月的眼睛微微眯起，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了進去，眼底卻又一絲疑惑。


  一會後，耶律顏也從後面回來了。


  「公主，您的廂房已經收拾好了。」這時候，門外的道童說道。


  耶律顏起身，說道，「王妃，剛才叨擾了，我就回去了。」


  「沒事，公主若覺得無聊，歡迎隨時過來。」連似月微笑著說道，看不到眼底的清冷。


  耶律顏微微躬身，然後走了出去。


  待耶律顏一走，連似月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說道，「泰嬤嬤，青黛到我房中來。」


  到了房間后，連似月問道，「嬤嬤，你剛剛是腳疼是怎麼回事，再詳細說說。」


  「是。」泰嬤嬤說道。「剛剛站在那兒，腿腳彎突然發麻，然後就感到疼，奴婢在想，是不是老寒腿犯了。」


  「現在馬上就夏天了，哪兒來的寒腿呢。」青黛說道。


  連似月沉思了一會，說道，「嬤嬤，你把褲子捲起來，給我看看膝蓋窩處。」


  「是，王妃。」泰嬤嬤不解，但是，連似月叫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把褲子捲起來后——


  「呀，這兒紅了一塊呢。」青黛說道。


  連似月低頭一看，果真，膝蓋窩那兒一塊的紅的。


  「這麼說來，有人用了暗器還是什麼嗎？難道，這兒躲藏著什麼人，想，想對王妃下手？」青黛心頭一驚，問道。


  連似月搖頭，「不是暗器。」


  「那是什麼？」青黛不解地問道。


  「細看，這紅塊的中間有個小小的口子，像是被什麼咬過一樣。」連似月說道。


  青黛連忙將泰嬤嬤的褲腳放了下來，仔細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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